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含月一脸茫然：“啊……我……我不知道，妈跟大哥一样都晕了，我……”
“一起灌，保险点。”有婶子接话。
关键时候，哪怕多此一举，也要确保先把命保住。
“早知道我不报名下乡，妈也就不用给我做肉饼了。”唐含月兀自悲伤‘自责’。
“这事情跟你没关系，你不是要去街道办集合吗？赶紧收拾收拾准备出发，误了火车可不好。”琴婶大手一挥：“记得锁门，我得赶紧下楼去帮忙。”
眨眼间，热闹的屋里就剩唐含月一人。
她心情愉悦地走进汤宝花的房间，将里面摆着的物件全都收进空间，只留了块抹布。
三兄弟的房间如出一辙，徒留几张废纸，还有屋里的粮食，全部搬空，一粒米都不留下。
做完这件事，唐含月背上包袱锁门，眼含热泪下楼，激动得。
筒子楼前面的空地，孙家四口人排排躺，恶臭的粪水刚刚舀来。
接下来的画面‘很美’，唐含月可不想留下来欣赏，太臭太恶心了。
她一脸担忧，郑重拜托在场的人。
“婶子们，都说远亲不如近邻，你们救了我们一家人，大恩大德，要是我有机会回城一定会报答。”
说完，她弯腰鞠躬。
“我家的钥匙，麻烦放我妈口袋里。”
接过钥匙，琴婶客套回话：“你这丫头，咋这么客气，快走吧，这里有我。”
唐含月的一番话，听得婶子们心里暖烘烘的。
谁不爱听好话！
“东西都带上了吧？”
唐含月点头：“婶子们，我走了，多谢你们。”
“去吧去吧，到了记得写信回来。”
“知道，再见。”唐含月转身离开。
在场的婶子们看着唐含月的背影，不忍摇头叹息。
看看还醒着的孙浩孙杰大口喘息冒冷汗的模样，她们还有啥不明白的。
这捡来的小丫头哪是身体不好，分明是被人害的，汤宝花的心真黑。
不然今天的事怎么会这么凑巧，症状一模一样。
汤宝花摆明了要小草的命，不然以她的好模样，要一笔彩礼嫁出去多划算。
小草这丫头可真可怜，瘦得跟麻杆似的，还要替孙浩下乡，她要真吃了肉饼，保准没命。
“哎，都别傻站着了，灌完赶紧送医院去。”琴婶弯腰，将钥匙塞汤宝花口袋里。
汤宝花是被灌进嘴里的粪水臭醒的，她没睁眼就开始挣扎，可压制她的两个婶子很用力。
“宝花别乱动，得把肚子里的食吐出来才行。”顺便把黑了的心也洗洗，太脏了！
不——
她没有中毒，汤宝花想喊却喊不出口，只要张口，保准有粪水灌入，灌得她眼睛泛白，不停干呕。
余光中看到唐含月离开的背影，汤宝花气恼后悔，泪水滑入鬓角。
为什么，为什么没早点要了这个死丫头的命！
她的儿，她的小海小浩小杰命太苦了。
这件事，她不会就这么算了，绝不会！
……
在街道办参加了一场简单的动员大会，很快即将下乡的十来位知青就被来接人的卡车送到火车站。
唐含月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挤上火车，找到位置坐下后她就在沉思，小姑娘是在火车上毒发，惊动了列车员，事情闹大后，另外车厢的解放军同志过来查探情况，才会见到小姑娘的脸。
但现在情况不同，她肯定不会中毒，那要如何才能引来小姑娘大哥的战友？
思绪很快被各种嘈杂声打断，看着来往的人群，唐含月嘴角情不自禁噙了一丝笑容。
好浓的人气儿啊！
大家神态各异，喜怒哀乐，与末世的悲怆绝望截然不同。
想想以后的生活，唐含月满含期待，虽然下地干活儿会很辛苦，但是绝对比在末世好。
被狂化后的变异兽王撕碎，真的好疼啊，好在最后一刻，她抽尽了变异兽王的生机，希望会有更多人活下去……
火车轰隆轰隆，车厢内嘈杂异常，可就算这样，精神极度疲惫的唐含月居然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旁边的知青面面相觑。
