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天色已经渐渐要变晚了,再这样下去的话,她肯定是不能在天黑前赶到村子里的。
可这里四处都有危险,若是在这里继续待着,指不定出现什么事情。
邵闻雪皱了皱眉头,眼前渐渐有些模糊,她晃了晃脑袋,模糊的感觉不曾消失,她意识到自己可能中毒了。
趴在地上不知过了多久,边上似乎多了一些稀稀疏疏的脚步声。
邵闻雪嗓子干的发疼,勉强道,“有人吗?”
邵闻雪不停的重复着这一句话,声音很小,她甚至都不指望有人会发现她了。
“喂,你没事吧?”有人碰得碰他的肩膀,“中毒了?”
是一个男孩的声音。
邵闻雪昏迷前得到的消息只有这些。
不知过了多久,她处于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梦中江宴城和她还是十八岁的样子。
“江宴城,你……怎么这么年轻?”邵闻雪看着对面的江宴城那张稚嫩的模样,语气错愕。
江宴城则朝着她挥了挥手,“你也一样啊。”
骤然间邵闻雪低下头去,她的脚下是一片如同镜面的水壶,她站在那水壶之上,低头看去水浒中出现了她的容貌,那是十八岁的她。
邵闻雪醒了,她骤然睁开眼睛,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一层密汗,大口大口的喘吸着空气。
“你没事吧,你终于醒了。”
耳边朦胧间传来一道声音,邵闻雪看向旁边,是一位老人,此刻见面容慈祥的看着她。
邵闻雪又看了看周围,这是一个毛坯房,里面陈设简单,地上是黄土。
“这里是哪?”邵闻雪哽咽了下,有些惊恐的问。
她只记得自己最后没有意识的时候,听到的是一个男孩的声音。
老人端来一杯水送到了邵闻雪的口边,“是康年送你回来的,你是哪来的城里来的小姑娘?这种天也敢往山上跑,胆子倒是大的很嘞,幸好是遇见了康年,不然的话可得遭老大罪了。”
老人喋喋不休的说着。
邵闻雪将水喝完,这才明白是有人救了她。
她垂眸向自己的脚看去,那里正用着一块布包着,能感觉得到没有太大的感觉,应当是治好了的。
“放心吧,我懂点医术,你这没太大问题,那蛇也不是毒蛇,只是现在还会有点乏力,多休息几天就好了。”
老人解释着,邵闻雪连忙点了点头。
“那个救我的男孩呢,他现在在哪里?我还没有当面向他道谢了。”
邵闻雪问着,老人朝着外面努了努嘴。
“在外面砍柴呢。”
“砍柴?”邵闻雪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趁着身体想要下床。
老人一把按住她的肩膀,“你做什么呢?你这腿可还没有恢复呢,你要是想向她道谢,我把她叫进来不就好了。”
老人这么一说,便朝着门口大声喊着,“康年,邵康年,人醒了找你呢。”
邵闻雪瞳孔微缩,手指紧紧的抓着床单,她的脑中只有那三个字。
邵康年?
是他吗?
男孩撸着袖子朝着里面走来,他的脸生的还算俊俏,只是皮肤因为长时间在太阳底下晒得太黑时刻一张脸上冷漠淡然。
“你有什么话,直接说吧。”男孩说道。
而此时的邵闻雪,已然顾不得自己的腿了,她努力支撑着身体,然后一把抓住了男孩的手。
“你叫什么?”
男孩愣了一下,“邵康年,我叫邵康年。”
他的声音很小,邵闻雪却听见了。
邵闻雪静静的看着他,说实话他们长得并不像。
“你有父母吗?”
不知过了多久邵闻雪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男孩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
“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他说着,垂眸看着拉着自己的那只手,“还有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邵闻雪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立刻松开了手。
她低下头脸色有些难看,没想到他们的第一次见面竟然如此戏剧性的狼狈。
“我说丫头,你腿还没好呢。可不能这么乱搞,我们这里本来地方就穷,没什么药,你这腿若是再受伤了,我可治不好的。这几天刚好有雨,若是到时候出了什么问题,那就有大麻烦了。”身后的老人家顶着一头苍白的长发有些担忧。
知道了面前的男孩是自己的弟弟时那一刻,邵闻雪的心中无比激动,但激动过去之后她又不知该如何面对男孩。
难道要告诉她,自己就是她的姐姐。
那未免太过唐突,而且,谁又会相信呢?
邵闻雪攥着手,正思考着,男孩已经离开了。
看着男孩离开的背影,邵闻雪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之中。
直到肩膀轻轻被人拍了两下,邵闻雪扭过头,“孩子,先进屋子吧。”
邵闻雪点了点头。
而这一晚她也在老人的故事中了解了关于男孩的很多事情。
男孩在三四岁时,父母便已经离去能长到这么大一直都是因为老人在抚养着他。
而他也十分的争气,考上了重点大学,可却因为家中贫瘠,选择留在这贫穷的小村子里。
这一晚,邵闻雪睡得并不好,她决心,她要留在这里,直到她可以做到说出这件事情的时候。
然而第二日,村子里便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
看到江宴城的那一刻,邵闻雪意料之中。
“江宴城,你来了?”邵闻雪抬眸看了眼问道。
江宴城没有回答,只是视线朝着周围看去,这是一个十分狭窄的屋子,周围是用十分简易的木板支撑起的屋子。
江宴城下意识的蹙了蹙眉头,然后看向床上的女人,触及到女人脚上的伤口,他狠狠的咬了咬后槽牙。
江堰城大步跨了过来,邵闻雪下一次的往后退了些,却被大手一把抓住脚腕。
“你想去哪里?邵闻雪这次你又能逃到哪里去?”
江宴城语气中充满着怒气,可是动作却并不如语气中那般僵硬。
他仔细的查看着伤口,一张大手抚摸着白皙的脚腕,邵闻雪忍不住的缩了下脚,然后咳了一声,“江宴城,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