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青年的求助,我本想着只要自己力所能及,给他一点帮助也无可厚非,毕竟都是华夏人,在外面能帮一把是一把。
可就在我的手下意识的扶住了青年的腰后,我心里却立马大惊,一颗心也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因为就是刚才那短暂的触碰,我感觉青年身上的衣服就跟受了潮一样,似乎只要我一用力,就可以拧出水来。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那潮湿的感觉似乎还有点粘稠,颇有几分被血液浸湿的感觉。
以前混了那么久的社会,受伤自然是在所难免的事,所以我对这种感觉并不陌生。
因此,我几乎一眼就能断定,眼前这青年肯定受了伤,而且还不轻。
为了证实自己的推断,我顿时就不禁直视着青年的眼睛问道:“你受伤了?”
“嗯,确实受了一点小伤,不然也不会过来给你添麻烦。”青年苦笑一声,脸上有着几分虎落平阳被犬欺的不甘。
不知为什么,当听到青年说他真的受了伤后,我脑海里突然就下意识的浮现出了一副画面,那是先前在盛世KTV地下室二楼的场景。
柯察的那个狗腿子说,这次来救人的那伙人里面,居然有一个人侥幸逃跑了。
难道那个逃跑的人,就是眼前的这个青年吗?
我知道这个想法很离谱,毕竟缅北这鬼地方向来就不太平,路上碰到有人受伤,就算是受了枪伤,也并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
不过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我心里就是下意识的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总感觉眼前这青年,跟先前从盛世地下室逃脱的那人脱不了干系。
那么问题来了,我现在到底该不该帮他?
如果帮了,他跟那逃跑的人没关系还好,要是万一是同一个人,我想绝对要不了多久,柯察就会查到我的头上来。
而作为后果,不用想都知道,我肯定会因此难逃一死。
可要是不帮呢?
那么青年今天肯定死定了。
先不说他已经受了伤,而且连继续站着都明显很吃力了,如果现在没人帮他,他肯定会因失血过多而死。
何况他现在的身份还不明不白,如果万一是柯察他们正在找的那人,估计用不了多久,柯察就会带人追到这里来。
也就是说,一旦被柯察他们抓到,青年还能有活路?
我越想越头痛,也许此时会有人骂我,亏你以前还是混社会的,口口声声说自己很讲义气。
可现在面对同胞的求助,你却连帮忙的勇气都没有,你踏马还是个人吗?
但我只想说,现在站在这里纠结的人是我,而不是你,你当然可以云淡风轻的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我。
反正就算万一出了什么闪失,最后倒霉的也是我,肯定不会是你。
但我的命也是命啊,凭什么我的命就这么不值钱?
就在我非常头痛该怎么选择的时候,青年又不禁再次开口了,不过他并没有埋怨我,而是似乎看出了我的为难。
“大哥,你不用担心,其实我并不需要你帮我做太多,只要你帮我找一个安全的地方休息一晚上就行。”
“找一个安全的地方给你休息?”我不禁眉头一皱,并开门见山的问道。
“兄弟,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而且他们现在正在找你?”
青年诧异的看了我一眼,明显没有想到我会这么问,不过在纠结了片刻后,只见他突然眼神一凝,就跟突然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苦笑道。
“确实,如果不是有人正在到处找我,我现在也用不着这么畏首畏尾。”
说到最后,似乎是为了打动我,青年又一本正经的保证了一句。
“大哥,只要你今天愿意帮我,等我回国后,我可以给你一大笔钱,你看行吗?”
我一听青年这话,一颗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这倒不是我已经掉进了钱眼里,而是听他这意思,我终于肯定了一件事。
没错,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眼前这青年,十有八九就是柯察正在到处抓的那家伙!
现在该怎么办?
我是该立马掉头就走,当做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还是冒险帮青年一把,权当是拿命换钱给家里的父母和孩子。
毕竟以后能不能找到机会逃回去,我并不敢保证,可家里的父母和孩子肯定要生活。
何况父母已经逐步衰老,而孩子现在又正是花钱的时候,我已经置他们于不顾很久了。
如果现在能有机会拿到一笔钱给他们,哪怕事后我要为这事付出生命,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说白了,反正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有机会逃回去,还不如冒险博一下,就当是拿钱给父母养老了。
这样想着,我顿时就将心一横,朝着青年点头道:“好,希望你能说话算话。”
说完,我就立马小心的扶着青年走到了马路边,然后拦了一辆出租车,就直奔彩天下而去。
这倒不是我莽撞,居然想将青年藏进彩天下里面,而是我觉得吧,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估计谁做梦都不会想到,青年好不容易才从柯察手里逃了出来,哪想一转眼,他竟然就藏进了柯察主要任职的地方。
当然,之所以想把青年带回彩天下,这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因为我昨天才刚到勐都城区,除了彩天下那个鬼地方,其他地方对我来说,都跟睁眼瞎没有任何区别。
因此,我踏马哪里知道什么地方安全,什么地方又不安全?
加上柯察他们肯定不傻,盛世KTV今晚出了这么大的事,而且还有人侥幸逃跑了。
那么不用想都知道,事后柯察肯定会安排人在周边仔细检查。
所以说,如果不稍微跑远点,眼前这青年就算现在没被柯察抓到,但被抓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十几分钟后,出租车终于在路边缓缓停了下来,不过这里离彩天下还有一段距离,也算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等付钱下了车,我并没有立马带青年回彩天下,而是就近找了一个没人的角落,先让他休息了一下。
直到他的身体状况得到了不少恢复后,我这才让青年假装醉酒,自己则紧紧扶着他,一起朝着彩天下走去。
渐渐的,彩天下的侧门离我们越来越近,我的心脏也不可避免的开始有点砰砰狂跳。
这主要有两方面的担心,一方面是害怕会被门卫看出端倪,另一方面则是,我压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将青年带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