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是个小学校长,刚被人骗到这里那会儿,说什么也不可肯骗人。”
山猪压低声音说道,眼神里带着浓浓的戏谑,“而且是宁死不屈的那种,就算在小黑屋里被关了一个星期,都被他咬牙扛了下来。”
“后来梅姐火了,二话不说就把他送上了七楼,结果还不出两天,他立马就老实了。”
“从此以后,他只要一看到梅姐,根本不用人家说什么,就会吓得腿肚子都直打哆嗦,更别说不听话了。”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他再也不装了,开始跟个龟孙子一样,每天和我们一起敲键盘骗人,甚至比我们还要更加用功。”
“尤其当有了业绩后,他的性格也变了,不仅人飘的离谱,而且就喜欢欺负新来的。”
“对于男人,只要他稍不满意,就是拳脚相加,至于女人,哼,那就更惨了,被他就地强了都是轻的。”
“再后来,他的胆子越来越大,不仅对新人毫不留情,就连老人,他照样不放过。”
“最恐怖的是,也许是为了报复,他还特别喜欢咬女人,就跟头饿狼一样,经常活生生的把别人那里咬下来,甚至吃掉。”
“这也是他饿狼恶名的来由!”
“所以我才会说,越是你们这种喜欢装清高的,最后往往越变态,变态到令人发指!”
“难道梅姐就不管管他吗?”我忍不住皱眉问道。
“管?”山猪嗤笑一声,“你先前又不是没有听梅姐说,在这里,只要你有业绩,有本事替公司赚钱,那么你就是皇帝。”
“何况他这样做,不仅能替梅姐他们威慑新人,而且还能鞭挞老人,简直就是一举两得,梅姐为什么要管?”
“好吧。”我苦笑着点了点头,这才想起这里是缅北,大家眼里都只有利益,根本就没有人情味可言。
“哥们,我看你现在的状态,跟饿狼刚来那会多少有点相似,你可千万别变成第二个他啊,不然我们就真的惨咯。”
山猪开了一句玩笑后,就不再管我,而是把把心思再次放到了他的杀猪盘上,键盘敲的那叫一个噼里啪啦。
而我,虽然很快就将饿狼的故事抛到了脑后,但不管我怎么努力,都没办法忘记山猪先前说的一句话。
饿狼就是因为去了七楼,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么残忍和冷血。
那么问题来了,七楼到底藏着什么惨绝人寰的酷刑,竟然能活生生的改变一个人的意志?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也被梅姐送去了七楼,我再次出来后,又是否会变得跟饿狼一样?
对了,值得一说的是,我们这栋楼叫四号楼,一楼是商场,二楼是食堂,三楼是我们现在呆的办公楼。
四楼和五楼是宿舍,而六楼,则是各种小黑屋,几乎是全封闭式的那种,既没有灯,也没有厕所。
刚来的第一天,我已经去体验过一次,多少也算有点了解了。
至于七楼,也是这栋楼的顶楼,更是让所有人都闻风丧胆的禁地。
以前跟山猪闲聊的时候,对于一到六楼,他都会毫无顾忌的跟我细说。
但唯独七楼,每次只要一说起这个地方,他都会下意识的闭口不谈,就跟那里藏着什么会吃人的洪荒猛兽一样,提都不能提!
浑浑噩噩中,由于暂时还没受到伤害,一天的时间眨眼即过。
而这第一天正式上班,我们宿舍五个人除去朱俊外,谁都没有开单。
对于此,我倒是没有什么压力,毕竟以前经历了不少大风大浪,而且还蹲了十五年的苦牢,我的精神防御早就跟铜墙铁壁了一样,自然不会太担心。
但其他三人就不同了,他们看起来虽然不像什么好人,但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我对他们也或多或少的有些了解了。
他们都是一群好吃懒做的无业游民,平时主要混迹于各种棋牌室,赢钱了,就和狐朋狗友一起出去吃饭喝酒,甚至是拈花惹草。
一旦钱输没了,就跟条流浪狗一样四处摆烂,不是厚着脸皮在这个亲戚家蹭几顿饭,就是去那个所谓的朋友家对付一宿。
也正因如此,一听说缅北这边遍地都是黄金,立马就被所谓的真心朋友忽悠过来了。
现在开不了单,而且每天又眼睁睁的看着别人不是挨打,就是被关进了小黑屋,甚至是送上了恐怖的七楼,他们自然是害怕的要死。
“兄弟们,你们今天搞的怎么样了?明天有没有把握开单?”
一个中年男人看着大家说道,他叫陈世森,我们平时都叫他老陈。
“开个鬼的单,我踏马辛辛苦苦的准备了这么多天,结果国内的那群沙雕都变聪明了,竟然一个都不愿意上套,明天还怎么开单?”
我下铺那个中年男人骂骂咧咧的说道:“这样下去,我觉得咱们这里,第一个被送进小黑屋的人肯定是我。”
“草!谁还不是一样呢?我现在虽然瞄准了好几个目标,平时也聊的很火热,似乎真的被我勾住了。”
“但只要一说到钱,他们立马就跟死了一样,不管我怎么叫,都不会再回话。”
最后一个男人愤愤不平的附和道,这男人一直都没说他叫什么,只说以前朋友都叫他癫子。
“老许,你呢?你那边现在什么情况?”陈世森突然扭头看向了我。
“我暂时没打算骗人,也不想骗人。”我如实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打算。
“什么?你竟然没打算骗人?”陈世森一脸的诧异,就跟听到了天方夜谭一样。
“难道你就不怕被关小黑屋吗?一旦去了那里,先不说你抗不扛得住揍,就光凭吃人肉这个坎,你觉得你能下得了口?”
“是啊,老许,小黑屋那地方真不是人呆的,更别说后面还有七楼了,你不骗人,难道你是想死吗?”癫子出声附和道。
“抗不扛得住是以后的事,大不了就是一死呗。”我无所谓的一笑。
“你牛!”陈世森和癫子面面相觑的苦笑一声,估计他们心里都在骂我装逼,但我无所谓。
接下来,谁都没有再说话,我也以为这话题就算这么过了。
哪想睡到凌晨的时候,我迷迷糊糊的感觉自己肩膀被人拍了几下,刚睁开眼,就看到同为上铺的癫子正趴在床头看我。
见我醒了,他立马就朝我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直到确认没有惊醒其他人后,他这才满脸沉重的低声问道。
“老许,你给我说句实话,你现在是不是想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