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穿越的是举全家之力供养侄子安昌明考科举的老黄牛,原主不仅自已当牛做马供侄子科举,为了侄子科举把他的亲生女儿都奉献了出来,三个女儿无一例外被他的母亲林氏买了给人牙子,就为了给侄子科举凑路费。
侄子安昌明从小就表现出对读书的兴趣,天资聪颖,被全家寄予厚望。
他是安爷爷安德和奶奶林氏的长子长孙,从小就送去私塾读书,他不辜负全家的期望,勤奋苦读,18岁考上童生,22岁考中秀才。
后来拜了告老还乡的进士为老师,家里人看他这么有出息,欢欣鼓舞,更是逼迫原主出全力供侄子科举。
小小年纪就能拜进士为老师,还娶了他的孙女为妻,家里人觉得改换门庭的时刻来临了,更加掏空家底,倾尽所有,全力支持安昌明考举人,进士。
最后安昌明止步举人,靠着老师的引荐做了个八品县丞,官虽小,但是也是从农家子变成官僚阶级的一员。从此咸鱼翻身,改换门庭,一家人都能过上呼奴使婢的日子,再也不用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种地。
而原主在其中扮演的角色是安昌明的二叔,安宁不仅自已任劳任怨,当老黄牛支持侄子读书,还贡献了自已的三个女儿,为了侄子科考费用卖了三个女儿。
大女儿名字叫做安贱女,是安奶奶林氏起的。
当时她正在村口和刘寡妇骂架,回家后看到二媳妇儿杜氏生了个赔钱货,看到这么晦气的事,就用骂刘寡妇的词,给孙女取了一个充满恶意的名字。
大孙子考童生没有银子怎么办?
那就卖了原主的大女儿吧,反正也是个赔钱货。
给媒人相看时,媒人嫌弃这个名字不雅难听,给镇上的赵员外都不好意思介绍出口,就随口改了个名字叫安大丫。
被奶奶林氏以50两嫁(卖)到了赵员外家,给六十多岁的赵员外当第八房小妾,虽然有幸怀了孩子,但是当家主母心狠手辣,去母留子,最终落得个一卷破草席被扔到乱葬岗的悲惨下场。
二女儿叫安早夭,林氏是看到二儿媳又生了一个赔钱货,希望这个女孩子可以早早夭折,所以起了这个名字。
原主和杜氏在地上跪了一天,苦苦哀求母亲,名字才被改成安腰。
大孙子考秀才,没有银子住客栈,没有银子请人做保,怎么办?
那就卖了原主的二女儿吧,反正也是个赔钱货。
二女儿安腰被林氏直接卖到烟花柳地,换了60两白银。
三女儿生下后林氏更加不待见,直接没有取名字。
大孙子考举人没银子了怎么办?林氏尝到了卖孙女的甜头,而且三女长的最好看,效仿安腰卖到了烟花柳地,换了80两白银。
卖到青楼的女子会有什么后果,不用说了吧,左不过是受尽欺凌折辱后,身子不中用了,被一卷草席抛弃在乱葬岗的下场。
原主敢怒不敢言,没有胆子反抗老娘,老爹安德也想大孙子安昌明可以有银子考科举,光宗耀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买完了三个女儿后,安昌明终于考上了举人,原主和杜氏因为常年种地积劳成疾,躺在床上卧病不起,想等侄子好好孝敬为他奉献了一生的原主夫妻,结果让他们失望了。
安昌明是个白眼狼,忘恩负义。
看他没有任何作用了,对于无用的原主夫妻,他堂堂一个举人老爷,县丞老爷,怎么能有卖女儿的二叔呢?一不做二不休,全家搬到城里大宅子定居,留原主夫妻在床上苟延残喘,挣扎求生,最后没吃没喝,一命呜呼了。
原主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过去的种种回忆。
明明是娘亲说,他没有儿子养老送终,没有后人给他摔盆,祭祀,烧纸钱。以后他都要靠侄子给他养老送终,所以要全力支持他考科举,以后他也会跟着享福。
然而如今,当他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时,正是侄子安昌明要孝敬自已的时候,他却忘恩负义,无情无义,六亲不认。
他的心里充满了愤怒与绝望,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已辛辛苦苦当牛做马支持侄子考科举,甚至卖了自已的三个女儿,最后落得如此结局。
原主不甘的咽下最后一口气,死不瞑目。
“原主心愿呢?”
系统:“原主希望可以不要支持白眼狼科举,最好能生自已的儿子,可以给他养老送终。”
原主最后落得这个结局,完全取决于他愚孝,懦弱,自私自利。支持侄子科举,也是为了自已以后可以有好日子过,可以有人给他养老送终,如果他侄子不是白眼狼,而是对他很孝顺,他绝对不会后悔卖掉女儿,反而觉得一切牺牲都值得。
*
“在家里躺着还想着吃饭,真是不要脸皮!”安宁一睁开眼睛就听到一个刻薄恶毒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睁开眼睛观察周围,他现在躺在床上,身上盖的一层被子,都是用鸡毛填充的,身上一直发冷,被子里一点热气都没有,腿部还隐隐作痛。
在原主记忆中想起,他这是为了给侄子抓野鸡,不小心掉在陷阱里摔伤了腿,不仅没有抓到野鸡给侄子打牙祭,自已还不小心受了伤。
“娘,我受伤了。”安宁提醒道。他只是受伤躺在床上养伤,不是偷懒不干活。
林氏不仅没有因为安宁受伤表现出任何的同情,反而更加刻薄的声音在安宁耳边响起,“以前你不管受伤还是发热都会下地干活,要么去县城里打短工,要么就在家干活。现在就是摔了下腿,这么一点小伤,你当是婆娘坐月子呢?还躺在床上不起来,让人伺候你,乡下汉子哪有这么娇贵?”
