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夫人不好了!”
闻言,曾氏身子一哆嗦,手中的茶水也倾倒出来些许,手上的微热让曾氏不满的看了过去,“没大没小的东西,平时是怎么教你们的?怎么这般着急忙慌的?说罢,出什么事了?”
从外面匆匆而来的丫鬟连忙喘了几口气,稳住了气息才急忙说道:“国公爷唤您过去。”
“国公爷?”曾氏懒散的嘲讽一笑:“这个时候国公爷唤我做什么?”
平时他可是能不见自己就不见自己的。
“奴婢不知,只是来传信的小厮看起来很急的样子。”
“很急?”闻言,曾氏也敛了脸上嘲讽,正了神色诧异的问道,“你可知是发生了何事?”
“奴婢不知。”
呈祥从门外进来,对着曾氏福了一身,“夫人。”
曾氏看着呈祥脸上也带着凝重,心也跟着微微提了起来,对着那丫鬟摆了摆手,“下去吧。我知道了,这就过去。”
等那丫鬟一离开,曾氏连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夫人,国公府外面围了大批劳工,说是……说是要找您要工钱。”
“什么?”曾氏一惊,连忙自榻上起身,“劳工?找我要什么工钱?”
“奴婢不知。”呈祥摇了摇头,面上俱是担忧。
“这……有多少人?”
“奴婢不知。”呈祥低声应着,正欲再说什么就被打断。
“夫人,老爷叫小的来请您过去大堂。”
这是自门口传来一个小厮的声音,声音从容,只是微微颤抖的语气还是暴露了小厮的真实情绪。
看了眼明显慌乱起来的曾氏,呈祥福了福身子,“夫人,你还是先去看看吧。”
闻言,曾氏回过神来,看了眼福身低首的呈祥,这才咬牙切齿的开口,“走,去看看!”
不过一群蝼蚁般的刁民,她倒要看看还能捅出什么天大的篓子!?
大堂内,眼看着曾氏过门,云长孟怒拍桌子,“曾氏,你最好给我老实交代你最近是做了什么好事!”
刚进门就被云长孟这般吼叫,还是当着几个丫鬟仆人的面,曾氏脸色一白,连忙上前,“国公爷,您这是何意?妾身什么也不知道啊!妾身也是刚得到消息,说老爷您找我所以妾身才过来的,妾身……”
本来就因为被劳工直接要钱上门而感到丢人,这下曾氏一来又直接嚎了出来,云长孟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强忍着没有将曾氏一脚踹出去,只是面色微沉的说道,“你给我闭嘴!还嫌不够乱吗?”
几乎没有见过云长孟会气成这幅样子,曾氏也知此事恐怕不易解决,闻言连忙压下了心底突然蔓延上来的恐慌,强自压了声音,小心翼翼的问道:“老爷,外面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啊?”
看到曾氏冷静下来,云长孟呼出了一口气,“这事恐怕还是要问你。你可知外面那些人是来干什么的?”
说着,云长孟咬紧了牙,怒气翻腾,“外面围了数百名劳工管事,他们齐齐说着让你出去把欠他们的工钱补上。曾氏啊曾氏,都被人指名道姓的追到国公府门口了,你还敢说你什么都不知道!?我国公府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
百名管事劳工齐齐堵在府门前,围观的百姓也齐齐看着,还是高声要着工钱!他国公府的颜面不存啊!
听闻云长孟的话,曾氏也愣在了原地,只感觉有什么东西被她忽略了过去。
云长孟瞥了眼发愣的曾氏,又不满的瞥向了别处,“这件事既然是你自己捅的篓子,那就你自己解决吧。”
说罢,云长孟也不管曾氏的哀求,怒甩袖子离开了大堂。
看着云长孟越走越远,曾氏眼底阴鸷一闪而过,咬牙说道:“走,去门口看看!”
距离府门还有几步之遥的时候,曾氏就看见府门外面人头攒动,乌压压的大片,而他们口中齐齐喊着的“国公府夫人欠钱不还,还我们工钱”这句话更是清晰可闻。
国公府门前出了这么大的事,周围也有百姓站的离着百步之远,指着国公府窃窃私语。
虽然已经猜到事情不会是轻易就能解决的,但是眼看着这种场面曾氏还是下意识的倒吸了一口气。
“国公夫人!看,国公夫人来了!”
不知是谁,眼尖的看到府门里面的站着的曾氏,连忙喊叫了出来。
众多视线齐齐盯着曾氏,眼里都是狂喜和灼热。
曾氏哪里经受过这种场面,只感觉头皮发麻,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身后呈祥连忙扶住了曾氏,轻声唤道:“夫人。”
眼看着情形已经变成这样,曾氏深吸了一口气,挺直胸膛,迈向府门。
曾氏一出来,劳工们连忙开口叫了起来,
“夫人,我们的工钱呢?”
“夫人,您将庄子卖了出去为什么不提前给我们工钱?”
“夫人你是打算不给我们了吗?”
“夫人……”
百余人一起说话,谁有能听清谁说的话?
本就是打心底里看不起那些人,现在又被他们讨钱要上门来,引来一众百姓围观,本就是丢脸丢到了几点,现在又是乌泱泱的一片,曾氏微微蹙眉,脸上不耐显而易见。
“都安静一下!”
看到曾氏不满的蹙眉,自人群里传来一个声音,瞬间人群静了下来。
一长衫男子从人群里走到前面,对着曾氏拱了拱手,“夫人,我们都是您花庄的人,我是梅花花圃的管事,今日之事是这样的,您将庄子给了别人,而新东家又将庄子清理出来,所有人都赶了出来,我们没法这才来您这边的。”
男人声音不急不缓,说的也是有条有理,只是曾氏眉却越皱越紧,“你是说她将你们都赶了出来?”
“是。”男子点了点头,随即说道,“新东家的事我们自然是无权过问的,只是您是不是该将我们的工钱给我们结算一下?”
随着男子这句话,人群再次熙熙攘攘了乱了起来。
“既是如此,那你们为何来我这里,当初是谁招的你们你们去找他便是。”
而听闻曾氏这句话,男子也皱起了眉,但还是有礼的说道:“曾福海已经被押入大牢,所以我们无法只能来找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