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沙县。
谢宁紧赶慢赶,终于在天黑前倒了流沙县,只是城门禁闭并不能进去。
“祖父祖母,我下去问问情况。”谢宁交代宋氏和两位姨娘照顾文氏和顾敬,便上前打探情况。
一问才知道,县城申时便将城门关闭,此时已经是酉时了,只要明日才能进城。
谢宁眉心一拧眉,不仅顾若南的病情越来越重,就是顾敬和文氏看起来的情况也不太好。
“官爷,我们有病人,能不能通融一下让我们进去。”
说着谢宁拿出一块碎银递给了那官差。
守门的官差摸了一下手上的银子,态度好了一些,不过说的话依旧很不近人情。
“这是县太爷的规定,除非有县太爷的文书,不然谁都不敢开这个门。”
一阵风出来,谢宁深呼吸一口气,此时她到哪里去找县太爷要文书。若是昨日之前的顾家,亮出身份或许还能够进城。
可现在的顾家,只怕没有人会买账。
“官爷,可知道这附近哪里有大夫?”
那官差摇摇头,距离县城最近的村子也有十公里,而且那路还不是官道,马车也进不去,就算是马车进去了,村子里的大夫水平能到哪里。
官差有些怜悯的看了一下谢宁,不是他不帮,他一个看城门的,哪里敢擅做主张。
“若南,若南...”正在谢宁想要怎么说服官差的时候,马车里突然传来尖叫声。
谢宁回去一看,顾若南浑身抽搐。
“宁姐儿,快想想办法,这...这样下去若南就不好了。”宋氏着急的说到。
谢宁见这情况紧急,再次上前向那官差求情。
“官爷,人命关天能不能通融一下...你先放我们进去,如果真出什么事,我一力承担。”
那官差很是轻蔑的看了一眼谢宁。
“姑娘,你就不要为难我了,真出事了,你承担?你能承担得下来吗?”
谢宁:“官爷,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那官差很是无情的摇头。
“职责所在,我帮不了你们,真出事那也是这小姑娘的命。”
就在此时,后面一辆马车缓缓驶来,驾车的马夫直接拿出一张文书,那官差看了之后,脸色马上一变。
“原来是程公子,稍等。”
马上大吼一声让里面的人开门。
谢宁眼睛一亮,犹如抓住了救命的曙光。
“官爷,我们能跟前面的马车一起进去吗?”
那官差看了一眼谢宁,很是为难,但想到谢宁刚刚也给了自己好处,还是好心在谢宁耳边轻声说道。
“别说我心狠,现在就给你们指一条明路。”
“马车里的人乃是咱们县令女婿,程公子,如果你能说服他带你们进去就没问题。”
谢宁知道关键是那程大公子...事到如今也只有求人了。
“程公子,小女陪家人路过流沙县。”
“如今家中长辈和妹妹都感染了风寒,能否请程公子通融一下,让小女带着家人进县城寻大夫治病。”
谢宁说完后等了片刻还没见回答,本以为没希望了,那程公子身边的小厮突然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从何处来。”
谢宁:“小女子夫家姓顾,从京城来,去往登州。”
随后马车车帘掀开,露出一个二十几岁中等个子的年轻人,看了一眼谢宁,再看了看谢宁身后的马车,直接问道。
“顾敬你可认识?”
谢宁一愣,这人为何会问起顾敬,不知道是敌还是友。
就在谢宁犹豫要不要说出真实身份的时候,顾敬掀开帘子。
“公子认识老夫...”
只见那程公子看见顾敬,立即挺直身体,下了马车上前恭敬的见礼。
“程庸见过顾世伯..”
顾敬看了许久才认出来此人是谁。
“原来是贤侄,你这是?”
程庸立即说到。
“小侄岳父是流沙县县令,今日前来乃是有事相商。”
宋氏见谢宁一脸懵,立即小声说到,这程庸乃是程英的弟弟。
谢宁恍然大悟,流沙县县令的女婿竟然二婶程氏的弟弟。
程庸好像看见顾敬很兴奋,滔滔不绝。
“小侄今日知道顾家出事,便一直很担心,正想托人打听一下长姐的情况,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世伯...”
谢宁见程庸还想叙旧,忍不住打诧道。
“程公子,若南病的厉害,能不能麻烦程公子先带我们进县城?”
被打断的程庸一愣,看着生病的若南,一脸心疼。
“若南这孩子怎么了?”
“是我的疏忽,好我马上带你们进城...”
程庸跟守城门的官差打了一声招呼,谢宁一行人就进了流沙县,有了程庸的带路,一切顺利多了。
众人直接到了县城里的保和堂,坐馆大夫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大夫,替顾若南把脉后,马上就给她开了药,就是感染了风寒发烧之后,又被冻着了,再加上孩子本就体弱,所以才这么严重。
“这孩子身体弱,需要好好养,这么冷的天就不要带着赶路了。”老大夫劝道。
谢宁尴尬的一笑,这要不要带着赶路,也不是她能决定的。
“若南身子骨弱,要不就留在流沙县将养一段时间。”程庸建议道。
谢宁没有说话,顾若南虽然只有八岁,但也是顾家一员,是要随着顾家人一起回登州的,想要留下就必须像顾依珊那样嫁人才行。
程庸大概也想到了这一点,也不再多说,
只是安排老大夫替顾敬和文氏也看了一下,两人没什么都大碍,就是赶路辛苦,所以才显得疲惫虚弱,要想养好那就需要休息。
但显然目前的顾家是不具备这个条件的...
随后程庸又让下人在医馆旁边的鸿运客栈给顾家人开了房,这才准备离开...临走之前让顾敬和文氏好好休息,他明日再过来。
也让顾家人不要担心,明日一早他就安排人到县城门口去等着,只要看着顾鸣他们一进城,就带过来。
不得不说程庸做事很是妥当,待他走后,顾敬叹气,要在以前像程庸这样的,连到自己身边的资格都不一定有,可如今自己却要靠他办事。
文氏跟顾敬夫妻几十年,自然看出了他的失落,劝道。
“没有落井下石就是好的了,睡吧,养好身体明日还要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