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铁牛听到顾长的话,心中很是失望,本以为他读过书还是秀才,应该会不一样,可是现在看来,可能顾三清会这样也跟顾长脱不了关系。
“长哥儿,你是读书人,你的意思是要让你敬叔连棺材都没有就这样下葬?”
“你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心中连最基本的悲悯之心也没有吗?”
“就是一个陌生人,说不定也要帮一把手,更何况是亲人。”
“你小时候上学启蒙的银子,可也有一部分是你敬叔给的。”
“就算你不记恩,但也不应该在落井下石。”
顾长的脸色很是难看,他是读书人,自然最在乎的是脸面,如今顾铁牛这样说,无异于直接说他恩将仇报。
“铁牛爷,我自然感激敬叔,可我这样说也是为我们族人好。”
顾铁牛冷哼一声。
“你到底是为谁好,你心中明白,今日我就把话说明白了,其他的我不懂。”
“如果县令大人真的认为敬哥儿犯了大罪,那就让县令大人亲自来说。”
“我顾铁牛是普通老百姓,不会去帮助官服认定的罪人,但若敬哥儿不是罪人,那他就是我顾氏子孙。”
“作为敬哥儿的长辈,送他最后一程是我的分内事。”
顾长脸色一暗,县令大人自然是不会亲口说出来...
见顾长不说话,顾铁牛不理会,转头吩咐自己儿子。
“老大,你找几个人去家里将我的棺材抬出来。”
顾文章点头带着人去抬棺材了...
顾长气得脸色都白了,顾铁牛这个老不死的,这是铁了心的要跟自己做对,可他又不敢真的拦。
“好,铁牛爷你一意孤行,到时候连累了族人,可不要怪孙儿实现没提醒你。”
顾长转身拂袖而去...
顾三清见自己最出息的孙子都被气走了,也气冲冲的转身带着自己的两个儿子走了,从头到尾他们一家人连给顾敬上一炷香也没有。
顾铁牛摇摇头...
......
顾长从顾敬家出来,脸色阴沉...
顾三清叹一口气。
“长哥儿,这事就这样算了吧...老百姓不懂那些大道理,他们只看见顾敬死了,都觉得他可怜。”
顾长转头看着顾三清很是不满。
“祖父,现在不是算不算的问题。”
“那顾敬得罪了大人物,如果我们站在顾敬一边,那不知孙儿我,以后咱们顾氏一族的子孙都难有出头之日。”
“你想一想那些大人物,捏死我们这些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般。”
听了顾长的话,顾三清的额头皱得基本上可以夹死一只苍蝇了。
“到底什么样的恨,这人死了还不能放下?”
顾长冷哼一声。
“祖父,官场上的事不是我们这些普通百姓可以理解的。”
“现在我们什么都不是,我们要做的就是不要站错队害了自己就行。”
顾三清长叹一声,他是顾氏一族的族长,自然要为全族的未来考虑。
“可是事到如今,我们该做的也做了,就算是那些贵人怪罪下来,也跟我们无关。”
顾长:“祖父,你想的太简单了,贵人只看结果可不看过程。”
顾三清:“那你说现在怎么办,祖父能做的都已经做了。”
顾长沉默了片刻才说道。
“祖父,那顾敬出殡是不是要从我们家前面过...”
顾三清想了想顾敬的墓地确实要从他们家门前经过,点了点头...
........
顾敬出殡。
送葬的人不多,除了顾君亦和顾鸣这些孝子孝孙之外,就只有顾铁牛一家还有村子里其他几户顾姓人。
看起来很是冷清...
不过走出顾家宅子不就,顾二楞一家还是来了。看到顾铁牛也在,两人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
送葬的队伍刚到顾三清家门口,便看到路被临时搭建的木栅栏给拦住了。
不用说这是不想让他们从顾三清门前过。
“文章大爷,还有其他的路吗?”顾鸣询问顾文章。
顾文章脸色不太好的摇摇头。
“倒是有路,只是比较远,山路难走,这一耽搁,只怕会误了吉时。”
顾鸣的脸色铁青,没想到顾三清一家做事这么绝...
“王军,将这木栅栏给我搬开,谁要是敢阻拦,就给我打,狠狠的打。”顾鸣大声的吩咐王军几人。
王军马上带着张大柱他们冲上前就将那木栅栏给搬开。
“干什么干什么,谁让你们动的,这是我们家的地方。”
顾仁带着兄弟儿子还有侄子跑了出来,看见王军他们动木栅栏就要去拦,王军他们早就得了顾鸣的吩咐,因此,顾仁他们上来,他们也不客气,谁拦就揍谁。
顾仁几人哪里是王军他们的对手,不过一会就被打得鬼哭狼嚎,见周围顾氏族人都看着,没一个人出手帮她们。
“这些外人都打到我们家了,你们就这样看着吗?”顾仁气得大吼。
这时候连一直站在顾三清一边的顾二楞也对顾三清一家的所作所为有些看不下去了,他虽然也眼红顾敬的房子还有田地,也想要分一杯羹。
可人都死了,又何必这么不近人情。
因此顾二楞站了出来。
“仁娃子,敬娃子已经没了,再有多少仇恨也该结束了。”
“就让他安安静静的上山吧...”
顾仁没想到顾二楞竟然不帮自己,还帮顾敬说话。
“二楞叔,你到底是那一头的,你没看到他们将我打成这样吗?”
顾二楞冷哼一声。
“你挨揍也是自找的...”
“你跟敬娃子做了兄弟这么多年,如今你这么对他,你让顾氏一族的娃娃们怎么想?”
“还是说你将路拦住,是打算让敬娃子就在你家门口长眠。”
顾仁脸色一白,让顾敬就埋在自家门口,那可不行...
“好了,给我回来。”顾三清突然阴沉着脸站了出来...
“爹...你看二楞叔...”
“闭嘴!”顾三清此时脸色很难看,他知道这一次他们一家做的事,已经有些引起公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