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瞬间想起地下室电子音的话。
他说，季风逸只是代理……
什么？
不会是……
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越大胆，体内的暗流越涌动。
我不自觉地吐出模糊的命令：
“*&\\#`$％。”
只一瞬。
身边的恶鬼体型胀大。
窗外钻进白脸红蛇。
蛇信子上的毒液滴滴落在林俊毅身上。
他的身上被烫出来几个洞。
“快停下来！季清月！”
可我控制不住那股邪恶的力量。
好似，这二十年所受的委屈，全都泄了出来。
“啊！”
伴随着惨叫。
林俊毅被烧着了，化为一摊热液。
几乎是下意识地反应。
我猛地抬头看向天空。
电子音适时响起：
“恭喜您，加害于您的恶人被清除，成功上任迷雾系列副本的终极Boss！”
“迷雾散开，终见明月清风。”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
恐怖游戏，是惩罚恶人的正义之举。
从前的季风逸得知我最后还是选了妈妈，悲愤不过，于是自己找了福利院。
恰巧富豪收养，得以完成学业。
至此，他便潜心研究恐怖游戏。
“我希望所有受到伤害的人都在恐怖游戏里得到惩罚。”
“现实不允许杀人放火，但游戏里却能让他们感受到真正的死亡。”
我问他：“你怎么确保就有人玩？”
他深谙人性，给出两字：
“诱惑。”
所以，我所谓的队友也是受到了诱惑才来。
我又问：
“怎么玩到最后，我成了Boss？”
他有些害羞：
“本来，游戏的设定就是你为Boss，我把所有关于你的信息都输进去了，一方面是为了找到你。”
“一方面，是因为你过得太苦了，我想着，如果哪天你能看到这款游戏，能成为大杀四方的最强能力者。”
好中二。
不过，很受用。
现实里我俩死了，魂魄只能一直留在游戏里。
经上次一役，季风逸也元气大损。
整天腻歪在我身边。
我说又有新的玩家进来了，得他去出个面。
他哼哼唧唧：
“大Boss都是最后出面的好吗？”
我：“？”
那当时，怎么A级的前情他就出现了？
他无赖道：
“第一次看见你进了游戏，系统就提示了，我根本没忍住。”
“气你当年不选我，所以给你设置了好多小怪吓唬你，可它们不敢，只能我出来喽。”
哦。
我还以为，是恨我呢，搞半天原来是为了出来要个答案。
我笑着，摸摸他的触手：
“其实，当年我妈死后，我有出来找过你。”
某人立马坐直：“什么？”
“我想的是，她死了，不会再有人赶你出去，我就可以真真正正捡你回来……”
他目光有些湿润，又在懊悔。
“为什么我不多等等啊！”
我想了半天：
“没关系。你成长得很好，而我也在正好的时间跟你相遇。”
“我再想不出比这更好的结果了。”
（番外）
后来，我们无事便去一些未开发的地图看看。
一方面为了让以后的恶人得到更大的惩罚，另一方面……他实在闹人。
如果待在房间，我总是会被他弄得下不了床。
可后来考察，我才知道：
曾经的暗黑地下室前情，是季风逸熬了几个大夜做出来的。
我曾经觉得熟悉，直到这会儿才想起。
那个地下室，就是我曾经的家。
“我迈出第一步，就连推开那扇门，系统要奖励我，这都是你的主意吧。”
我知道，他在帮我消除曾经的童年阴影。
“还有那些破布娃娃，烂的木箱子，都跟我家一模一样。”
“连后来的那首恐怖童谣，你也复制进来了。”
他抵着我的头：
“真的很想你。”
“那很小段的记忆支撑着我走到现在。”
……
“汪汪！”
小狗摇着尾巴。
我记起来了。
我们曾经在垃圾站喂养过一只流浪狗。
它天天同季风逸送我去上学。
……
小狗，缝补着破烂的世界。
而另一只小狗，缝补着我的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