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耀被丢弃在大漠中,黄沙伴随着狂风将他席卷,他想不明白。
为什么小清清会那么讨厌他?
他长的丑吗?
他性格不讨喜吗?
他兽形不好看吗?
司耀百思不得其解,不应该是这样啊。
就算是小清清不喜欢他,就算是他有些行为不合时宜,她也没有厌恶他到要杀了他的地步吧?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司耀想不通,北州走了过来。
“你可以离开这里了。”他道,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抛下这句话,北州就要离开,脚踝却突然被抓住。
他停住脚步,回首,低头。
以往高傲、目空一切的中央星五皇子此刻狼狈的坐在黄沙中,衣衫破烂,眼尾发红,近乎卑微的抓着他的衣角,茫然而又不解的看着他。
“你知道的对吧?”
司耀嗓音听起来低哑又干涩,却偏偏那般执着。
“阿清为什么讨厌我?”
“我知道。”北州说。
司耀眼前一亮。
“但我不会告诉你。”
“为什么?”司耀急切起来。
“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阿清不喜欢我?甚至还想杀了我?”
不管他怎么问,北州都没有回答一个字。
他跟着清挽离开,两人的身影从荒漠走向绿洲,只有司耀。
被遗弃在滚滚黄沙中。
日暮西沉,荒漠吞噬阳光,大地陷入黑暗。
忙碌了一天的兽人们纷纷准备回帐篷里去。
他们三五成群,一边走还一边很开心的聊天。
“多亏了殿、阿清这方法啊,小树苗都活了,相信再过不了多久,这里很快就会变成下一个绿洲!”
“嘿嘿,以前干这活越干越累,觉得都他爹的是无用功,现在不一样了,看着这些小树苗,我这心啊,就热乎的不得了!”
“明天我要多种点树,等到我孙子长大的时候,他们就会看到一片郁郁葱葱!”
“欸,斯诺星来了个阿清,真是我们的幸运啊!”
……
兽人们欢声笑语的离开,路过司耀时看都不看一眼,还觉得晦气的往旁边走了走。
只有司耀,耳朵动了动。
种树?
斯诺星能种活树?
他不敢相信,跑到兽人们之前劳作的地方仔仔细细的看。
那一个个四四方方的小格子里,不是一棵棵精神抖擞的小树又是什么?
司耀眼珠瞪得浑圆,不可置信的把小树挖出来,发现小树根部长得很好,盘桓交错的,带着生命力的顽强。
司耀愣住了。
这……是阿清的方法?
司耀忽而笑了。
将小树捧在怀里,笑得像个疯子。
他该怎么形容呢?
他努力了这么多年,从一开始的雄心壮志,到后来失望颓靡,再到现在的躺平摆烂。
他认为不可能实现的事,就这么被阿清做到了!
他以为她是柔软脆弱的雌性,结果呢?
她比他要聪明,比他要厉害!
他兜兜转转,找寻万千,早已不复希望的宝藏,就这么出现在他面前。
司耀躺在地上,身下是没有温度的细沙,面前是无垠的天空,莹白月光落在他的脸上,映照着他的执着。
“怎么办啊小清清。”
荒凉的大漠传来他命中注定般的无奈,执念根生入骨。
“你这辈子……别想甩开我了。”
就算她要杀了他,他也要死在她脚边。
——
清挽是被一阵奇怪的声音吵醒的,她揉着眼睛出了帐篷。
发现门口有好多好多小动物,约莫巴掌大的兔子、狐狸、小狗、小猫……毛茸茸的小动物们排成了两排,或蹦或跳,或摇着尾巴,个个都可爱的不得了。
幼兽们将小动物围成了个圈圈,目光新奇的看着它们。
“好可爱啊。”
“我喜欢这个小狗,它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我喜欢小猫,喵喵喵。”
清挽只是看一眼,就大约知道是谁的杰作。
她微微蹙眉,不明白司耀要搞什么。
他不怕死吗?
一只可爱的要死要死的小狐狸走到清挽身边,用脑袋去蹭清挽的小腿,它太小了,小到只有两三个月的小猫那般大,走路都走不稳,绕着清挽的小腿走来走去,摇着尾巴讨好她。
清挽抬步,落脚,一脚踩扁了那狐狸。
刚才还在羡慕的不得了的幼兽们:……
躲在远处默默观察这一切的司耀:……
突然感觉脑子一凉,仿佛下一秒就要掉下来似的。
接下来的几天,司耀想尽了各种方法去接近清挽,折竹蜻蜓在清挽面前飞来飞去,被清挽给撕成了两半。
鼓捣机械狗给清挽跳舞,被清挽卸掉了四条腿拿去烤串。
想故技重施,晚上去钻清挽的帐篷,结果还没进去,脚掌就差点被地面上突然冒出来的尖刺扎了个对穿,一大群长着血盆大口的食狐花追着他咬,吓得它夹紧尾巴赶紧跑!
漆黑的夜里,还能听到狐狸凄惨的嚎叫声。
第一天晚上兽人们还大惊小怪,会出帐篷来看。
到后来,兽人们就习以为常了,甚至还会打赌,猜这死狐狸今天晚上会叫多少声。
……
司耀足足坚持了六天,天天晚上想去钻帐篷,然后再天天被咬的嗷嗷叫。
可最近,外面忽然就安静了,司耀罕见的不再作妖,晚上也不钻帐篷了。
安静的兽人们都开始不习惯起来。
“那死狐狸呢?这两天怎么没声了?”
“没声就没声了呗,天天去烦阿清,真是讨厌!”
“也是。”有兽人道,话锋一转:“不过它哄雌性的花招是真多啊,得全都记下来,教给儿子和孙子,以后就不愁没办法讨妻主欢心了。”
其他兽人一听,也纷纷都将司耀的方法记下来。
真就,看不上司耀,却对他的那些花招推崇至极。
清挽安静了好几天,还以为司耀是消停了,结果没想到,她准备进帐篷的时候,却发现帐篷外围了一圈比人还要高的食人花!
赫然就是她前两天放出去咬司耀的那群!
清挽:……
“小清清!”司耀拿着水壶,和清挽热情的打招呼。
“你这是干什么?”清挽问,目光不可置信的掠过那一朵朵小花。
本该穷凶极恶的花花此刻要多老实有多老实,獠牙收了起来,也不张牙舞爪了,随风摇晃着身体,还散发着清香,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清澈的愚蠢。
“你不是喜欢花花吗?”司耀说,虽然他鼻青脸肿的,但掩盖不了他的兴奋。
“我把它们全都抓回来了,就种在你帐篷旁边,这样你每天都能看到漂亮的花花了。”
“哦对了,你也不用害怕,它们现在一点也不凶了,我学着你的方法,在它们四周都布下了禁制,它们只要敢跑,敢呲牙,我留下的精神力就会电它们,它们就会老老实实的了。”
清挽:……
不是,这人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