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嬷嬷也是不能留了,虽然责任不在她,但看管不力这个是跳不掉的了。
皇后派了一个据说是懂医术的嬷嬷下来。还特意让一位太医来照料王氏的胎。
毓庆宫是在皇宫里面,传召太医也没那么方便,自然不能立刻发现的了王奉仪的情况。
这事也是难解决,总不能再特意放几个太医在毓庆宫吧,膳房可以是独立的,但太医不能再放一个独立的在那边。
那可不就成了小皇宫了吗,里面的避讳可大着。
“我已经吩咐黄太医专门去照看王氏这一胎了,本宫的孙儿定是个有福气的。”
念着这是太子第一个孩子,张皇后也想着多照拂一二,也是怕太子伤心。
看太子的脸色,倒看不出来有什么情绪,甚至可以说是冷漠。
既然已经搞清楚了,太子也不想在这件事上多费心思,他对这个孩子本来就没有什么感情,只是他现在刚好需要子嗣而已。
听起来很冷漠,但太子就是这样想的,他对王奉仪本来就没有多少感情,自从有孕了之后,他去的就更少了,更培养不起感情了。
更别说那还没见过面的孩子。
“劳烦母后多费心了,儿臣最近太忙了一些,看顾不过来,倒是让人钻了空子。”
太子很少说这些示弱的话,也知道皇后在宫里不易,更不会说给张皇后听的。
这突然来一回,张皇后心里就有些受不了了。
待太子走了之后,张皇后只是扣了扣手上的杯子,声响不大,但于嬷嬷知道,皇后心里估计是怒极了。
“这两年宫里人的日子过的还是太安生了一些。”张皇后眼里闪过一丝狠辣之色。
调查清楚了之后,太子一回去就雷厉风行地将王奉仪身边的人给处理了。
尽管赵进宝已经让下人小心行事了,但兰芷轩就这么大,怎么也瞒不过王奉仪这个主人去。
自从那晚的事情发生之后,王奉仪就像惊弓之鸟一样。
那晚留下的阴影还是太深了。
怀这个孩子,王奉仪就没受过什么苦,肚子也是正正常常地就大了。
也没遇到过什么事,太医过来请安也说都是平平安安的,只要等怀胎九月,瓜熟蒂落就好了。
她也是一个心大的,虽然这两天肚子有些异常,但又不是什么大问题,这个月份的胎儿就是该动动,还能说是孩子强健。
半夜的王奉仪只感觉自已身下的床铺湿漉漉的,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闻到一股强烈的血腥味。
王奉仪整个人都懵了,厉声喊起了翠鸟,后面来了很多侍候的人,但她最信的还是翠鸟,在这种关头,最先唤的也是她。
翠鸟确实是个果断的,一掀开帘子,看到床上的血,立刻就跑去叫人了。
兰芷轩的人靠不靠的住,她还是知道的,现在要找的是能主事的人,不然也是没用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挺到太医来。
好在今天太子在东侧殿,听到出事了之后就让赵进宝去请太医。
太子要是不在后院,不能及时找到太医,王奉仪这胎早就没了。
现在是没事了,但后怕还在。
见平日里侍候的奴才都被赵进宝带的人给带出去了,王奉仪瞬间就想到了很多东西,难道这些狗奴才都在偷偷害她吗?
阴谋论的想象也是越来越丰富了。
“翠鸟,翠鸟!”
经过这事后,她对翠鸟倒是越发信任了,翠鸟勤勤恳恳地侍候着。
之前有新人来,王奉仪对她就没有那么在意了,现在好了,知道谁才是最好的吧。
今日这事,没有牵扯到她,但作为王奉仪身边的侍候的人,几乎都被太子罚了。
王奉仪也是知道的,一下子就紧紧地抓住了翠鸟的手,“翠鸟,我知道你的好,等过了这阵子,一定会好好赏你的。”
经了这次小血崩,王奉仪元气大伤,看起来也是楚楚可怜的。
翠鸟叹了口气,“您是奴婢的主子,自然是会好好守在您身边的。”
哄的人喝下药来,因着药效的缘故,王奉仪没一会就沉沉睡过去了,这才松开了她。
王奉仪出事之后就卧床养胎了,齐姣当日虽然去了,但也没见到人。
现在也该去探望一下,齐姣想了一下,要是自已,估计也不喜欢这时候来人。
但人情世故这东西就是这样,就是为了一个面子情,不探望估计又得说她无法无天了。
除了她还有江良娣,既然要去,自然也要告知一下江良娣,一起去也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没到兰芷轩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药味,闻着就苦涩,越到里间,这味道就越浓。
王奉仪这是灌了多少苦汤汁,见齐姣等人来了,翠鸟急忙将她们迎进去。
王奉仪在床上躺着,看起来面无血色,和前几天那丰腴的形象比起来,相差甚远。
那点肉好像是不存在一样,整个人都像是轻飘飘的在床榻上,在那宽大空荡的架子床上更显瘦弱,只是那起伏的肚子才有些存在感。
看到她这样,齐姣对她那天的流血量忽然就有概念了。
估计都快流了半个身体的血了。
齐姣送的都是一些中规中矩的东西,趁着太医还没走,还让太医验了验。
争取做到零风险,毕竟现在的王奉仪就是个易碎玻璃娃娃,轻轻一碰就有可能出事,要是被赖上可就不好了。
见她们过来,王奉仪的精神似乎也好上了许多。
作势就要起来,齐姣一行人自然不敢让她起身。
“妹妹快快躺着吧,要好好休养才是。”
江良娣脸上是止不住的担忧,齐姣还看了她几眼,毕竟这看起来比孩子他爹都担心。
王奉仪听了倒觉得心里挺舒展的,这些日子,江良娣算比较关心她的人了,外表看起来也很有亲和力。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就聊起来了。
王奉仪养胎闷在屋里,也有很多话要说,好不容易见到新鲜的面孔,这不就聊起来了。
齐姣这些客套话没啥兴趣,开始观察起张侍妾来了。
自从那天把话说穿了之后,张侍妾就默契地远离她了,也不怎么来清风斋了,但见面还是会寒暄一二。
她也在看着两人,看王奉仪的眼神还是心疼居多。
想到前几天小吉子传回来的消息,张侍妾倒是来了兰芷轩多回,对王奉仪也很是关心的样子。
看起来是好心的人。
齐姣还是愿意信她是个好的,这种东西装不了,也一年了,要是张侍妾这么会装,她也自认自已的识人能力下降了。
不知道是不是张氏被张嬷嬷护的太好了还是怎么的,她还真不是个心狠的,又离的王奉仪近一些,对她的情况也算是了解。
不知道是觉得可怜还是其他的,这段日子就送了不少东西给王氏。
王奉仪也许是醒悟,知道谁是好人,又或者是这次摔的狠了,对张侍妾的态度好了很多。
也还了不少东西给张侍妾,颇有和解的样子,一来二去,两人的交往就多了起来。
刚才宫人上的茶,都是碧螺春,唯独张侍妾的是毛尖,是她最常喝的一种。
可见不仅来的次数多,在这里留的时间也很长,宫人都知道她的口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