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的睡袍穿在身上很舒服。
棉质,半新,贴在身上很柔软。长长的,可以到她脚跟了。裹紧,沈言的气息铺天盖地将她席卷,闭上眼,就有沈言抱着她的感觉,温暖得令人想落泪。
她很想就这么沉睡过去,如同童话里的睡美人,千年之后,几度轮回,等你的吻再来唤醒,那时,你的身边是否不再有别人?
从此,恋上他的睡衣,恋上挂空挡穿他睡衣的感觉,一如贴着他弹性丝滑的皮肤,他的体温透过每一个毛孔渗入她的血管,她的骨髓,她的灵魂。这样,就不会觉得冷了……
“转身离开,分手说不出来,蔚蓝的珊瑚海,错过瞬间苍白,当初彼此,不够成熟坦白,热情不再,笑容勉强不来,爱深埋珊瑚海……”她的手机在桌上响着,无意中选了这个铃声,此时听来,她的选择竟是如此的具有先知性……
不要叫醒我!不要叫醒我!别响了!她捂住耳朵,把头埋进被子里,可那铃声仍然锲而不舍。她昨天不是关机了吗?谁又给她开了?
在铃声响了足足五分钟后,她终于恨恨地从床上爬起来接了电话。电话是深海打来的,她的气消了一半,“喂,深海哥。”
“七啊,你昨晚去哪里了?沈言到处找你,电话打我这里来了!我打你电话也一直关机,你想急死全世界的人吗?”深海的语气虽然很轻柔,可担忧也是听得出来的。
初七坐在椅子上,顺手把言言抱进怀里,嘿嘿一笑,“我长出息了,我昨晚喝酒去了,那叫一个爽!”
于深海却哧了一声,算是对看穿她的嘲讽,“小妞儿!借酒浇愁愁更愁的!哥对那玩意儿太了解了!在我面前装!”
初七哑口,嘟了唇,“深海哥,不带这么无情的吧?让我装一回坚强都不行啊!”
手机里传来于深海重重的叹息,“我说七你何苦呢,把什么都告诉他得了!”
初七苦笑,沉默不语。
“喂?喂喂?七你还在听吗?”深海急了。
“在呢!”初七咬了咬唇,“不要再说这个话题了,我说过,如果他是因为感动或者感激回到我身边,就不一样了……”
“那你为他付出那么多,结果陪了老公又折兵值得吗?”深海为她感到不平。
初七两行泪落下来,微微一笑,“深海哥,爱到深处无怨尤……”
这一回轮到于深海不说话了……
初七扑哧一笑,“深海哥!不是被我吓到了吧?我没事!别忘了,我是傻乎乎没心没肺的小白痴一个!是打不死的小强七公主!马上就生龙活虎的了!”
于深海的轻笑传来,“傻样!还跟我装!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以后到哪里去都不要关机!不怕我和沈言着急,也要考虑伯父伯母啊!你这傻丫头!如果真的憋得受不了,就给哥打电话,用你的破锣嗓子吼两声虐待哥,那样也能发泄,知道吗?”
初七暗叫糟糕!自己真是太任性了,一时兴起居然把爸妈给忘了,昨晚他们一定急坏了!
“知道了!深海哥,我挂了啊!有点事呢!”她急着去向妈妈道歉。
“好!拜拜!”
初七迅速换好衣服,洗漱完毕,径直去找妈妈。妈妈怎么一天到晚都在忙碌?沈家那么多下人,她把事情都做了,别人做什么啊?这不,好像又在熨衣服了吧?
“妈!这些事你别做了吧?你来不是给沈言做事的啊!”初七和沈言一样,反对妈妈这么辛苦。
米妈妈瞪了她一眼,责怪道,“还不是你!学人喝什么酒!吐了沈言满身,我不是在给你恕罪吗?”
是吗?她怎么不记得了?吐了?那她自己也被吐脏了?难怪沈言把她脱得光光的……
“妈,对不起,昨天让你们担心了!”她凑过去,靠在妈妈肩上。
“去去去!妨碍我做事呢!越长大越小了!”米妈妈啐道,忽想起什么,把手中的熨斗递给她,“这事该你来做才是!”
“我……不会啊!”她用手去试探了下喷出来的蒸汽,猛地往回一缩,“好烫啊!”
米妈妈一巴掌拍在她手上,“我让你熨衣服,又没让你熨你那小猪手!快点来,我教你!熨完才准吃早餐!”
“不会吧?这么虐待你女儿啊?”初七苦兮兮地拿着熨斗。
虽然严重抗议,但初七还是很认真地学着米妈妈的样子开始熨衣服,第一次做这样的事,速度慢得像蜗牛,加之对自己要求极高,小到一丝一毫的细褶子都要熨得平平整整,一件衣服竟然被她熨了一个小时……
待到完工,她颇具成就感地看着它微笑,浑然不觉自己额头的汗水正一滴滴往下淌。
当她的目光落在衬衫领口时凝住,衬衫脏了,那领带不是也脏了吗?领带哪去了?她眼前不断晃动着那条颜色刺目的领带。
“妈,沈言的领带呢?”她大声问,心中有点小小的邪恶,希望扔掉了……
“哦,沈言拿出去洗了……”米妈妈一时嘴快,顺口说了出来,说完觉得说错了话,马上岔开话题,“来来!辛苦了,过来吃早餐了!”
初七呆呆地站着,轻笑,呵……他对那条领带还真是珍视啊!唯恐妈妈洗坏了?
“七!过来啊!愣着干什么?快吃!吃完帮我一起做饭,我们给沈言送午饭去,公司里的饭菜哪好吃啊!”米妈妈唤着她。
她恍然回神,大惊失色,“妈!不要吧?这……影响他工作!”她猛然想起,静静也要去给他送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