安宁听着她难听粗噶的嗓音,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头疼的厉害。
看了她一眼,果然长着一副刻薄相,脸庞黝黑且干瘪,颧骨高耸。三角眼,眼神刻薄浑浊,满脸皱纹,嘴角向下撇,两鬓头发油光锃亮,梳理成圆形发髻。
林氏嫌弃完安宁,转头又开始发作安宁这辈子的妻子杜氏,双手叉腰,白眼一翻,嫌弃道:“还有你!杜氏,生了个赔钱货,以为自已是娇小姐啊?还哭丧着脸躺在床上干什么?你男人不干活,家里也不能让你们吃白饭,你去把鸡喂了,衣服洗了,不干活,休想吃饭!”
安宁不耐烦道:“娘,杜氏还没有出月子,何况她还要伺候我呢,你还有两个儿媳妇,那些活让她们帮你干吧!”
林氏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平常老实听话的二儿子居然帮他媳妇对着自已顶嘴,立马唾沫横飞的骂道:“好啊,果然是有了媳妇儿忘了娘,真是没有良心,忘恩负义,我辛苦养你长大,就让你媳妇儿干点活,你就不乐意了,忤逆父母,真是白眼狼!”
安宁听的心烦,哪有这样不公平的事?让没有出月子的儿媳妇洗衣喂鸡,其他两个儿媳什么都不用做躺着等妯娌做好饭伺候她们吗?当即坐起身来,猛的拍了一下桌子,勃然大怒道:“娘,你再多说一句话,我不掏银子供明哥儿读书了!”
安宁知道说再多话在林氏看来都是偷懒不干活的借口,索性不再浪费口舌,直接往林氏的心窝子里戳,这样才有效果。
果然林氏听了这般大逆不道的话当即眉头一皱,怒气浮上脸庞,声色俱厉的吼道:“你敢?!!!”
家里人都是泥腿子在地里刨食,老大两口子身子骨弱只能照顾好田地,老三两口子又是个偷奸耍滑的主儿,除了有好处他们两口子跑的积极,如果让他们出钱出力供养明哥儿读书,他们绝对不会同意。
现在家里对供养明哥儿科举没有意见,一是因为他们老两口当家做主还能压住他们的反对。这是对老大两口子有利的事,他们当然不会反对。
老三两口子虽然嘴上支持,但是行动上一点都不出力,反正以后他们作为明哥儿的三叔三婶也能享福,他们当然不会出钱出力,反正现在家有二哥供养明哥儿,他们等着享受成果就好。
现在全凭老二镇上富户做木工活挣来的束脩,一旦老二撂挑子不干了,明哥儿就不能去私塾读书了。
那可不行,必须要打消老二的这个念头。
安宁耸了耸肩,无所谓的说:“本来就没有听说过二叔供侄子科举的道理,我不掏银子,也没人会指责我的道理。”
林氏听到这里当时就觉得要糟,色厉内荏的威胁道:“你以后养老送终还要靠明哥儿呢!小心他以后不孝顺你,不给你死后摔盆!”
安宁心想靠他那个白眼狼,还不如靠自已把自已埋了呢。
安宁躺在床上,喝了一口水,老神在在的说:“杜氏还年轻,以后还能生,我以后会有亲儿给我养老送终,用不到他孝顺,他孝顺他爹娘就行了。”
上辈子他眼看着二叔饿死,都无动于衷,还能指望他干什么?
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白眼狼永远就是白眼狼,哪怕现在他还小,才12岁,在现代还在上小学的年纪。
现在安宁膝下只有被林氏起名为安贱女的大女儿,才六岁,他准备好好抚养她长大。至于安昌明那个白眼狼当然是让他爹娘操心他考科举的事,和他这个二叔有什么关系?
安昌明那个白眼狼现在在村子私塾里读书,12岁。
安宁不准备让那两个被卖到青楼的女孩投身在杜氏肚子里,想必她们知道他们上辈子的悲惨的命运,都不想出生来到这个世上吧!
林氏横了安宁一眼,面带怒气的说:“明哥儿以后一定会考上秀才,举人,等他当了官老爷,你不是也会跟着享福吗?”
老二现在就只有一个女儿,有没有儿子还两说,现在好好供养明哥儿科举,等他功成名就了,自然不会亏待二叔。
安宁翻了个白眼,“为了以后几年的好日子,就要辛苦一辈子当老黄牛,还不如现在努力生儿子,以后供自已儿子读书,侄子哪有亲儿子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