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掌门……”
盖聂缓缓开口,语气也有些愕然。
“我,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们心目中的那种含义。”
“掌门,公输掌门!”
班大师忍不住脱口而出,“公输家的掌门人!”
话语落下。
全场寂静!
格外的安静。
众人目光聚集于班大师的身上,喉咙干涩,内心尽是震撼之意。
这意思,可就已经非常之明显了!
“他,他,居然是公输家掌门!”
盗跖满脸懵逼。
一个如此年轻的家族掌门人?
十八九岁上下的掌门,真的假的!
“可,可我明明记得,公输家还有公输仇那个老东西!”
“公输仇这老东西,才理应是公输家掌门才对啊!”
10年前的灭族之战,场面极度混乱。
但班大师清楚的记得,在机关术方面有着极高造诣的公输仇并没有死,而是逃走了。
这一点,甚至连公输无忧自已都不知道。
虽然论族中关系,公输无忧是公输仇的师弟。
但公输仇的年纪其实已经很大了,公输无忧只是在辈分方面如此,年纪相差极大。
只是班大师也不确定,受了重伤的公输仇后来有没有活下来。
或者有没有落下致命伤以及终身残疾,还能不能继续钻研机关术?
因为灭族之夜的战斗着实凶残,公输仇,哪怕逃走,但真的只剩半条命。
这也是为什么办大师等人默认公输家彻底死绝的原因。
班大师双手不禁颤抖,满脸震撼以及深深的不敢相信。
“以那个老东西的脾性,如果机关造诣无法赶上他,根本不可能夺走他掌门人的位置。”
“除非……”
一个可怕的猜想,直接浮现于众人的脑海之中了。
“除非……”
“公输仇这老家伙,自认在机关造诣上,还远不如这位年纪轻轻的公输家之人。”
“所以,公输家掌门之位,才被挪到公输无忧的身上。”
“可是,这,这!”
班大师自已说着,都感到阵阵毛骨悚然。
这可能吗,一个不过十八九岁之人,竟然是公输家掌门!
唯有对方的机关造诣,远胜公输仇,这样才能解释得通。
为何公输仇自愿将掌门之位让给对方,这是唯一的可能性!
不然,以班大师对公输仇的了解,对方怎么可能将掌门之位让给一个比他更弱之人,绝对没有这种可能性。
“所以,那位年纪轻轻的公输家之人,实际上在机关造诣上远超公输仇?”
“甚至,也远超于我?”
班大师嘴唇微微发抖,满脸惊恐。
十八九岁的机关师!
在机关的领域,碾压他!
一想到这,班大师整个脑袋,都变得一片混乱。
“十八九岁的公输家掌门啊!”
盗跖等人满脸震撼之色。
仅仅如此年龄!
却已然是掌门人!
“这,这不可能!
班大师连忙摇头,直接否决,“即便一个人,自出生的时候开始学习机关术,他的造诣,也不可能这么高才对。”
“我沉醉于机关数十载,难道就被他区区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踩在脚下,这一定是假的。”
“或许,掌门的称谓,是另有含义也说不准。”
“不一定是代表着,他就是公输家的掌门人,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班大师自言自语,脑袋混乱无比。
他们不会把当年就已经半死的公输仇当做潜在威胁。
可看到公输无忧这个公输家族的年轻人,却个个恐惧。
如今,一代公输无忧的称呼确实是公输掌门。
那就代表供述家族并不是公输无忧一人,少说也是一个团体。
不然的话哪来的掌门之称?
莫非,公输仇真的没死,甚至还集结了当初侥幸存活的一些公输家族弟子!
这些人或许隐藏在某个角落,然后推崇公输无忧为新一代的掌门?
想到这里,班大师几乎要失心疯了。
众人不禁叹息一声。
换做他们自已,也会如此!
毕竟在最自信的领域上,明明耗费了最多的时间,却不如别人短短的时间内达到的成就。
这种感觉并不是很好受,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接受。
半晌。
班大师重重的吐出口气:“让各位看笑话了。”
“班大师这是什么话,或许真的如同你的猜测。”
大铁锤直接说道。
这种事情,说到底,还是太令人惊悚。
“公输家掌门人!”
“这会儿,我倒是能够理解,为何蒙恬对他如此重视了。”
“之前我还无法理解,按理说,区区一个遗落公输家的弟子,不应该如此受到蒙恬的重视才对。”
“蒙恬何许人也,这可是嬴政手底下最可靠的将军。”
“以他的身份,竟然对一个公输家弟子如此恭敬。”
“我早该察觉到了,可我万万想不到……”
班大师眼神复杂的说, “他竟然是公输家掌门,一个十八九岁的掌门人。”
“机关造诣,甚至足以碾压公输!”
能碾压公输仇!
