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安家?”余伯南了然的笑了笑:“人家自然是要想上一想,斟酌几天……。”
见自己的傻儿子迷得九窍都不开,余夫人索性直接道:“人家一口回绝!”然后把个眼光斜睨地面,是带理不理。
余伯南还要笑,笑了几下以后,面上的笑容才僵住。僵住以后,又觉得不可能。他虽然是知道谦逊的人,还只是一个少年。薄有才名,在本城里一枝独秀,心中总有几分傲气。就又笑道:“这怎么可能,您哄我的吧?”
“哄你娘的脚!”余夫人气得把自己骂上去,然后怒气勃发,劈头盖面的就是一顿骂:“美貌的小姐一抓一把,你不长眼怎么就相中她!我还没好好问你,你们两个是有私情还是怎么的,你迷进去就出不来!你出不来也就罢了,害的你老娘白填在里面受气!你知道安家怎么回话的吗!人家说全家要进京,亲事等进京后再说吧!”
“这不就结了,人家也没说不答应啊。”余伯南又一喜。
余夫人瞪着他,恨不能掐他几下子才解恨。她愤愤地道:“你傻吗!安四丫头今年十四了!她们往京里去,一来一往加上能不住上几天!这样算下来,没有一年的功夫回不来!”
余伯南忙插话:“宝珠正好十五,正是说亲的年纪,也不能再拖。”他满面容光。
“要是不回来呢?”余夫人冷笑。
“什么叫不回来?”余伯南平时也算是聪明的,就是这一会儿什么也想不起来。
见母亲气呼呼:“在京里订过亲,自然就不回来!”这句话对于余伯南来说,好似头上打个炸雷下来,把他雷得外焦内嫩。他竭力摇着头,把因此产生的旋晕感甩出去。又惊又怒,又想到母亲的这个设想也有可能。
这一刻,他伤心无比,难过无比,只觉得眼前忽然就黑下来,好似寂静无月寒冷无比而又茫然不知去处的旷野冬夜。
没有灯,也没有星星,前面再也没有路走,让人可怎么活下去?
耳边,余夫人又讽刺地道:“我现在觉得呀,学陆游的娘也不错。迷惑我儿子心的媳妇就是不能要!少了她一个,换一个大文豪儿子还是值得的。”不管余伯南听到是什么心情,余夫人斥责道:“咄!出去吧。你这模样我不想看!天还不晚,还回学里念书去,最好晚饭也别回来,我让人拿大盒子给你送饭。你呀你,看书的人心不在书上,想着那宝天王,人家也不想你!”
想到宝珠将会嫁给别人,余伯南已经六神无主。他茫然的出来,真的按母亲说的往学里去。一路走,心中一面的地动山摇,让他看上去面孔更呆。
在学里门外,冯家几个少爷正出门。见余伯南又回来,冯九少爷笑道:“这家伙一定中了邪祟,魂都没有了。且住,我们再去逗逗他。”
把余伯南截住,冯九少爷尖着嗓子笑道:“我来问你,你让哪个女人甩了,把魂丢野地里了?”
余伯南苦笑着想回几句潇洒的,却脑子干干的回不出来,平时常开玩笑,就勉强而笑:“是啊,我让女人甩了,让你开心一回。”
冯九少爷倒愕然了,又笑道:“你怎么会让女人甩!你余公子文才一流,品貌一流,我呀,是佩服得紧。我要是个女人,”
旁边冯家少爷们嘻笑:“怎么样?”
“我也嫁给你,哈哈,走了,呆头鹅,明儿见。”冯家几个人嘻嘻哈哈踩着雪,外面小厮们接住,有说有笑的回家。
余伯南原地呆站半天,眼睛没理由的亮了。是呀,我文才不敢称才子,却勤奋进学。我容貌不敢称潘安,却相当的不差。
宝珠妹妹的心里,她是怎么想的呢?
问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