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
江挽桐换了个地方后本来以为会睡不着没想到反而睡得特别香,连个梦都没有。
看来离开孙家后睡眠质量都提高,要不说她和孙家人天生吃不到一桌睡不到一起。
“还是清水村好,鸟语花香,清静。”
谢回正好相反,一夜无眠。
他本来觉浅,还和一个陌生人同睡一个屋子,能睡着才怪,好不容易刚眯一会又被江挽桐吵醒。
“你继续睡,我出去看看。”江挽桐抱歉地说。
谢回张嘴要说话,人已经离开。
罢了。
江挽桐出门后,枕月和枕星立刻围上去。
“姑娘,热水已经烧好,您先去洗漱。”枕月两手湿漉漉,满脸的汗。
“一大早忙什么?”江挽桐一边往净房走去一边好奇地问。
“奴婢打扫院子。”枕月笑眯眯地说。
“奴婢做了姑娘爱吃的热汤面和水晶虾饺。”枕星转身把帕子递给江挽桐。
“哪来的虾?”江挽桐洗脸刷牙。
“奴婢用面和邻居换,刚从河里打上来新鲜得很。”枕星面中带笑。
江挽桐感觉到两人很放松,一点没有在孙家时候的小心翼翼。
默默给谢回加了几分。
“喂,叫你了,本姑娘的热水呢?”柳绵绵站在院子里不满地嚷嚷。
“别是还没起床,城里的姑娘果然好吃懒做太阳都晒屁股还在睡。”赵妈两手叉腰做茶壶状。
她一大早上起来等着,可是等了半天别说人连个鬼影都没有,然后再也坐不住。
江挽桐听到赵妈在院子骂骂咧咧,不慌不忙收拾好后慢悠悠地走出去。
“一大早鸡就瞎叫一会杀一只给辞安补补身体。”
“你说谁是鸡?”赵妈脸色铁青。
“谁叫说谁,赵妈你生什么气,我骂的是鸡。”江挽桐一双大大的杏眼水汪汪地充满无辜。
昨晚她已经从谢回那里打听出赵氏和柳绵绵的身份。
赵氏原来是谢回的奶娘,柳绵绵充其量就是和谢回喝一个样的奶水的关系。
竟然摆出一副正经小姐模样。
要是老老实实也就算非得到处找存在感。
“公子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吗?”柳绵绵听到江挽桐喊得这么亲密心里的醋瓶马上打翻。
她陪在公子身边这么多年一心一意等着可是这么多年过去,公子不仅没有娶她甚至连个妾室的名分都吝啬给她。
原来想着日子久了公子能看见她的好没成想半路跑出来一个程咬金,而且看样子本事还不小,她怎么能不恨。
她才是公子的妻子。
江挽桐她凭什么?
柳绵绵的眼神江挽桐太熟悉,上辈子孙闻庭那些小妾就是看她。
嫉妒不甘中还夹杂着鄙视。
总之不是什么好眼神。
啧啧,这么一个小美人天天在眼前晃来晃去,谢回竟然没接受。
“小妹妹,你这样不行。”江挽桐边说边摇头。
大有一副亲自教导一番的姿态。
谢回刚出房门正好撞见这一幕,脑壳嗡嗡直响,他抬手揉着眉头。
“挽桐,过来扶我一下。”
“好咧。”江挽桐扬起一抹明媚的笑容。
谢回的心头一跳。
这样明媚的笑容于他而言很陌生。
自从中毒后他身边的所有人全都小心翼翼,生怕哪一句话哪个动作触碰到他敏感的神经。
可是没人知道他想要的不过是被当成正常人。
江挽桐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枕月烧好热水我扶你去洗漱然后吃早膳。”
“好。”
小夫妻亲密无间地往净房走去,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看起来十分和谐。
柳绵绵一张保养极好的小脸变苍白,她咬着贝齿眼里闪着委屈的泪花。
赵妈心疼地搂住她,“没事的有娘在,公子还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柳绵绵潜意识里知道不可能了。
“娘,我疼。”
“不疼不疼,乖女儿想想娘平时教给你的话。”
枕星没忍住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下一刻胳膊一疼,是枕月在掐她。
“姐姐,你掐我干什么?”
“去厨房看看早膳弄好没有。”枕月眼神警告。
“知道的我马上去。”枕星转身就走。
按照她多年的经验来看,这对母女就是搅家精。
一走进净房江挽桐立刻松手。
谢回没有一点防备差点摔倒。
“谁惹你生气?”
“你惹我生气。”江挽桐的白眼快翻到头顶。
谢回的面颊一紧,“赵妈对我有恩···她女儿年纪小我平时不和她接触,等她大一点立刻给她找户好人家嫁出去·····不是现在立刻马上就找。”
“哼,你们男人说得比唱得好听。”江挽桐一脸鄙夷,“我不信你看不出柳绵绵的心思除非你眼瞎,还有我没有要把柳绵绵打发出去的意思,讨厌归讨厌但是我江挽桐不会害人。”
“姑娘的婚事很重要,急急忙忙能找到什么好人,别最后害了人家小姑娘。”
她就是一个活生生被不好的婚事坑死的例子。
“那你······”谢回真不懂。
明明江挽桐看起来和柳绵绵不对付怎么还替她着想?
“你不懂就对了,行了,你有手有脚的自己洗。”江挽桐身体一歪往门边一靠,一只脚抖来抖去,一身流里流气。
谢回,“········”
这哪是被当成正常人而是不把他当人。
谢回无法只能使出吃奶的劲,自己动手洗漱。
谢家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
林叔欣慰地偷偷抹眼泪。
这个夫人娶对了。
连冰块脸的阎一也一脸动容。
公子终于像一个正常人。
一大张桌子只有谢回和江挽桐坐着其余人全部站着,包括赵妈和柳绵绵。
“你们也坐下一起吃。”江挽桐发话,“人多热闹。”
“这怎么行,主仆有别。”赵妈刚张嘴准备答应,旁边的林叔把头摇成拨浪鼓,说什么都不行。
“坐下吧,我们也吃不完。”谢回自然不会驳江挽桐的面。
“嘿嘿,那奴婢就不····”客气。
“除了你俩。”江挽桐冷下脸朝赵妈说。
一码归一码她可是很记仇,赵妈和柳绵绵把她拦在门外的事情她可没有忘记。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仇不报她睡不着。
赵妈和柳绵绵,“·······”
“吃饭。”江挽桐淡定地拿起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