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坤王不让刑部放赵云飞这件事,赵莹莹有自已的解释。
她的理由就是现在赵家的风评不好,而他是皇子,皇上不会允许他娶她,哪怕是侧妃也不行。
即便她当街演了一场戏让坤王当众许下了娶她当侧妃的承诺,但皇上那关还是不好过。
而且,皇上知道坤王是在百姓的逼迫下才答应给她名分的,必定会动怒,很有可能揪着赵家养死士的事不放,以此惩戒赵家。
坤王不放人,其实是在等皇上的态度。
赵莹莹见赵侍郎满脸愁容,便道:“请父亲放心,坤王会帮我们求情的。再说了,我毕竟是坤王侧妃,陛下就算心中有气,也是会给我们家留些情面。大哥不会有事的。”
其实,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赵莹莹是心虚的,但她不能表现出来。
赵侍郎略微思索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
赵夫人迟疑道:“老爷,云飞真的不会有事吗?”
赵侍郎看向了赵莹莹,赵莹莹道:“坤王应该很快就会来我们家下聘,到时候,我们还可以跟坤王好好说说,让他把大哥放出来。”
赵侍郎若有所思地道:“养凶杀人这件事不小,你大哥对此也不知情,他肯定不会认,你看你能不能去刑部探望一下你大哥,跟他分析一下现在的局势?”
赵侍郎之前去刑部并未见到赵云飞,因为刑部说没有坤王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得探望赵云飞。
赵莹莹并不知道这个情况,她以为赵侍郎不愿做这个恶人,所以才让她去。
她应了下来,心中却把赵侍郎骂了一通。
赵莹莹知道这件事宜早不宜迟,不然赵云飞把她供出来她会很麻烦。
于是,她立即去了刑部。
一开始,刑部的人不允许她探望赵云飞,但得知她即将成为坤王侧妃之后,就放她进去了。
赵家现在都这样了,坤王还愿娶赵莹莹当侧妃,那就说明坤王很看重赵莹莹。
他们不想得罪赵莹莹。
赵云飞毕竟是礼部侍郎家的长子,加上只是来“协助”调查的,所以,与寻常的犯人待遇不一样,他被单独关在一间环境还算可以的牢房里。
赵莹莹第一次来刑部大牢,里面阴暗潮湿,有股很难闻的味道,她一路上都是皱着眉头的。
往里走了一段,穿过了几道门,她听到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她听出咳嗽的人是赵立远。
刑部的人见她眉头紧锁,解释道:“赵大公子刚进来的时候,我们就给他请过大夫了,只是,他这是顽疾,无法根治,暂时也没有缓解之法。不过,我们给了他厚被褥,让他暖身子,不至于让他的病情恶化。”
言下之意就是他们已经对赵云飞很照顾了,若赵云飞出了什么意外,都是他自身身体的原因,与他们无关。
“我有话要单独和我大哥说,你们先去休息吧。这些银子请你们喝茶。”赵莹莹将银子分别塞到了带她进来的两个衙差手中。
两个衙差没有拒绝,收下银子就走了。
这代表赵莹莹可以安心跟赵云飞说话,他们不会暗中盯着,也不会偷听。
赵莹莹深吸了一口气,走向了赵云飞所在的大牢。
咳了一阵之后,赵云飞缓了过来,他将自已裹在被子里,坐在床上。
听到脚步声,他转过了头,见到来人是赵莹莹之后,他满脸怒容。
“莹莹,亏我平日里那么疼你,但我没想到你会这样对我!你竟然把养死士的事推到我身上!”
他面红耳赤,眼中的怒火都快喷出来了。
赵莹莹眼中含泪,她满脸委屈地道:“大哥,我那也是为了你,为了我们这个家。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苦心呢?”
赵云飞怒极反笑,他压着声音质问道:“你是说,你是为了我才害我进大牢的?”
赵莹莹解释道:“大哥,你身体不好,只有你养死士保护家人理由才最合理。这样不仅能化解我们家的危机,还能为你赢得好名声。”
赵云飞连连摇头,“你这话留着去骗傻子吧!你骗不了我,你不过是不想担责,才把一切推到我身上。”
他咳嗽了几声,继续道:“我不可能替你认罪的,我会告诉他们,那些死士是你养的。”
“大哥,我可是你宠着长大的,你平日里对我那么好,你肯定不想我被关在这里吧?”赵莹莹可怜兮兮地道。
赵云飞顿了一下,随即道:“所以,你要让我被关在这里?”
“你是我大哥,你保护我不是应该的吗?”她凝视着赵云飞,“难不成你之前对我的好都是假的?”
赵云飞与赵莹莹对视,他认得赵莹莹的脸,但他似乎不认得她这个人。他给她的感觉太陌生了。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她——自私,冷血!
他道:“我对你好,并不意味着我要为你付出一切。陛下不喜人养死士,我若认下此事,便再无前途,日后从国子监出来也不可能做官。你断送的不仅是我的前程,还是赵家的未来。”
赵莹莹微微叹息,她见软的不行,便来硬的。
她道:“大哥,赵家的未来不在你身上,它在我身上。”
“你?”赵云飞满脸讽刺,“若孔太傅收你为徒,你确实有未来,若你嫁给坤王你也有未来,但孔太傅和坤王都不要你了。你没有未来!你也不可能带给赵家未来!”
“坤王已经答应娶我当侧妃了。”赵莹莹直接道。
赵云飞愣了一下,他怀疑自已听错了,确认道:“你说什么?”
“我说,我马上就是坤王侧妃了。我的身上不能有污点。不管是养死士这件事,还是养凶杀人这件事,都不能是我做的。我们家属你身体不好,你唯一能为这个家做的就是认下一切。”
她安抚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到最后你不会有事。而且,日后我还会给你谋个好前程。”
“养凶杀人?”赵云飞抓住了重点,他追问道:“你的死士是因为刺杀失败被人反杀了?”
赵莹莹不愿承认,但她不得不承认,她点了点头,如实道:“他们刺杀赵清妍未遂,后被赵清妍派人屠杀了。”
“你竟然派人刺杀清妍!”赵云飞怒吼一声,然后剧烈咳嗽起来。
他早该想到的。赵莹莹能养那么多死士,就说明她不是什么善类,她怎么可能不对赵清妍暗下杀手?
毕竟,只有赵清妍死了,她才会是赵家唯一的女儿。
可恨的是他没有早点看清赵莹莹的真面目,还曾因死士的死责怪过赵清妍。
现在回想过去,他悔得肠子都青了。
他一直在被赵莹莹牵着鼻子走。
一直在被赵莹莹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