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轻松了一口气,这下面的味道实在是一言难尽,再待下去估计她也要窒息了,因此毫不犹豫地往上走。
当她走到仓房时,便见到霍长青带着张佩云与周小菊,正兴致勃勃的地清理着半仓库的物资。
事先说好,这次营救的战利品归部队。
因此部队的人热情异常的高涨,回去又可以加餐了,就连那两个家伙在看到林夏安全出来时,也只淡淡一笑,便自顾自的忙碌去了!
“没良心的家伙。”
张佩云却咧嘴一笑,“你与王班长一起,谁能近得了身。”
是了,张佩云可是包打听。
张局长正带人在扣押着犯人,那个所谓的二哥跟条死狗似的,瘫软在地。
林夏笑着蹭到高冷男子的跟前道:“你打的?”
“嗯。”又是淡淡的一声回答。
“爸,爸爸!”那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刚从地窖内出来,就朝着张强大喊着奔了过去。
张强虽然严肃着一张脸,在看到儿子无恙后。
还是忍不住地张开了双臂,把人搂过去,不自觉地摸了摸他的脑袋,“死孩子,下回别乱跑了。”
外看到身后满是血迹的苏小梅,显然是受了不轻的外伤时,眼眶不由得都红了。
他立刻挥手让人上前去搀扶着,走上前握住她的手道:“苏同志,这次让你受累,辛苦了。”
苏小梅此时倒是坚强,忍着伤痛勉强地敬了一礼道:“不辛苦,为人民服务!”
看到她身上的血迹斑斑,以及一张脏污的脸和蓬乱的头发,一席话说得在场的人都很动容。
那二哥脸色更是惨白,没想到,他的地窖混进来这么多人,也活该他倒霉。
余下刚刚从地窖出来的人,骤然适应不了外面的光线,被人安排到了一边暂歇。
张局长带着人朝着高凌天走了过来,敬了一礼,“谢谢高团长的大力协助,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事情还有很多,一是要审问这帮人的同伙,既然有‘二哥’那当然还有大哥,解仍要继续。
还要安抚和遣送被拐来的人。
包括一些受伤的,和受到心理摧残的,都要好好安排下去。
“嗯,去吧!”
张局长押着犯人,和带着一群刚刚缓过来,还在哭哭啼啼的人往外走。
那个小男孩突然转身,朝着林夏跑了过来。
害羞地说道:“谢谢姐姐的帮助,你好厉害,长大了我也一定去当兵!”
林夏笑着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嗯,你也很坚强,是个男子汉临危不惧,回去吧,你还小要好好学习,注意锻炼身体!”
“是!”男孩敬了一个不太标准的军礼,又小跑着回到了张局长的身边。
而张局长却看了眼正在忙碌的周小菊,动了动嘴唇。
终究是没说什么。
他们局里其实很需要身手好的女公安,不行,回头得向上级打报告,他要特招一批人,最好有这个叫周小菊的小姑娘。
嗯,剩下的那三个也不错,临危不乱,身手敏捷,头脑聪明。
他在高凌天一个眼刀下匆匆转身。
而走在最后一个蓬头垢面的女孩,就是在地窖中,最先帮忙打击坏人的那个女子。
突然转过身来,对着林夏低低地喊道:“夏,夏天!”
她声音沙哑得跟只蚊子似的。
最先林夏听得不真切,以为她是来感激的。
那女子快步上前,手使劲地在脏衣服上搓了两下,才怯怯地喊道:“夏天,是,是我啊,我是晓云。”
女孩拨开了凌乱的头发,露出了一张看不出本来面目的脸来。
眼泪唰唰地往下流,把一张黑乎乎的脸,冲刷出两条泪沟来。
林夏仔细辨认,眼前这个瘦骨伶仃的女子,脸蛋黝黑,稀疏发黄的头发快结成鸟窝了,眼眶深陷带着一抹熟悉的哀求。
貌似正是她那便宜表姐陈晓云吧!
“你真是……”
陈晓云重重地点了点头,嗓子哭得更加的沙哑了,她想扑到林夏的怀中痛哭,但看了看身上发臭的衣服。
以及旁边一张凶神恶煞的脸。
只默默地哭泣着,却不敢靠近。
林夏不由得朝着高凌天看去,只见他几不可查地点了点头,于是又转身对着张局长说道:
“张局,这是我家亲戚,暂时由我来安顿可好?”
拐卖人口在查清原委后,还要遣回原地,这是一项很大的工程,需要不少的人力物力,能少一个自然最好。
张局长忙不迭地点头,“好,回头你和我们的人员,登记一下就好。”
林夏道过谢后,忙拉着陈晓云走到了一边,那枯瘦的手爪子几乎见不到肉,心里不由得带着一抹疼惜。
“晓云姐,你怎么弄成这样了。”
随即目光一冷,“是不是那家人把你给卖了。”
想想夏家的尿性,还真有可能。
陈晓云瞬时泪如雨下,她点了点头后又摇了摇头,结果乱蓬蓬头上的一些细小的灰尘,唰唰地往下掉。
顿时便把林夏调动起来的情绪,消除得一干二净。
正当她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对方的肚子,又‘咕噜咕噜’地响了起来。
林夏当机立断地拉着她,走到高凌天的跟前道:“报告高教官,我能不能先送我表姐去招待所……”
“我送你们去!”
“谢谢教官。”
车子就停在小树林外,林夏看到张佩云和王蓉芳担忧的眼神,便对着她们点了点头道:“别担心,安顿好我就回去。”
“好,有什么需要就说。”王蓉芳拉住陈晓云黑漆漆的手,到底是有过一窖之情,同过患难的,忍不住心酸。
张佩云也说道:“嗯,我们一定会帮你的。”
陈晓云到此已经说不出什么话来,只眼泪又忍不住地掉了下来,两人默默地走到小树林处。
看到一辆军用吉普车,以及驾驶上面容冷峻的男子。
不由得又瑟缩了一下,带着些微的胆怯,害怕地躲在了林夏的身后。
“别怕,咱们先上车吧。”
林夏轻拍了她的手以示安慰,在招呼着她上车时,陈晓云又轻轻地摇了摇头,“我,我身上太脏了,要不我跟在车后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