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默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深不见底的寒潭射向辰影,削薄的唇瓣轻抿,声音霸道而狂妄:“你想要取她的命,有没有问过我?”
没有他的允许,谁敢要她的命,尤其是在他的面前。
长臂一挥,沾着血迹的刀刃“咣当”一声落在地上,一股霸气朝着四面八方蹿动。
“可是她——”辰影后半句话在他阴翳的眼神中嘘声了。
姬夜熔漠然神情面对这一切,即便是眼睁睁的看着连默为她握住刀刃,眼睛里也没有任何的情绪浮动。
起身,弹了弹身上的尘埃,目光没有看在场的任何一个人,转身往里面走,一高一低的步伐就这样暴露在众人的眼前。
之前他们察觉到她的行为受限制,却看不出为何,现在知道了,所有人眼睛里都掀起惊天骇浪。
早该明白的,她的腿一定是受伤了,否则……否则怎么会被辰影制服?!
“队长——”老十眼睛倏然红起来,声音哽咽住。
她的步伐顿住,背对着他们,没有转身,没有回头,声线收紧:“我,再也不是你们的队长。”
话音落地,挺直了腰板往前走,单薄的背影有一种遗世而立,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和孤寂。
“怎么会——”不知道是谁喃喃的一声在众人之间流转。
连默阴翳的眼眸扫了他们一圈,没有理会自己流血的手,眼神追随那一抹淡影而去,“你们伤我的是手,伤她的——是心。”
声音很轻,不算责备,却胜过责备,狠狠的敲击在他们每一个人的心中。
还有什么能比被曾经死生并肩的战友置之死地而更令人心寒。
连默进去了,程慕留下,电话通知御用医生颜昔来给阁下处理伤口,掐断电话他转身看着兵鬼的人,眼神不动声色的沉了下去。
“亏你们还是她一手训练出来的最出色的军人,难道就没有一个人发现月影当时已经身负重伤,根本就没有生存的希望,多吸一口氧气对她来说就是多受一分痛苦和折磨!”
掷地有声的一番话像是一记耳光,狠狠的甩在每一张自以正义的脸上,无地自容。
颜惜在总统的办公室为阁下处理好掌心的伤,刀刃割的太深,欲见白骨,自然流了不少血。
她的意思是要输液,连默挥手表示不用,颜惜为他包扎时,他的眼神一直落在沙发上的倩影。
因为自幼受训的缘故,姬夜熔的坐姿不似女子,如风似柳,她坐的很是端正,双手五指并拢规矩的放在腿上,给人一种军人的严谨和正气。
她空洞的眼神一直望向窗外,不远处的积雪没有融化,苍白映进她的眼睛深处。
颜惜收拾好东西,鞠躬要退下时,连默道:“等等。”
他起身走到姬夜熔面前,蹲下尊贵的身躯,“看一下她的脚。”刚才辰影那一脚踢的不轻,她的腿本就不好,怕加重她的腿疾。
指尖还没有触碰到她的裤裤脚,她忽然回过神,犀利充满戒备的眼神盯着他,声音寒彻:“别碰我!”
连默昂头看她,声音很轻:“让颜惜看看。”
“不需要。”她拒绝的很干脆,神色冰冷没有任何的情绪,放在膝盖上的右手却出卖了她的内心,指尖悄然揪起,似是要掐进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