保安队长也吼道：“你给我冷静！你！马上到保安室去！”
“你们就是一群杀人凶手！”
“小姚，这种话不能乱说的！”
“你们就是凶手！方子，方子，求求你们，队长，队长，叫救护车啊。救救方子。”
面前的几个保安都还在拉着小姚，在一片骂声中。我身后的小漠却传来了声音：“喂，120啊。”
小漠的话一出，让面前这些吵闹的保安一下都安静了下来。那保安队长刚想上前抢小漠手机，我就挪了一步，挡住了他。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个队长是不管地上的人是死是活，反正结果就是必须按工伤意外死亡算。别的路都不能走！
可能有人就不明白了，他们为什么就不能让医生来看看呢？一般这都是大老板下了命令。因为出了这样的事，就算保险赔一部分，大老板这边也是要出钱的。工伤意外死亡，保险赔了一部分，大老板再拍个代表上门，好好安慰，送上慰问金。这件事处理好了，那大老板也算是保住了名声了。毕竟这是工人自己操作不规范造成的意外事故。
但是如果人还活着，截肢了，瘫痪了，反正这种估计就是个半死不活的赖一辈子的那种。大老板要花的钱，那绝对比一次性给个大红包的慰问金要多得多。而且这名声也容易受影响。
这种事，这么操作也是可以想象得到的。
这个电话由小漠去打，这些保安就算真的不乐意看到，那至少他们也不敢直接砸了小漠的手机吧。小漠的二代身份还摆在这呢。
小漠挂了电话，说着：“零子，我们先回去吧。这种事，”
“好！”我应着，指着地上已经不再抽抽的人说，“一会殡仪馆的老宋来了，让老宋好好给做场道场。他，估计会回来找你们的。”
一开始，我这语气还挺正常的，到后来就...嗯，就是吓唬吓唬他们。
上了小漠的车，小漠问着：“喂，那个被电的人，真的会回来找他们？回魂夜的那种？”
我点点头：“刚才你来晚了，没看到精彩的。”
“怎么了？”
“人是被电线拦在上面，摔不下来的。是他们用竹竿捅下来，直接头朝下摔下来的。看那血涌出的速度来看，他摔下来的时候，应该是还没死的。他的真正死因，是摔伤头部。”
“但是，这么被电在上面的，人也不能直接去拉回来吧。还是这个姿势。我看怎么救，都是直接摔地上，怎么都是个死。”
“反正活不了，命就到今天的。但是那个保安队长的做法，太消极了。这才的怨气的根本！他要是主动叫个救护车，报个警。不管人能不能活回来，至少让人看到他在努力。这样就算真的死了，那死者也不至于那么怨恨吧。等着看！那保安队长，肯定衰半年！”
别说我为什么不会同情那摔下来的人，道师这行，工作就是看着死人的。要是这都能同情上半天，就不用冷静做事了。
至于这件事的后续，我们是给老宋打电话聊天的时候，听他说道的。他说那人当场死亡了。他们接到通知过去的时候，他还特意叫人装了两麻袋的沙子，想着人装裹尸袋里，再盖层沙子导导电呢。但是过去一看，那场面，啧啧啧。半边脑瓜子都扁了。
道场做了，那酒店赔了不少钱。不过只说是慰问金，给家属的。唯一的一个插曲就是，一个小保安叫小姚的，哭得特别厉害，还当着很多人的面，骂另一个男人是杀人凶手。但是当时的监控都已经看出来了，当初只能那么处理。人被电了，就算打了闸，身体里还藏着电。谁上去拉，谁死！旁边还有着高压线呢。
接下来，我和小漠又过上了玩游戏，吃外卖，而已喝个奶茶喝个酒的惬意生活。我也开始习惯了城市里的道师，这种干一单两单生意，就够吃一整年的节奏。偶尔也会去金子那，跟她交换着爷爷的书来看看。
这种日子，我从一个青铜，玩到了王者。然后黄老六来叫我上工了。
我郁闷的去赴了黄老六的约。他这么正儿八经的找我，一准没好事。想想上次在那老教学楼里，差点出不来的事。
司机小漠，玩游戏扭了脖子，这几天正好不能玩了，就跟着我一起去见了黄老六。
我说我不需要司机，我看他那么歪着脖子，真怕他停车都给我停歪了。但是小漠一个人在家闷，脖子歪着也不好叫人出来喝酒还是去打猎玩枪的，只能委屈地给我当司机了。
我们两就这么一前一后走向了那家海底捞。黄老六能在这种地方请我们吃饭，我看这单生意，估计很赚钱。
