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雪翊感觉到,池衍序的手掌真的开始收紧了,这才惊觉他不是在开玩笑。
“我·····我和关唐一点关系也没有。”
池衍序:“那为什么,你会跟着来战场?”
贺兰雪翊看着他赤红的眼睛,脑子快速转了一下:“因为·····因为你。”
池衍序闻言,表情瞬间僵住了,片刻后,他突然再次咬着牙说道:“本将不信,你又在骗本将?”
说着他手上的力道,再次开始收紧了。
贺兰雪翊红着眼睛,涨红着脸看着他道:“我也不知道,总之当时·····哥哥说要来战场时,我便死活非要····跟着。”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就在这时,男人的大手,莫名其妙的放松了力道。
“直到我见到了你,我好像知道为什么了?”
“一开始····我对你说得那些话,其实都是我的肺腑之言,可是·····我是铃兰人,我必须要为了铃兰做打算。”
她这等于是告诉他,她当时并没有骗他,至于后来的行为,也是各为其主罢了。
池衍序听完这番话,心里其实是不太信的,但是眉眼还是变得和缓了。
与此同时,他眼底里的杀意,也随之消散了。
“这又是你为了迷惑本将,而编造出来的谎言吗?”
贺兰雪翊被松开后,忍不住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她才深吸一口气道:“将军可以这么认为,毕竟我也确实不值得你信任。”
池衍序:“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贺兰雪翊慢慢地坐在了地上,然后把双手伸进了自已墨发里。
一种疲惫感,瞬间油然而生。
池衍序看着地上蜷缩的女人,心里顿时涌出了一股心疼。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于是转身离开了牢笼。
贺兰雪翊眯着眼睛看着池衍序的背影,她必须得要想法逃出去,否则她早晚会死他手里。
池衍序出了营帐,便看到了何国超。
何国超:“将军,卑职有话跟您说。”
池衍序皱着眉头看着他道:“国超,本将知道你的忠心,但是本将也要告诉你,这个贺兰雪凌不能死。”
何国超:“可是她并不值得将军信任。”
池衍序:“无妨,左右她现在是本将的笼中鸟,她到底是什么心思,对于本将来说不重要。”
何国超没想到将军是如此重情之人,这无疑会成为他以后的软肋。
“对了将军,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贺兰雪翊,好像有什么不同?”
池衍序:“本将也察觉了,这个人虽然打扮和贺兰雪翊相同,但是她不是贺兰雪翊。”
何国超:“为什么贺兰雪翊让一个替身来代替她赴约?”
池衍序眯了一下眼睛:“她不像是贪生不怕死的人,肯定是有不得已的理由,她才会让替身代替她。”
何国超:“莫非是上次将军刺中了她的要害,所以她现在兴许已经死了。”
池衍序:“不可能,她不可能这么脆弱。”
何国超:“那到底是为什么?”
池衍序眯着眼睛皱着眉头,他也猜不出为什么,按说贺兰雪凌是她的妹妹,她如果想弃她于不顾,也就不会有这一回事儿。
晚上,池衍序回到了营帐里。
此刻贺兰雪翊的状态,已经恢复如常了。
她看到他后,主动站了起来:“将军,我饿了。”
池衍序还是第一次听到她喊饿,于是赶忙吩咐下人送来了吃食。
贺兰雪翊似乎是真的饿了,所以吃了不少。
池衍序看着她道:“你看出今天来的人,不是贺兰雪翊了,对不对?”
贺兰雪翊闻言,顿时顿住了,他果然是看出来了。
池衍序:“所以贺兰雪翊为什么派一个替身来?”
贺兰雪翊佯装镇定道:“我不知道。”
池衍序:“或许你说得是对的,你的嫡兄,可能真的不会因为你这个庶妹,而来冒这个险。”
贺兰雪翊垂下眸子,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哥哥能派人来周旋,我便已经很满足了。”
池衍序:“所以你今天不断的催促他们走,其实是怕那个关副将出事儿吗?”
贺兰雪翊皱了一下眉头说道:“他是哥哥的得力干将,哥哥自然是离不开他,我也不想因为我自已,而导致铃兰损失任何一个将士。”
池衍序:“所以你是不准备逃出去了?”
贺兰雪翊看着自已手腕道:“我能离开吗?这一道又一道的束缚,我只怕这辈子都逃不了了。”
池衍序看着她,犹豫了一会儿说道:“你踏踏实实待在这里,什么时候你真的想通了,你便彻底自由了。”
贺兰雪翊:“将军指的自由了,是什么意思?”
池衍序:“比如·····一切回到从前,你跟本将回到池府,继续做本将的将军夫人。”
贺兰雪翊闻言,顿时忍不住挑了一下眉毛:“将军就不怕,我会再次偷袭将军?”
池衍序:“女人,无外乎是有个疼人的丈夫,有一群活泼可爱的孩子。”
“至于家国天下,跟你们也没有什么关系,因为你的皇帝,不能给你一个,深爱你的丈夫。”
池衍序伸出大手,盖住了她的小手:“本将坚信,你会想明白这一切的。”
贺兰雪翊闻言,顿时忍不住低下头抿了一下嘴角。
换作旁的女子,或许家伙天下,真比不上一个,深爱她的男人。
可是她不同,她从小就被灌输了深深的家国情怀。
更何况男人······无非就是见色起意。
都城很多女子,年轻貌美时,都不能拢住男人的心,更何况是等到人老珠黄的时候,就更是活得像个笑话。
她们一边向世人展示自已的容人之量,一边回到自已房里偷偷抹眼泪。
对于这些事情,她从小便见多了。
所以她从来没有对男女情爱,有任何的幻想。
更何况,她的生活本就是畸形的。
只有家国天下,才能让她感觉到,自已存活的意义。
她知道池衍序深爱着她,但是他的敌国的将军,他要吞并自已的国家,就这一点,她都一辈子不可能喜欢他。
为今之计,她就是要稳住他,并且再趁机逃出去。
“将军,我想洗个澡。”
池衍序:“可以,但是你只能在这里面洗。”
贺兰雪翊:“无所谓在哪儿,只要能让我洗洗就好。”
她难得这般乖巧,所以池衍序也就没有拒绝她。
池衍序吩咐下人来收拾碗筷,并且让他们抬个浴桶进来。
在下人收拾碗筷时,突然打碎了一个碗。
下人一边认错,一边手忙脚乱的收拾碎瓦片。
贺兰雪翊抖了抖自已的衣袍,伸手捋了一下自已的长发。
待池衍序走后,她悄悄把衣服下面的瓦片藏在了她的被褥下面。
很快下人们把热水抬进了笼子里。
池衍序挥退了下人,贺兰雪翊便直接褪去衣服,赤身坐进了浴桶里。
不一会儿,她的肩膀上,便多了一双大手。
“你总能让本将为你着迷。”
“将军就没个够吗?”
“谁知道,你给本将下了什么迷药,让本将如此神魂颠倒。”
池衍序眼神深邃的看着她,大手更是轻轻摩擦着她那光滑的肩头。
贺兰雪翊闭上眼睛,举起一只手搂住了池衍序的脖子。
“将军,能不能温柔些儿?”
“你乖一些,本将自然会好好疼你。”
半个时辰后,俩人一起坐在了浴桶里,池衍序让贺兰雪翊坐在了他的怀里。
俩人闭着眼睛,脸上都带着未褪去的红晕。
第二天早上,贺兰雪翊睁开眼睛时,池衍序已经坐起来了。
贺兰雪翊揉了揉眼睛,然后突然举起了自已的那只被铐的手腕。
“将军,能不能把这东西换成绳子,人家手腕都红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