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宗皇帝也有女儿,但大公主今年才七岁。
本朝唯一的驸马爷,就是安阳长公主的驸马,礼部侍郎齐星。
大燕朝没有尚公主就不能入仕的说法,但驸马爷一般都不会有太高的官职。
齐星才华横溢、英俊潇洒,当年可是一举拿下了文武状元的奇才,若不是因为尚公主,只怕早就入阁了。
安阳长公主是先帝最宠爱的女儿,也是太后娘娘唯一活下来的女儿。
太后娘娘当年生下过三个女儿,一个死于后宫争斗,一个死于天花,只有安阳长公主平安长大。
安阳长公主可以说是太后和先帝的心头肉,仁宗皇帝更是把这个妹妹看得比自己的女儿还重要。
先帝有四个女儿,却只封了安阳做长公主,其他三个女儿都和亲远嫁,足以看出先帝对安阳长公主的宠爱。
当年齐星一举拿下文武状元,跪在殿前只求一件事,那就是求娶安阳长公主。
仁宗皇帝用高官厚禄威逼利诱,齐星都不肯改口。
仁宗索性把他扔去南疆战场,齐星在三年里立下战功无数,每次仁宗要赏赐他,他都坚定不移地要选择求娶长公主。
再加上安阳长公主自己的软磨硬泡,齐星这才成功地放弃了前程,娶到心爱的姑娘。
安阳长公主与驸马爷齐星成婚已有十五个年头了,这十五年来他们一直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在世人眼中,他们是一对模范夫妻,他们的爱情故事也成为了佳话。
可是美中不足的是,安阳长公主一直没有身孕。
这些年里太后不知给安阳长公主找了多少太医,用了多少办法,吃了多少药,拜了多少菩萨,可是安阳长公主的肚子就是一直没有动静。
齐星家里九代单传,安阳长公主于心不忍,甚至想给驸马爷纳妾,大不了以后去母留子,孩子记在她的名下,依然是齐家的香火。
可是齐星驸马坚持不要,说面对不爱的女人没有反应,他是人,不是牲口,不能为了繁衍而随便跟什么人上床。
安阳长公主为此掉了多少眼泪,沈月华是知道的。
她跟安阳长公主从小一起长大,又是公主伴读,两人是无话不谈的闺中密友。
虽然成婚后,沈月华与安阳长公主之间的走动没有以前那么频繁,但二人始终都有联系。
听闻是齐星驸马知道了这件事,沈月华悬着的一颗心又落了下来。
“驸马爷也算是自己人,应该不会乱说的。”
沈老夫人的嘴角抽了抽,说:“驸马爷自然不会乱说。不过我听说,驸马爷星夜兼程赶回京城,后面的事,就不得而知了。”
沈月华莞尔:“还能如何?长公主自幼不爱吃水果,只怕是驸马爷又要想办法哄着长公主,才能把这些有祥瑞的果子都吃下去。”
在国公府待了大半天,安宁已经完全迷失在金子的光芒之中。
而且国公府有浑厚的正气金光,对她的魂识滋养很有益处。
只可惜晚上还是要回信阳侯府。
【唉,要是能一直住在外祖家该多好!】
沈月华也想,但她不能这么做。
沈家虽然只有她一个嫡女,但旁支还有许多女儿。
如果和离的事情处理不好,怕是要影响到那些表姐妹们和她们的女儿的婚事。
这次回府,除了让家人们提前看看小安宁,沈月华也问了沈国公的调查结果。
沈国公遗憾地摇了摇头。
“的确有人在暗中跟陆彦殊联系,但此人行事作风非常严谨,线索总是查到一半就断了。
我和你哥哥们查了许久,也没查出个所以然。
陆彦殊并非身居要职,我们也实在想不出,到底是谁在跟他接触,让他陷害国公府。”
沈月华想了一下,问:“有没有可能是哪位皇子?”
说完这话,沈月华自己都摇头。
仁宗皇帝是个非常重视嫡庶的人,而且跟皇后娘娘的感情也非常好。
虽然仁宗皇帝的后宫不止皇后一人,但一直等到太子殿下诞生,又过完了周岁,后宫其他的娘娘才陆陆续续传出喜讯。
沈家自开国皇帝以来就是铁打的保皇党,太子绝对不可能要覆灭沈家。
可是下面的几位皇子都太小了,二皇子才十岁,三皇子八岁,四皇子六岁,最小的五皇子只有三岁。
而且几位皇子跟太子的感情都十分要好,兄友弟恭。
尤其是二皇子,从小就视太子殿下为偶像,对其崇拜有加。
在太子殿下还没有被立为储君的时候,二皇子便常常围绕在他身边,学习太子殿下说话、走路的仪态,聆听太子殿下的教诲。
二皇子拿筷子都是太子殿下教的。
即便是太子殿下的一母同胞三皇子和五皇子殿下都没这个殊荣。
四皇子就更不可能了。他生下来就体弱多病,一直养在安国寺一针大师的身边,每天参学佛理,怎么会有这等深沉的心思!
“陛下的几个表兄弟,我们也在查,不过暂时都还没什么消息。月儿,你带着孩子在侯府,一定要处处小心!”
沈国公咬了咬牙说:“要不你就称病吧,去温泉庄子上长住!”
沈月华哭笑不得。
“父亲,我要的是带着孩子们跟陆彦殊和离,完全脱离侯府的关系,即便他陆彦殊将来做什么造反的事情,也别拖我的孩子们下水。
倘若我称病去庄子上长住,那将来若是闹起来,岂不是我亲手给了他休妻的理由!”
“恶疾”、“不事舅姑”,这可都是七出之条。
而且主母常年不在家,也给了陆彦殊纳妾的合理理由,沈月华绝不可能成全他。
商量到最后也没个好办法,只能让沈月华先回去,沈国公和儿子们接着查下去。
*
七月初十。
春桃怒气冲冲地从寿安堂回来,沈月华还睡着。
木棉赶紧把春桃拉到后院儿小声劝着。
“你这气鼓鼓的,可是又受了什么委屈?”
春桃强压着怒火,对木棉小声说:“这都初十了,之前老夫人说满月宴的衣裳由她来准备,两位小小姐准备的是一样的衣裳。
可是今天我去寿安堂问衣裳的事,阮嬷嬷居然给我说,衣裳还没做好呢!
可我今天分明看到裁缝往寿安堂送了几箱子衣裳!你说,会不会是老夫人故意的,她就是不想让咱们提前做准备?”
木棉心中也气,但她的性子比春桃沉稳,还是柔声劝着:“老夫人偏心也不是头一回了,这些事你跟我说说就好,还是不要告诉夫人了,免得夫人又生气,伤了身子。”
两人说话的位置刚好是婴儿房的窗外,安宁听了个真真切切。
【老妖婆不安好心?那我也来个将计就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