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只动嘴不动手
苏红珊坐到地上了,用脚蹬着门框,朝火振营瞪着眼睛,“有水吗,我渴了,给我倒杯水喝。”
火振营装听不见,拿着参考消息挡着脸。
“我口渴了,我要水喝!”苏红珊嘴里喊渴,实际上不渴,这是要耍泼打滚儿,要闹得火振营一晚上回不了家。
火振营把报纸放到桌子上,指了指墙边的暖瓶,说道:“自己有手有脚,喝水自己倒。”
苏红珊站起来,往里走了几步,弯腰去拿暖瓶。
火振营趁这个功夫,腾地一下跳起来,想把门关上。手刚抓到门把手,苏红珊拿着暖瓶,横着身体撞火振营。
一心想关门的火振营,被撞了个趔趄,手却仍然抓着门把手。苏红珊哪能让火振营关门,屁股一顶,把门顶到了墙边,用劲儿太大,人跟着往后仰,顺带着把火振营也撞到了墙角,手里的暖瓶,没抓紧,嘭地一声甩到了墙上。
暖瓶碎了,碎渣子崩了火振营一身,满满一瓶水,差不多有一半儿浇到了火振营的脖子和背上。
火振营被烫得立即蹦了起来。
火振营疼得咝咝着嘴,骂苏红珊:“你想死啊你!操!你个贱货!神经病!”
“我贱,你比我还贱!就知道舔李奇同的腚沟,你吃屎你!”苏红珊也张口骂。
火振营终于压不住火了,没轻没重地蹬了苏红珊一脚。
苏红珊底气十足,哪肯示弱,抓住火振营的胳膊咬了一口,腿一抬,顶到了火振营的肚子上。这妞跟侦察连整天练擒拿格斗的战士学过擒拿格斗,火振营掏虚了的身体哪是苏红珊的对手。
几个照面,火振营躺地上了。
苏红珊很过分地骑到火振营的身上又抓又咬。堂堂的正团职副主任被一个女人骑在身上,场面十分不堪。
宋副科长从司令部值班室出来,喊苏红珊:“你还有没有个兵样子?赶紧住手!”
宋副科长喊归喊,并没有走近苏红珊。宋副科长是文明人,不太会拉架,万一,要是被苏红珊在脸上抓几道,就太不雅观了,所以,只动嘴不动手。
叶景洪和吴干事,连嘴也没动,把门关得只剩一道缝了,两人在窗户边,在窗帘的遮挡下,看着耍泼的苏红珊。
火振营人缘太差了,生活圈子里也就跟齐科长那种人走得近一些,喝酒打麻将玩女人,是他们的共同爱好。火振营本来还是相当有上进心地,只是架不住狐朋狗友及时行乐的撺掇,干了四年副主任了,越来越觉得没政治前途,就开始追求下三路的感官刺激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什么人学什么人,追求下三路的,只会关心女人松掉的裤腰带。火振营被苏红珊压在身下,是诸般滋味上心头,他知道,这一次,人是丢大了。跟着李奇同,玩了李奇同玩剩下的女人,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跟着李奇同,能顺理成章地升个副师职……看来,没希望了,一切都泡汤了。
火副主任突然之间就万念俱灰了,跟死狗一样,任由苏红珊在他身上制造一道道的血痕。苏红珊的指甲养得挺长,小不然地在火副主任身上划一下,就是一道血口子。
火副主任的脸上已经是七纵八竖地了,惨不忍睹。
……
二楼楼梯口一阵皮鞋声,林参谋长、卫主任和孙明上了二楼。
林参谋长雄纠纠地迈着步子朝苏红珊走着,出声制止苏红珊,“这成什么体统,谁给你这么大胆子,在警备区办公楼耍泼!”
