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养出来的,怎么可能有教养,开什么玩笑。”屠姗无视涂老头的怒火,塞了一嘴的肉,眼神清澈无辜。
别说,饭菜做得挺好吃。
是涂家名义上的远亲,实际上的保姆做的。
保姆是屠姗被他们害死之后找的,屠姗还在的时候,这些都是屠姗在做。
屠姗没嫁进来之前,是涂三妹在做。
涂家人,可真真切切享了几十年的福,比地主老爷还会享。
涂老头眼睛一眯,不说话了。
涂老婆子收到信号,当即发作。
“小娼妇,没脸没皮的贱货,养不熟的白眼狼,早知道你是这么个玩意,当初不该捡你回来。
老娘让你没教养,没规矩,不知死活的东西。”
老婆子就是涂老头养的一条狗,坏事她做,恶名她担,她还兼职给涂老头拉皮条,帮着祸害无辜少女。
是个又可怜又可恨的老娘们。
即便养尊处优,涂老婆子也一身老皮,干树皮一样的爪子朝屠姗抓过去。
以前的涂三妹逆来顺受,你喊她吃屎,她能乖巧张嘴。
现在,可是她屠姗。
老婆子爪子伸过来的瞬间,屠姗扣住压在桌上,手里的筷子扎穿她手掌,钉在桌面上。
动作丝滑,速度快捷,一个人都没反应过来。
“啊……啊……”
惨叫声惊醒众人,屠姗的反抗在所有人意料之外。
“涂三妹?”
屠姗扬唇微笑:“在呢。”
“救我,快救我。”涂老婆子嗷嗷大喊,其他人顾不上屠姗,手忙脚乱拯救穿手老人。
屠姗另外拿了双筷子继续吃,完全不受血腥画面影响,吃得喷香。
后背劲风突袭,屠姗眉峰微扬,一把拽住还在摆谱的涂老头。
“啪……”
铁锹上头,涂老头眼冒金星,瞪着愤怒,凶狠的老眼,晃悠两下,倒了。
邱大妹狰狞的面容变得惊恐,不可置信看向屠姗,想不明白,她怎么敢拉涂老头当挡箭牌,又怎么发现她在后面的。
屠姗幽幽笑着,邱大妹,涂大丫的大闺女,邱远的妹妹,又一个白眼狼。
涂家三姐妹继承了麻婆大队和涂家优良的重男轻女思想。
邱家也不是什么好人家。
邱家闺女过得和当初的涂三妹不相上下。
屠姗可怜她,照顾她,供她读书,给她买新衣服。
屠姗被药倒想让邱大妹救的时候,邱大妹却说她活该。
对她的好,在她眼里是显摆,对她的怜悯是嘲讽。
十年的照顾,没换来一句感恩,倒是落得一肚子怨恨。
她说,如果真对她好,就该也像帮她妈一样,帮她弄个技术,开个工厂,让她衣食无忧,不用再受家里人白眼,可以当家做主,人人追捧。
送她读书有什么用,给她衣服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要靠她自己。
屠姗差点气笑,这就是喂不饱的狗,养不熟的狼。
在外面唯唯诺诺,下黑手的时候,倒是够狠辣,从涂老头脑门上的大包就能看出。
十八岁的大姑娘,真是花一样的年纪。
邱大妹被屠姗幽深的视线,看得浑身发毛。
惊慌失措扔掉铁锹,和其他人一起慌慌张张将涂家老两口往卫生所送。
屠姗拿起筷子,继续美滋滋开吃。
冷不丁和一双胆怯的视线对上。
屠姗歪头,陌生面孔,应该就是那位远房亲戚。
“你好啊,我是这家的小姑子,以后会经常回娘家,多多关照啊。”
小姑娘吓得扭头就跑。
屠姗啧了一声,可惜今天涂亮不在。
那个畜生如今在城里混得风生水起,回家一趟,就跟衣锦还乡一样,万众瞩目。
为了时常享受,他都隔三差五的回一次家,不在家常住。
那玩意还怕死,狡兔三窟说的就是他。
没人知道他在城里住什么地方,连涂家老两口都不知道。
他的住处也不止一个,每天晚上会随机选一个住进去。
平时出门,身边跟着一大帮人。
就他那安保措施,比世界领导人都到位。
以至于屠姗想从他身上收些利息都做不到。
吃饱喝足,屠姗拍拍屁股往灶房走,这里一砖一瓦都是她挣回来的,熟得很。
灶房很大,里面一应用具齐全。
屠姗先把各种调味料都装上,再往瓶瓶罐罐伸手,好的碗,好的盆,她也不放过,腊肉腊肠风干肉也别浪费,带走带走都带走。
半人大的背篓装满了才收手。
看了眼其他屋子,眸色幽深,没有进去,以后有的是时间故地重游。
扬着嗓子往屋里喊了一声:“大妹子,我拿了些东西走,等我爸妈回来,你记得帮我说一声啊,我会常回家看看的。”
没人回应,屠姗也不在意,溜溜达达往外走。
屠姗回娘家打秋风的事,早在来的时候,就传遍小乡村。
她走的时候,肯定也不能悄无声息。
“大娘婶子们,我走了啊,有时间再回来看你们。”朝门口探头探脑的父老乡亲挥手。
涂家老两口被送进医院的时候,涂三妹忤逆不孝,凶狠残暴的事已经人尽皆知。
所有人都有意无意盯着涂家,想看看涂三妹是死是活。
他们看得出涂三妹变了,但更了解涂家人,绝对不会是吃亏的主。
传出涂三妹凶残的话,指不定是涂家又想做什么,所以来看热闹。
没料到偷看被抓包,还被点出来,都有些尴尬。
尴尬之后就是恼羞成怒。
“涂三妹,你个丧良心的畜生,一回来就把你爸妈打进医院,你该遭天打雷劈。”
“我们麻婆大队出了个你这种祸害,简直倒了八辈子血霉。”
“涂三妹,这事你必须给个说法,要不然我们麻婆大队的孩子被你带坏了怎么办?你负得起这个责吗?”
声声讨伐,一个个的恨不得把屠姗就地处死。
屠姗叹气,又想拿捏她,这是还没死心呢。
他们不知道她不受凌漾待见吗?
放下背篓,从里面拿出她揣上的斧头,铮亮,一看就好用,这个她准备用去砍柴。
“我有罪,我罪该万死,父老乡亲,来吧,别客气,一人一斧头,用我的血,献祭世间的无情无义,狼心狗肺。
来大娘,你长得最丑你先上。”
被塞了把斧头,叫嚣得最厉害的丑大娘……
“涂三妹,你有病吧?谁要砍你。”
扔烫手山芋一样把斧头扔出去。
长得最丑的大娘骂骂咧咧缩到了人群后。
屠姗又把斧头塞一个大爷手里:“那你来,看你一脸凶相,就知道这辈子没干过好事,杀人放火手到擒来,来吧,为民除害,死前做件好事,咱们黄泉路上有个伴。”
长得凶的大爷气得浑身都在抖:“满嘴喷粪的丫头片子,要死你自己死去,别祸害人,老子这辈子清清白白,没做过半点丧良心的事,少给老子泼脏水。”
屠姗龇牙:“是吗?那以前偷看寡妇洗澡,半夜杀人家的狗,摸进屋抢别人钱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