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桉雯也是个不喜欢把情绪和心思都挂在脸上的人,即便心底再难过和伤心,她依旧能做到表面无所谓和开怀自在。
除了愤怒隐藏不住,其余的,她都能瞒天过海。
她是个快意江湖的性子,一般有仇都是当场就报了,从来不惯着谁。
说生气,就打人,这点绝不含糊。
将这件事情翻过去后,陶桉雯又乐乐呵呵的和苏漾谈天说地。
所有菜全部上齐没多久,包间的门突然被拉开,门口出现两抹挺拔俊朗的身影,一张冷骇棱角深邃分明的轮廓,一张如妖孽般可蛊惑人心还带着痞笑的俊容纷纷落入她们二人沉静娇媚的眼底。
“哟,嫂子,好久不见。”席侑临率先笑着抬手打招呼,还一脸人畜无害:“这么巧,你们也在这里吃饭,瞧瞧这服务员连带个包间都带不明白。”
苏漾:“……”
这演技再拙劣点呗。
就差没把‘故意’这明晃晃的两个字直接刻脑门上了。
瞎子都能看出是他俩带着明确目的直接登堂入室,哪里有什么服务员带路。
编也不编个像样的借口。
苏漾和陶桉雯纷纷一副‘我信你个邪’的表情,视线在他们二人身上游离了番,苏漾问:“你们怎么来了?”
“我说了吧,你嫂子在和她朋友吃饭,非要来。”容湛当机立断的站在了席侑临的对立面,把锅直接甩在了他身上,冷淡的语气里充满的责备之意。
他这一波倒戈的操作直接把席侑临给弄懵了。
还得是他湛哥会做人。
看看他干的出卖兄弟的人事。
席侑临的嘴角狠狠抽搐了下,刚刚来的路上有点堵车谁还暴躁急眼来着。
嗯,他不说。
苏漾睨着他的背影,都想直接给他一个大白眼。
陶桉雯对看见席侑临倒没什么太大的波澜,只是那双妩媚灵动的凤眸里稍纵即逝过一抹怔松,又平静的收回了视线。
两人进来后,便死皮赖脸的落了座,容湛自然而然的坐在了苏漾身边,而席侑临则坐在了陶桉雯这边。
四目相视之间,气氛显得略微有些尴尬。
容湛叫来服务员追加了几道菜,然后就开启了关心老婆模式,给对面的陶桉雯和席侑临看得纷纷扯扯嘴角。
觉得这饭也是不用吃了。
狗粮都已经吃得足够饱了。
“我说,湛哥,你能顾及一下我俩的感受吗?”席侑临最终有些忍不住明指出来,手还比划了一圈:“是不是应该稍微收敛一点点?”
“怎么?你嫉妒?”容湛散漫的眼神轻飘飘的落在了他身上,颇为傲娇的反问,
“那嫉妒说不上,羡慕倒是有一点。”席侑临痞痞一笑,丝毫没觉得不好意思。
“啧,堂堂席家三少,身边应该不缺美女才是,‘羡慕’和‘嫉妒’这词用在你身上,好像有点不太合适。”苏漾扬了扬眉,沉静的视线在他们二人身上简单流转一番,打趣道。
“哎,嫂子,你可别这么抬举我,我花名在外,这点我承认,但这里面还是有被夸大其词的意思,美女多时挺养眼,但不代表,我什么样的女人都看得上。”席侑临闻言,立马笑着纠正。
他是花心了点,也是颜控了点,但也不是那种无脑花心,看见美女就走不动道的。
外界传言他来者不拒,那都是放屁。
他席三爷还是很挑的好吗?
基本那些主动送上门的,都会被他pass掉,最多看见漂亮的上去聊两句,但他也会从性格和三观方面去层层挑剔那些女的。
他其实只是看上去很好相与,也容易勾搭,但其实他嘴毒,城府也深,手段也不失狠辣,多情也薄情。
陶桉雯没有参与这个话题,默默的吃着饭,在想去夹容湛新点的香椿焗虾,但因为旁边隔着席侑临,桌子又大,本能伸到一半才发现距离有点远。
这要再伸过去,就得起身才行,如果收回来呢,又有点尴尬。
席侑临眼眸微垂,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那双筷子,眼底晕染浓郁笑意,微微偏头,正好将陶桉雯脸上那抹窘迫的情绪收入眼底。
“香椿焗虾?”
席侑临余光瞥向她筷子指着的方向,笑问。
陶桉雯对上他的目光,殷红的唇轻抿着,默然的收回自己拿筷子的手。
席侑临也没等她回应,放下手中的筷子,直接将那盘香椿焗虾端了过来,替换了他左手边的骨碟,眼神给她示意了下,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公子哥模样:“吃吧。”
“羊排吃吗?尚座雅都的招牌之一,尝尝。”席侑临虽然是过问,但话音落下之际,已经把一块羊排夹到她放置菜品的碟子里了。
陶桉雯又递了他一眼,平静的心底却被荡起丝丝涟漪,动了动唇,却没多说什么,落落大方的拿起他夹过来的东西吃了起来。
饭局结束后,苏漾就和容湛先离开了。
“你开车了?”席侑临一手插兜,嘴里叼着一根没有点燃的烟蒂,吊儿郎当的斜睨着她问。
“开了啊。”陶桉雯理所应当的回。
“哦,走了,吃饱回家睡觉。”席侑临淡淡应了声,取下唇间的烟,悠哉的迈着步子往停车方向走去。
“席侑临。”
和煦晚风中,白炽路灯将男人的身影拉得修长好看,陶桉雯出言喊道。
席侑临脚下的步子一顿,回身看向不远处那抹看似有些消瘦孤寂的倩影,栗红色的短发被微风吹乱,漂亮的凤眸里透着凉意,似是有几分淡漠和厌世,却在这繁华又喧嚣的夜晚里,俨然给人一种破碎感。
“怎么?叫小爷有事?”
陶桉雯举步走过去,抬手顺了下秀发,淡淡的开口:“盛洲酒店。”
席侑临身形一怔,瞳孔微颤,很快就肆意的笑了起来,痞痞的扬着眉梢:“哟,陶大小姐这是想起来了?”
陶桉雯抿唇,其实也是前天晚上她喝醉了,在意式薄弱的情况下,不小心撞到了一个男人,在看到那张模糊不清的脸时。
这种熟悉的场景和经历,让她猛地回想起了两年前那场意外的露水之情。
那天早上她深知事情的荒唐,仓促之下穿好衣服就走了,对于床上熟睡的男人她也只是匆匆一眼,并未记得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