苏红珊停手了,站起来,傲娇地甩了甩头发,立正站好,跟林参谋长说道:“我是报私仇,你怎么处分我就行,我自己做的事儿我自己担当,火振营,还有,李奇同,都不是好东西。”
苏红珊又点名道姓。理由还挺充分,报私仇,一个女人跟两个男人,是报床上的私仇。
林参谋长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火振营,声音温和了很多,问:“火副主任,没事儿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火副主任没吭声,爬起来,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林参谋长喊宋副科长:“把苏红珊带到司令部值班室,先好好地教育教育,要严肃处理,明天早晨拿个意见给我。”
“是!参谋长。”宋副科长站得很直,话应得很痛快。
林参谋长朝卫主任笑了笑,“你们政治部的干部跟通信营的女战士打成一片,群众基础很好啊。”
卫主任说道:“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一个女兵无组织无纪律,骑在正团职副主任的身上乱打乱抓,这话要是说出去,没人相信。”
林参谋长和卫主任的话,有点儿指东打西的味道,火振营听见了,脸上火烧火燎地,他的后背和脖子也火烧火燎的,半暖瓶开水浇上了,烫吐噜皮了都。火振营照了照镜子,整张脸,被苏红珊抓得没模样了。
要多丢人有多丢人。
……
林参谋长和卫主任一起进了组干科微机室。
吴干事忙着给两位首长拿杯子倒水。
林参谋长很不雅观地倒骑在椅子上,仍然是调侃的语气问叶景洪:“为什么眼睁睁地看着苏红珊骑在领导的身上,不管不问,是不是有心看领导的笑话。”
叶景洪笑着说道:“参谋长,你这是给我压力,我哪来的胆子,敢看火副主任的笑话,领导的家事,不能乱管,有道是清官难断家务事,这样的事儿,只有领导自己心知肚明,别人不能插手。”
卫主任接口说道:“这种事,就是不能管,越管越乱。”
林参谋长撇了撇嘴,“我觉得叶景洪你这话里有话啊……你这是给火副主任扣帽子,火副主任跟苏红珊的事儿怎么就成家事儿了,他们两个是哪一家的一家子。”
叶景洪又笑着说道:“总之,这种事儿要少往身上沾,别打不着狐狸还惹一身骚。”
卫主任拿起吴干事给他倒了茶的水杯子,看着林参谋长说道:“你在招待所,守着那么多人,耍酒疯,把堂堂的政治部主任气得中途退席,现在,又趁着酒劲儿,在我们政治部大忙人眼前充大个萝卜,你这么干,不太地道啊,我觉得,你应该回家睡觉了,我们还得熬夜熬稿子,我得下逐客令了。”
林参谋长笑哈哈地拍了一下叶景洪的肩膀,“叶大明白干事儿效率高,不就是一篇上新华文摘的稿子吗,也就一两个小时的事儿,理论上务虚的东西,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吹就是了。”
卫主任没笑,跟林参谋长讲:“你说得轻巧,那干脆,你来给全警备区干部来个理论上的务虚,别的不用论,就论一论怎么防止女兵骑在领导干部身上耍泼,这个论好了,部队的战斗力至少要提高一倍。“
叶景洪说道:“两位首长,你们在这里先喝着茶,务务虚,我先去琢磨稿子了。”
时间确实不早了,要是再由着林参谋长扯一通,弄不好又睡不成觉了。
抓紧时间。
林参谋长适可而止,不闲扯了,叫着孙明去了司令部值班室,要正儿八经地给苏红珊讲讲纪律条令。
叶景洪去卫主任办公室把桌子上的材料拿了,又回了微机室。
直接在电脑上写稿子,这样省时间。
杜小娟老爸弄的那篇着力提高部队战斗力的稿子。卫主任是想用这篇稿子给警备区的全体干部上大课。张政委开了个常委会预备会议,说了好几个事儿,最重要的就是要各级干部尽快进入情况,做好准备,在近段时间内把野营拉练搞起来。干部调整倒可以有条不紊地搞,开常委会也可以在拉练中进行。
搞野营拉练,叶景洪想出的高招。有两个目的,提高部队战斗力是一个目的,另一个目的,是让警备区的常委们不用担心军区工作组用一些非常手段整人,常委们跟着部队走,可能省很多心。
叶景洪噼里叭啦地打着字,卫主任在一边则比较有闲地跟叶景洪讲张政委在常委会上讲的一些重要事项。
准备工作还有很多。
张政委的意思,是等着上头把卫主任的那个代理命令传下来。
这个代理命令很重要。
代理命令一旦下来,李奇同就该让位了。
对李奇同来说,打击太大了。他就是受不了林参谋长跟卫主任喝酒的时候,故意在他跟前说,卫代主任的酒量,是警备区公认的第一,谁的酒量也比不了卫代主任。
林参谋长的话谁都能听明白了,是故意刺激李奇同。
搞人不是这么个搞法,哪有当着面就捅刀子地,太过分了。
李奇同在家里跟老婆大吵了一顿,喝酒的时候,又被林参谋长弄得下不来台,气得一杯酒都没喝完,离了酒桌,一个人在街上溜达。
李奇同碰上摩托党了。
有两个骑着摩托的小太妹调戏李奇同。两个小太妹跟雷小萌比较熟,认识李奇同。雷小萌讲,那是俺老大的仇人,有机会,要弄他一下。
好姐妹,讲义气。李奇同也算是不开眼倒霉运,稀里糊涂地被两个小太妹弄到了海里。深秋的季节,海水很凉,李主任的腰不太好,腰一阵一阵地刺疼。两个小太妹倒是不含糊,三点式侍候着。
有时候,艳福是很难消受地。
“大帅哥,只准动嘴,不准动手。”一个染着一头黄头发的小太妹,把手放到李奇同的肩上,唱两只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