只是等我们找到桌子的时候，才发现，主家人也在呢。那主家人很不巧，还是我有印象的。这不就是那个保安队长吗？他那耳朵边那大黑痣上还带着两根毛的别致造型，怎么可能让人忘记呢？
黄老六还是之前那样，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说道：“零子！零子！李队长，这就是零子。别看零子年轻，他那技术，祖传的。”
我和小漠坐下，就说道：“李队长是吧。你是最近遇上什么特别不顺利的事情了吧。”
我这一开口，李队长就惊讶地瞪着眼说道：“真神啊！我还什么都没说，大师就都知道了。”
“别叫我大师，就叫我零子就行。”就我这年纪，还当大师？再说了，不是没事，谁整天有空请我们这样的人聊天吃饭呢。这个开场白是通用版本的。
“真，真是，遇到事了。黄师傅说，您特别厉害，我今天特意请您和黄师傅吃个饭。你们看看，我那事，还要拜托你们呢。”
小漠倾身向前，把手机往那桌面上一放，说道：“请他们两，没请我呢？我这么大个人坐在这，都当没看到？”
“你是司机，”我解释着，“一般这种事情，都不算司机的人头数的。但是你来，也肯定有饭吃。”
“司机不是人，不用吃饭，吃空气啊？”小漠就这样，说话有时候特别犯二。
他这么一张嘴，那李队长瞪得他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漠，漠少。漠少，怎么会是漠少？漠少怎么会给人当司机呢？”
“说正事！”我避开了话题。这二代漠少给我当司机，确实不太好解释。
我们就这么一边吃着，一边听着李队长和黄老六理清了事情。
首先就是那被电，接着被摔下来的工人。那人是酒店刚聘请不到三个月的电工。说是有电工证的，但是还是出了这样的事。
之后就是做道场，火化，骨灰没放在殡仪馆里，而是家属带走了。家属怎么处理的，他们也不知道。
奇怪的事就是从头七那天开始的。李队长说：“就方子头七那天，太阳特别的大。照理说，这里大的太阳，蝴蝶也不可能跑我们酒店里来吧。但是还就是来了！那只大蝴蝶，就在九点多的时候，从酒店的员工通道飞进来的。他慢悠悠地飞过后勤休息室，再接着就飞向了那变电站。你们猜怎么着？四周都干的，那地方，就是当初他摔下来的那地方，竟然有着一个小水坑。那大蝴蝶就落在那水坑边上，吸着那水。那蝴蝶，这么，这么大！”他第一次比划的是两个巴掌合起来。第二次比划的是A4纸那么大。稍稍比第一次大了一次。
“有这么大的蝴蝶？！”小漠问着，“动物园里的标本都没这么大吧。”
“这种一般说是头七回来看看的，不伤害它就行。”我解释着。
我刚说完，李队长就急着解释道：“没伤害，没伤害。我们就看着它慢慢悠悠地在那飞来飞去，反正都是绕着那小水坑。然后，它怎么不见的，也没人说得清楚。就那天之后，我的脖子，就好像崴到了。总觉得脖子僵，伸直了疼，扭扭头，又觉得头重。我就只能这么，低着头。”
他这么一说，我才注意到，他的仪态确实比正常人要有点不同。他的脖子一直都是稍微低下的。为了能看到我们，还特意抬了眼皮。那感觉就像他在对着我们翻白眼一样。
我侧过头，在小漠耳边说道：“草！我就说嘛，他至少要衰上半年。”
小漠伸手揉揉脖子：“他做了亏心事，我可没做。怎么我脖子也这么痛呢？”
就这种事他还好意思问？他每天玩几个小时的游戏，他心里没点数吗？不过我觉得，他家里人应该压感谢我住在他家。这样，我才能把他也带出来，让他少玩点游戏。
黄老六接着李队长的话说道：“我在接到他的求助之后，就算了算。我看这件事就是被那个叫方子的人影响了。”
“哦，那你都找到原因了。还找我干吗？”我没好气地问着。
“因为有人另外给了我一个红包，让我把这事交给你处理。零子，你看，这生意算你的，你收红包，我没意见。我这拿了那个人的红包，你应该也没意见吧。我们一起帮李队长，把这件事都处理好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