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厅内一静随即再次熙熙攘攘传了开来。
不过片刻,一男子还是站了出来,“你是要将我们全部辞退?”
“对。”
似乎没先到云初夏这么利索,男子被一噎,随即才不满的开口,“那我们怎么办?”
闻言,云初夏微微一笑,“你是?”
这话一出,男子再次一愣,没等开口就听到云初夏的声音。
“我都不认识你?你是想让我帮你再找一份营生?”
“你!”闻言,男子脸色骤变,肉眼可见的黑了下来。
而随着云初夏的话,厅内再次传来嘈杂声,只是这次可是比着之前又大了些许。
“那我们这种在这里操劳了半辈子,你现在说让我们走就让我们走,我们这个年纪又能去哪儿?”一头发掺白的老者颤颤巍巍的说道。
“对啊,现在让我们去哪啊?”
“是啊。”
“唉~”
老者话音一落,数个声音也传了出来。
“对!你说!”
“就是!齐老在这里干了这么多年,现在说不要就不要,未免也太狠心了吧!”
“是啊!说句不好听的,这不就是下磨杀驴吗?”
“你们有钱人是人,我们这些卖力气吃饭的就不是人是不是!?”
眼看着厅内人头攒动,声音也渐渐打了起来,赵璃脸色一变,身子已经蓄势待发。
将一切看在眼里,云初夏微微扯唇,满是嘲讽,“我今日才到这个庄子里,才是这家庄子的东家,诸位我也是第一次见,所以……你们为其卖命操劳的,可不是给我。而我是现在的东家,所以我要清理我的庄子,你们有意见吗?”
这话一出,厅内瞬间寂静下来,落针可闻。
赵璃身子也崩到了极致。
她还真敢说!知不知道这句话可能给她带来多大影响!冷血无情,哪个词都有可能!虽然……虽然说的挺对,但是万一这些人火气上来,一旦又被有心之人挑唆,那后果不堪设想!
冷眼看着厅内众人,云初夏扯了扯嘴角,“这次只是对庄子进行一次清理,届时如果诸位还想继续在这里,那到时候可以去找我,我还是欢迎的。”
“清理”二字一出,厅内几位的脸色骤变,其余人等则是又开始了窃窃私语。
“你说的可是真的?那我们的工钱怎么算?”
这时自人群里传来一声,厅内瞬间寂静了下来,百余人的视线全数集中到了云初夏一人身上。
闻言,云初夏笑了笑,但是眸底却没有一丝笑意,“这话你应该对雇佣你的东家说,而不是和我。就像我说的,我是刚接手这里,也是刚来这边,你觉得这话问我合适吗?”
“谁知道你们两个是不是合伙骗我们的?”自人群里又传出一个声音,“说不定你们就是串通好了,我们在你这边前脚刚离开,后脚我们就找不到之前那人,再来找你你也不在,那到时候我们岂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在人群里巡视了一圈,云初夏一眼就看到了人群里那人。
那人察觉到云初夏的视线,缩了缩脖子,随机又像想起什么似的挺直了腰背,但是眼神里的忐忑却没有隐藏起来。
“咳。”赵璃突然咳了一声,“难道各位觉得他们也是假的?假扮朝廷命官什么罪名?难道诸位觉得我们宁愿冒着斩首的危险去骗诸位的工钱?”
说完,赵璃侧眸看了眼身后站着的众多官兵。
而开头说话那人顺着看向了那些官兵,一缩脖子不再吭声。
这时,自人群里挤出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我想问一下,如果想再来这里要找谁?”
看着眼前眸子虽然浑浊但是执着的看着自己的老者,云初夏笑了笑,眸底冰霜也退下去了大部分,“若您还想来这里,那三日后再来这间庄子,门口自有招待的。包括之前的齐老,包括在这里做过长或是短的,心思纯正我自欢迎。”
没想到只一个小丫头却知道自己,齐老诧异的看向了云初夏,却恰好也看到了云初夏向着自己看过来的坚定视线。
“哦,好。”点了点头,老者背着身出了庭院,“就当是休息两天喽,天正好,正愁没时间去捞鱼。”
老者的身影不在,但是这句话还是传到了众人耳中。
就连一直绷着身子的赵璃都放松下来,摇头笑道,“暂且做个清闲客,偷得浮生半日闲。这位老者倒是豁达。”
云初夏也是一笑。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不知是谁突然说道:“孙老头说的也对啊,不过就这三天,三天之后想来重新来就好,这有啥啊?走了,有没有和我一起去要工钱的?”
“你知道那个东家是谁在哪吗?”
不知是谁的这一问,所有人静默了片刻之后,目光齐齐的转而看向了云初夏。
云初夏笑了笑,“我的地契是从云国公夫人曾氏那里讨回的。”
“好!云国公府,有没有兄弟跟我去?”
“你疯了不成?去找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人去要钱?到时候啊,别钱没到手命再给丢了。”
随着这句话,原本热情高涨的情绪瞬间退了下去。
这时赵璃“咳”了一声,“诸位放心,当今圣上宽宏爱民,这又是天子脚下,云国公是不敢怎样的。”
闻言,厅内窸窸窣窣了片刻,一名中年男子对着赵璃拱了拱手,转而看向了厅内众人,“咱们在这为难新东家的确不像话?哪有这么多人为难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这样,咱们就直接去找那个国公夫人,把工钱先要过来再说,至于这里,想待的三日后再回,不想待的拿着钱咱们另奔好出路,诸位怎么看?”
“那如果那个夫人不给怎么办?”
“你个软蛋,天子脚下她敢不给?不给咱们就进皇城告御状!”
随着最后一句话,厅内兴奋异常。
“好啊,我还没去过皇城呢!”
“是啊,听说里面的姑娘个顶个的好看啊。”
“胡说,我家就是那里边的,我跟你们说啊……”
“……”
边说着,厅内众人纷纷离开。
直到最后一人离开,云初夏才呼出一口气,脸上喜悦之情明显。
看到云初夏的模样,赵璃笑了笑,走到云初夏身边,以手捅了捅云初夏的肩膀,“现在开心了?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差点吓死我?!”
闻言,云初夏抿唇一笑,“他们大多数都是质朴的。”
所以只要不触及他们的利益就不会有事,而她也没想触及他们的利益。
她要的,自始至终就是为了让那些人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