这就意味着,连他班大师,在对方面前都显得不堪一击。
最关键的是,掌门这两个字一出来,就代表公输家族不仅仅只有公输无忧一人存活,而是一批人!
“班大师,目前这种事情,并不重要。”
盗跖话锋一转,“我们还得考虑一下如何出城的问题。”
“小高伤势沉重,无法继续耽误时间了,必须找到一位医者。”
“我明白!”
班大师郑重的点头。
他们都很清楚,无论是高渐离,亦或者他们自身,都遇到了巨大的困境。
如何出城而不被人发现,这,就是目前围绕他们最大的困难!
“对了,雪女姑娘……”
大铁锤犹豫了一下,缓缓开口。
提及此事,众人沉默了。
雪女如今并不在现场。
“让雪女姑娘去寻找机会与办法,真的合适吗?”
盗跖忍不住说道。
不过目前而言,他们所有人的伤势都有些沉重,唯独雪女是比较轻微的那种,不需要休养。
如果要打探消息,也是雪女最为合适!
因为雪女精通易容术,可改变面容,让人无法察觉到她本来得样貌。
如此,就能大大的避免被发现的几率。
可几率再低,总会有危险的。
让一个女子以身犯险,他们在场的众人也有些羞愧。
只是,他们已经是无计可施,只能如此。
“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一点点的,让人先送伤员离开城内。”
“然后伤势较轻的,可以留在后面,这样更加稳妥一些。”
“可眼下城内风声鹤唳,即便护送伤员的离开,也得派遣一些护卫。”
“就怕遭遇城内的一些巡查秦军,一旦遭遇,我们可以立刻悄无声息的杀掉。”
“在不引起任何人员的情况下,可以杀掉秦军。”
“可切记,一旦暴露,那么我们的危险就非常大了。”
班大师沉思着,缓缓说道。
话完,他望向身旁的范增: “范增先生,你觉得呢?”
作为谋士的范增,想必应该能看得出来这个计划的漏洞。
“目前,只能如此了。”
范增无奈叹息了一声。
他想不到需要补充的地方。
原因无它,目前他们能够动用的力量太过于薄弱。
任何的计划,都施展不开。
唯一的办法正如班大师所说的这样。
只能一点点的让人出城,在不引起城内军队的注意之下,慢慢的开始潜默化让整个墨家所有人转移。
至于项梁的事情,他们暂时忽略了!
毕竟,这对他们现在而言,太过于艰难,基本没有任何办法。
只能短暂逃离这一座危机起伏的城池,然后再去思考其余的办法。
现在在城内,每个人都毫无安全感,营救项梁无异于送死!
“诸位,准备行动吧!”
“安排人手,开始慢慢的寻找路线。”
“逮到城内巡查军力较为薄弱的路线,先让五人去试探一下,看是不是秦军为了引诱我们而刻意留下的诱饵。”
计划安排妥当了。
总体而言,也并非是计划,纯粹只是他们唯一能够去做的事情而已。
至今为止,班大师仍然未能从刚才的话语之中挣脱。
脑海当中依旧残留了巨大的震惊。
十八九岁的公输家掌门,实力比公输仇还要强大,而且公输家族传承下来了!
班大师心中无数想法回荡。
他开始思考,如果这位年轻人真的是公输家掌门。
那是否意味着机关弩、万象青蛇这两种机关,是出自于对方本人的手笔?
“这应该不可能。”
班大师摇头。
昔年,尚且连祖师爷都达不到这种境界!
一个年纪轻轻的公输家掌门肯定不可能达到,简直痴人说梦!
可这若是真的呢?
顿时,班大师喉咙干涩,嘴唇略微有些颤抖。
世界上哪有这么多巧合。
对方是公输家掌门,又恰巧认识一位比祖师爷境界更高的高人?
这未免太凑巧!
“难道,他背后的高人是他自已!”
班大师懵逼了。
他的脑海一片空白,面容布满了呆滞之色。
一个十八九岁的公输家掌门,在机关造诣的境界甚至远超祖师爷!
班大师当场傻眼了。
……
时隔数日。
公输无忧再也没有逮到墨家分子的踪迹,整个苍梧城内墨家分子仿佛已经被杀光,亦或者早已经远远逃离。
“莫非,他们真的放弃了项梁?”
公输无忧双眼微微眯起,位于阳台,遥望远方繁荣的街市。
墨家分子放弃了项梁,倒是非常明智之举。
不然他们要赔上更多的人命,也未必能拯救项梁。
如果站在墨家这边考虑,这也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公输掌门。”
不远,赵仲山走来,神情恭敬。
“蒙恬将军那边如何?”