“她不嫌吵？”
“可能太累了吧。”
“我们声音小点。”
……
唐含月醒来时，车厢里的灯亮了。
她揉揉干瘪的肚子，刚想拿饼出来吃就听到旁边的人提起在餐车那边看到了当兵的。
刷脸的机会来了。
唐含月立即起身朝餐车走去，只是她的运气不太好，赶到的时候，里面根本就没穿军装的。
经过的那两节车厢倒是有，不过不知道人家有没有看清她这张脸。
唐含月转头，想要去车厢里晃晃，不过在发现在餐车上吃饭不要票后，她走不动路了。
填饱肚子更重要。
要了一份热腾腾的饭菜，唐含月大口朵颐，期间听到隔壁桌上的男人一直在说话，仔细听来，他在搭讪同桌的女同志，但是人家态度冷淡，压根不搭理。
真吵啊。
唐含月继续吃饭，吃完后感觉没吃饱的她，又准备去买一份，只是在她掏钱的时候，却惊讶发现隔壁桌的男人扶着那位女同志离开！
女同志脑袋还靠在他的肩膀上。
靠-肩膀-上！
再看她的腿，脚尖落地，根本没用力。
这是碰上拐子了？
顾不得买盒饭，唐含月当即拔腿跟上，她走得不快，控制着前后距离。
得手的男人感觉身后有人跟着，警惕回头，只是在看到瘦弱单薄的唐含月后，放下了戒备心，眼里还闪过几分恶念。
小姑娘长得真不错，就是太干瘪了些，全身没肉，要是养胖点，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可惜现在不方便再下手，不过不急，车上有同伴，总能把人搞到。
这会儿她跟着自已，估计是巧合。
冷哼一声，他扶着人离开，唐含月继续跟上，心中在默默倒计时。
……三，二，一！
唐含月猛然加速，一手抓住女人后腰后，猛地抬脚踹出。
一无所知的男人就此扑倒摔了个狗吃屎，他头晕眼花，满口血腥气，甚至牙齿都磕断了几个，脑中一片空白。
两边座位上的乘客目瞪口呆。
这……这啥情况！
“人贩子，他是人贩子，这位女同志被他迷晕了。”
唐含月义正言辞：“快喊乘警。”
乘警没到，反倒是离得最近的赵国胜抢先一步，此时，被指认为人贩子的男人已经被附近的乘客牢牢压住。
他们不傻，那位晕着的女同志怎么唤都喊不醒，太能说明问题。
接下来的时间里，人贩子被抓，唐含月配合调查，确保赵国胜牢牢记住了她这张脸。
最后，唐含月拿了火车上奖励的搪瓷盆搪瓷杯回到自已的位置上。
一夜好眠，等她再次睁眼，天亮了，火车进站临时停靠。
隔着一扇窗户，唐含月眼尖地看到了下车的赵国胜，当即大声喊人：“赵国胜同志，再见。”
刚跟战友汇合的赵国胜回头，笑着挥手：“汤同志，再见。”
站在他身边的周临川抬眼看去，顺口打听：“老乡？”
只是这会儿上下车的人太多，恰好挡住他的视线。
“不是，汤同志是下乡的知青，这次多亏她机敏，发现了人贩子……”
赵国胜将事情简短地提了下，周临川听完颇为惊讶。
“观察入微，当侦察兵的好料子。”
“你呀，尽想着给自已多扒拉几个好兵！”赵国胜笑着摇头，回头再次朝唐含月看去。
此刻站台上的人少了很多，火车缓慢启动。
周临川顺着他的目光，终于看到了唐含月，挺好看的小姑娘，就是瘦了些，要是脸上再多些肉……嗯？
怎么忽然觉得有些眼熟。
脑中好像闪现了什么，可惜被赵国胜一句话打断。
“我们找个地方聊聊，有些东西给你看看。”
周临川立即收回所有心神，注意力全落在接下来的任务上。
“走。”
火车上，唐含月被周临川的颜晃了眼。
不知如何形容的帅，充满了阳刚气，是她的菜，可惜只得一面之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