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本来就不好的赵氏瞬间炸毛,一想到被偷走的四百多个大钱,她就心痛的滴血!
章小草原地中枪,已经无力吐糟了,无论她做什么说什么,在赵氏眼里,都是别有用心的。
只是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听赵氏话里的意思,那人只是拿了一部分银钱,这说明根本就是家里人拿的。
“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您想想看,这不会是外头的人进来偷的,不然肯定会全部拿走……”
还没等她说完,章宝珠就尖声打断道:“这钱就是你拿的,今天家里就只有你一个,还有这新衣裳,不是你还有谁?”
面对章宝珠的污蔑,赵氏的狐疑,章小草无奈的闭了闭眼,如果不是章宝珠没有动手的时间,也没有能耐把锁打开,她几乎都要以为是她拿了钱来栽赃给她的。
“我有那么笨么?拿了钱就去买衣裳?那些钱都是爹娘你们辛苦挣来的,女儿偷了会遭天打雷劈的!还有,这门锁也没损坏,就知道是用什么东西打开的,娘觉得我有这个本事么?”
赵氏闻言,眼里的怀疑淡了些,其实她心里也清楚,这丫头根本没这个胆子偷钱,只是一开始心里着急,就没有细想,现在仔细一想,她心里隐隐知道这人是谁,却不想承认。
章小草看了赵氏的神色,就知道她心里有数了,只是她也知道,赵氏要维护那人,她也不能蠢得揪着不放,激怒赵氏。
章宝珠也不算太笨,看到赵氏的隐晦不明的神色,很快猜到那人是谁,脸色变了好几变,看着章小草,十分不甘心!
视线不经意间落在了地上那件新衣服上,眼睛霎时一亮。
章小草察觉到她的意图,立刻就要捡起衣裳,却晚了一步,被章宝珠捡走了。
“就算你没偷钱,这衣裳你哪里来的?”
章宝珠邀功似的将衣裳递给赵氏,瞪着章小草质问道。
今日她不仅在这死丫头面前丢了大脸,还被那个元雅丽狠狠地羞辱了一顿,又没见着肇源哥哥,心里正堵着呢,元雅丽她没法收拾,这死丫头可是容易的很!
就在赵氏即将发作的时,原本在灶屋里做饭的刘氏突然进来,看到赵氏手中的衣裳,奇怪的问道:“娘,这衣裳做的不好吗?这是我姑给我家小妹做的,只是做小了,我就拿回来给小姑了!”
刘氏话一出,三个人都愣住了。
章小草感激的看着大嫂,赵氏和章奶奶不和,如果可有,她还真不想说实情,她不担心赵氏会打她,却怕赵氏以这为由头,故意去找章奶奶茬儿,现在大嫂兜了下来,就不用担心了。
赵氏的确没有说什么,虽然没有完全相信,但是总归是占了便宜,这衣裳也值五六十个大钱呢!
只有章宝珠愤愤不平,两眼愤恨的瞪着章小草和刘氏。
二人只装作没看见,一道去了灶屋。
晚上,等章大山父子回来一起吃晚饭的时候,赵氏并没有说家里丢钱的事,章小草心知她是打算瞒下,毕竟是儿子,又是她喜欢的那个儿子,自然是护着的。
章小草心里感叹,如果她是个男孩,她的日子也许会好过的多,只是从赵氏对孩子的管教来看,她又替他们悲哀,不禁想起前世看到过的一句笑言:妻不贤,祸及三代!
章宝金太过老实,撑不起家,章宝银滑头却干啥啥不行,现在还敢偷钱,也不是个能撑门户的,章宝书虽然上进,但从那次她对赵氏的态度看,可见是个不怎么顾念亲情的,至于章小宝,还小,她不好说,但是性子实在不敢恭维,章宝珠,长得好,绣活好,但是心比天高,若将来认清现实还好,不然,吃亏还在后头!
想到自己的处境,章小草摇摇头,既然决定振作起来,自然不会像之前那样凡事忍让!
当天,章宝银很晚才回来,也不知道赵氏对他说了什么,只是此后几天,他没再几天不着家,赵氏又回了趟娘家,过了十多天,她娘家嫂子就带着女儿风风火火的过来了……
赵氏娘家爹娘俱在,上头有三个哥哥,侄儿侄女十好几个,今日来的就是她大嫂赵年氏和侄女赵翠花。
赵年氏大约四十五岁,身材已经发福,个头偏矮,看起来很像只胖冬瓜,一张嘴,就露出几颗大黄牙。
从原主的记忆力中,章小草知道大舅母赵年氏也不是个慈祥的长辈,爱占小便宜,每次来章家,都要顺些东西回去,又嘴碎,凡事爱出头,几乎赵桥村的每户人家都被她编排了个遍。
赵翠花是赵年氏唯一的女儿,比章小草大一岁,长相和身材都像极了赵年氏,且十分贪吃,这不,刚进章家的大门,就窜进屋子四处搜罗吃的了。
“小草,你这个死丫头去哪里了?还不赶紧去给你舅母表姐煮几个甜鸡蛋!”
赵氏急急地拉着赵年氏正要去房里说话,想起自己这是有事托给了嫂子,连忙扯开嗓门叫了起来,嘴上说的大方,心里却像滴血似的,六个鸡蛋,十二个大钱呐!
赵年氏一听,笑得跟像朵菊花似的,牙槽都露了出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显然十分满意。
章小草正在给自己的“床”铺草,之前恳求章大山给她垒个炕,只是赵氏嘴上应着,却迟迟不肯拿钱去请人,这天越来越冷了,那冷硬的棉被根本不暖和,她只好加上厚厚的稻草。
还没铺完,就听到赵氏的吩咐,连忙应了一声,接过赵氏拿出的六只鸡蛋去了灶屋。
章小草拿着鸡蛋,暗道赵氏这回还真大方,不仅给了六只鸡蛋,还是煮甜的,这糖老贵了,章家只有来了重要客人才会煮甜鸡蛋,这赵年氏在赵氏眼里可算不上重要客人,最多招待一顿饭,看来这次是有求于人了。
上房这头,赵氏拉着赵年氏坐在床上,热切的看着她问道:“怎么样?大嫂那边可有合适的?”
赵年氏却不慌不忙的啜了一口茶,用泛着油腻的袖子抹了一把嘴角,才得意的说道:“自然有,有我出马,还能找不着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