公输无忧舒展了一下双臂,直接询问。
“蒙恬将军也并未再找到墨家踪迹,将军言称,继续在苍梧城逗留,再难有收获,正准备向公输掌门您辞行。”
赵仲山如实禀告。
“要返回咸阳了么?”
公输无忧缓缓开口。
这也是情理之中,作为一国顶级将领,蒙恬自然不可能有这么多时间浪费在这小小的苍梧城内,跟墨家分子玩捉迷藏。
以蒙恬的身份,开拓疆土,维持帝国边疆不受到外来者侵害!
这,才是蒙恬最为重要的任务。
“是的,返回咸阳之后,估计蒙恬将军就要赶往上郡。”
“离开上郡已经有一段时间,倘若匈奴讨伐,上郡必然一片混乱。”
“虽然那里的副将们,都拥有独当一面的能力,可蒙恬将军离开的太久,也会让军心受到严重的影响。”
“比起帝国境内这些小老鼠,蒙恬将军更倾向于把目光放在上郡之外那更加辽阔的一片天地。”
“上郡之外……”
“那里,是匈奴的乐园,也是我们帝国目前而言最大的敌人所在。”
“而且远不是墨家分子亦或者楚国残党余孽,这些人能够相提并论的。”
赵仲山一时间说了很多。
也算是给公输无忧普及了一下目前帝国的局势。
除了帝国之内,连帝国外也并非是这么简单的。
境外,匈奴虎视眈眈!
蒙恬离开的时间一旦久了,让匈奴那边的头领得知,必然就会率领军队前来冒犯。
而没有蒙恬的话,对很多军人们,底气都不算太足。
战斗一旦打响,战斗力也无法发挥到极致!
这就是一员能够稳定军心的将领,于战场上的作用!
非但能够出谋划策,还能让军队的斗志高昂,以最好的姿态迎战!
“匈奴?倒是一个难缠的对手。”
公输无忧双眼微微眯起,说道。
接着,在赵仲山的带领之下。
公输无忧来到了大堂,远远迎来了蒙恬的目光。
蒙恬笑道:“公输掌门,今日,我准备向你辞行。”
“这一次与掌门合作,倒是让我获益匪浅。”
“蒙恬将军说笑了,我也从蒙恬将军身上学到了不少作战能力。”
公输无忧笑着说。
闻言,蒙恬一脸无奈的叹息:“本以为关押着项梁,会让他们自投罗网,现在,倒是我猜错了。”
“这可并非蒙恬将军你猜错了,而是他们已经损失了太多的人手,无力再进行营救计划。”
公输无忧说道。
“这一切,都是公输掌门的功劳。”
“倘若不是公输掌门以一已之力,颠覆了他们的计划,只怕我们现在还尚且无法如此轻松。”
蒙恬抱拳拱手,行起大礼,“这一切,多亏公输掌门的帮助。”
“这种事情,本应该与公输掌门毫无瓜葛,却为帝国做了这么多。”
“此行返回咸阳,我必将于陛下面前,将之前所发生的事情,如实告知陛下。”
一番交谈后,蒙恬便离去了。
他还需要在离开之前准备一些必备之物。
而赵仲山,仍然跟随于公输无忧的身旁。
以蒙恬的话来说就是迟早会有见面的一天!
是的,蒙恬心里十分坚信,在咸阳他必然能与公输无忧重逢。
对此,公输无忧笑了笑,他也无法理解蒙恬为何有这般的自信。
“赵将军,这倒是委屈你了。”
公输无忧望着身旁的赵仲山。
赵仲山连忙摇头:“能跟随于公输掌门身旁,是我的荣幸。”
“普通人可盼不来这种机会,属实是我赚大了。”
闻言,公输无忧不禁失笑一声。
不多时,蒙恬准备妥当了很多路上物资。
两千铁骑,也已经整装待发,太守张恒出门相送。
而项梁则被关押在牢笼之内,限制了手脚的行动能力,一路被铁骑夹在军队的正中央。
想要营救,就必须要冲破重重铁骑的包围!
城门外,公输无忧望着前方蒙恬,挥了挥手:“蒙恬将军,一路保重!”
“公输掌门,保重。”
蒙恬朗朗大笑,“咸阳再见!”
“一定!”
公输无忧含笑点头。
与蒙恬相处倒是十分爽快,没有太多的拘谨。
而蒙虽然位高权重,从未给过公输无忧任何地位压迫的感觉。
倒像是熟人偶尔说话也不需要忌惮太多,可以闲谈。
与公输无忧印象中的将军完全不同!
望着蒙恬远去的背影,渐渐地,前方铁骑的身影完全消失!
至于路途是否会被营救,公输无忧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几率并不大!
墨家分子能够动用的力量不多,想要营救项梁,简直难如登天!
除非墨家真的想要动动筋骨,派遣数千名弟子围杀蒙恬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