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啊,你怎么又回来了?”
陈向东把老祝头说的话一字不落劝说了,气得祝文英直接把杯子扔到了地上,磕掉了漆。
“我爸这么说,就说明我们已经撕破脸了。他那个性子,如果逼到绝路了,说不定真要跟我们拼命。”祝文英把刚刚自己跟江芳如的话说给男人听。
要这么怄气的赔偿,她不想接受,可真要祝文飞坐牢,她也不敢赌。
“把你妈喊来吧。”祝文英说道。
陈向东:“啊?”
祝文英:“就我们两个,他们把我们欺负成什么样了,到时候就算谈好了怎么赔,也不一定马上见到钱。他们要是一直拖着,到时候祝文飞一结婚就说钱花完了,一份不给。拖这么久,连公安都不好喊了。”
“但是把妈喊来就不好说了啊,你忘记之前我扇了妈一巴掌的事了。咱们那时候,直接逼得祝文飞大好的婚事飞了,如果没有那个婚事,你当我爸妈能那么痛快给钱啊,她宁愿名声一落千丈都要把钱拿在手里的。”
“还有那个工作,你以为那个工作的消息真那么值钱啊,我妈也在拿捏你妈呢,她就是听到你妈想把向红弄来城里,才说出来的。她们这些人啊,我们玩得过谁啊?”
“我们现在,理在我们这边,但是我们不会用。得让你妈过来帮我们出主意啊,你说是不是?”
陈向东觉得自己老婆好像不一样了,她是怎么想明白这些事的,就算她这么说了,自己都还没明白当时乱成一团的场景,怎么会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那时候他气了自己母亲很久,觉得是她不讲理,觉得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母亲。那时候他丈母娘还是一个识大体的长辈,为了他们小家的和睦甘愿做出赔偿,他还愧疚了很久呢。
可是他老婆的意思是,双方互相捏着对方痛点?
他想不明白就不想了,但是对于要找自己亲妈这件事,他还是下不了决心,“文英啊,我妈......应该不想看到我吧,她都把我们赶出来了,哪里还会来帮我们啊。”
祝文英白了他一眼,“妈把咱们赶出来了,又没说跟我们断绝关系。你就让她以娘家人的身份过来替你出气啊,咱们不回家住,但是在祝家的好处得要到吧!”
“你上门女婿吃了大亏,难道她还能不帮你?”
经过一夜,现在天已经微微亮了,陈向东沉思半刻,还是决定去试试。
他虽然对父母不好,可有个优点就是听老婆话,对老婆好。
所以,他给祝文英买了吃的,又跟着她跟江芳如吵了顿架才走的。
他赶到自己家的时候,夏老太已经去厂里了,只有陈向北慢悠悠的在晒衣服,勤快得他这个当大哥的都快不认识了。
“爸妈呢?”
陈向北刚打开门就是他大哥,立刻就要关上,也是他降低了警惕,这几天大哥没来过还以为他认命了,没想到这人竟然这么卑鄙,出其不意的在今天早上就突击他们。
“我告诉你,我不会放你进来的,赶紧刚把你脚撤走,你别想害我!”陈向北顶着门,同时脚还踢着陈向东的小腿肚,“快点出去,放你进来的话,妈会撕了我的!”
陈向东大叫:“我不是来求情的,我是来找妈的!”
陈向北:“大哥,你不看看现在什么时候了,就算你自己不上班,爸妈也要上班的啊。对了,你怎么不上班啊?你不孝的名声传到厂里了?他们把你辞退了?”
陈向东:“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是求妈帮忙的!该死的,忘记回去请假了。”
陈向东突然意识到,今天还要上班的,昨天跟他一起的同事不知道有没有给他请假,还有文英那边也得有人请假啊。
既然爸妈在厂里,顺便请好假去找他们吧。
陈向东让人帮忙传话,可惜夏老太不见他。他知道他妈还在生气,还在烦他,于是又去找了他爸。
老陈头倒是出来了,可见到他第一句话是,“我没钱!”
陈向东:“爸,我不是来问你要钱的。”
老陈头:“真的吗?你以前哪次来厂里找我不是因为缺钱啊,一会是宝元难受了,一会又是你老婆生病了,反正就爱坑我的钱。”
“我告诉你啊,我现在每个月就几块钱零花钱,剩下的全在你妈那边。就这几块钱,我还要留着请下面人吃点喝点,有时候还要买烟的,一分都多不出来。”
陈向东苦着脸,“爸,我真的不是来找你要钱的,我是来找你帮忙的。”
老陈头虽然还没听到是什么事,但是直觉告诉他,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我帮不了你。”
陈向东:“我不要你钱,也不要你东西,我遇到难处了,需要我妈出面。”
“那你找你妈啊,找我干什么?”
陈向东:“我妈不见我。”
老陈头立刻就后悔了,早知道他也不出来了。
“你也知道,你妈不听我的。”
陈向东可怜巴巴的,“爸,就算分家了,难道你们就不是我爸妈了?我和文英被祝家欺负了,文英孩子都没了,还在医院呢。”
老陈头着急了,他也是自己看着长大娶妻生子的儿子,自然还是有点感情的,“怎么孩子还能没呢,都好几个月了,应该胎都稳了啊,怎么会掉?”
陈向东:“他们祝家不做人啊......”
老陈头都听得眼睛越睁越大,他们祝家难不成是什么龙潭虎穴吗,比老马家还要可怕啊,那个畜生祝文飞,他居然把亲姐都打流产了,这还是人吗?
“我帮你去跟你妈说吧,你等我一下,我请假出来。”
老陈头很快就又出来了,带着他一起去找自己老婆子。他的心里也在打鼓,如果是以前,他根本不用担心,他家老婆子早就杀过去了,可现在不好说了啊。
万一让她知道自己请假出来浪费了一天工资,不知道会不会连他一起打啊?
走在去纺织厂的路上,老陈头忧心忡忡的想着,自己还是草率了啊。
他放慢了脚步,觉得自己还是考虑得太不仔细了。
可是,来都来了,假都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