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棠抓住离惊亨出门后,就一路跑到上次跟秦北越洗澡的山涧上头,席地而坐。
“姐姐,你丈夫不喜欢阿亨……”离惊亨哭丧着脸道。
花棠气鼓鼓的,挥手道:“哼,他不同意,棠宝同意,你跟的是棠宝,又不是他,不用怕他。”
说着,她想起什么似的,扭头问:“你说你生活在山里,可里头好多野兽,你们怎么生活的呀?”
村里人都说,山里有吃人的野兽,人在里头活不过三天。
这离惊亨看起来挺正常的。
“我们一家人都会打猎,几乎都是吃肉卫生,也会采野菜吃……”他轻松讲述着山中的生活。
至于他爸妈最后丧生,也是最后一次打猎,他们都不带他,等他赶去时,两人都被咬断了脖子……
花棠认真想了想,像秦北越摸她的头一样,揉了揉他凌乱的发丝:“棠宝喜欢吃肉肉,你会帮棠宝打猎吗?”
“会。”
离惊亨说得斩钉截铁。
霎时,花棠高兴得不要不要的。
以至于她都没注意身后走来的秦北越,他酸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
“花棠,你给我过来!”
身后传来凶狠的呼唤,花棠知道丈夫生气了,不情不愿地起身,回头看着秦北越一张黑黑的臭脸,又徐徐扭头:“哼,丈夫不喜欢阿亨,棠宝不高兴,所以,棠宝不听话,不乖了。”
平日里,她一个人无聊时,除了阿桔同她说说话,别人说些她听不懂的,她总是很吃力地去消化吸收。
她也很辛苦,想结交一个说得上话的人族朋友。
丈夫偏不同意!
丈夫不好。
秦北越无奈,大步上前,一把将她拉到身前,手掌拂在她小脑瓜上,低声道:“这里是丈夫跟棠宝的秘密基地,你怎么把他带来了?我上次不是说过,不要带旁人来吗?”
这种感觉很不爽。
就像他脱光光,暴露在离惊亨面前。
可惜,她不理解他的心思。
花棠吐舌。
她鼓着腮帮子道:“谁让你不想留下阿亨的,棠宝,棠宝一时生气……才,才跑这里来的……”
好吧,好像是她错了。
秦北越看着她软绵绵的眼神,还有委屈巴巴的小动作,心底生出一丝柔软,把人拉到更远一点的地方道:“你给我几天时间,等我查清楚他的身份,确定他无害,我同意把他留下。”
“真的吗?你不骗棠宝?”
“当然!”
“耶,丈夫又是好人啦,棠宝喜欢丈夫。”
花棠又蹦又跳的,一把搂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吧唧亲了他一口,软糯糯地开口道歉:“对不起,棠宝不该说讨厌丈夫的。”
秦北越宠溺地戳了戳她的额头,薄责道:“以后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不许说讨厌我,太伤我的心了。”
“哦。”
棠宝默默把这句话记在心里,提醒自已以后不要说难听的话。
“好啦,我要去查清楚,但我一个要求,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他是个男孩子,你不能单独跟他离开众人的视线,知道吗?”秦北越提醒道。
如果离惊亨所言是真,那么他等同翻版男花棠,只怕也不通世俗,万一小孩子长大了,生出不轨的心思,岂不是在身边留个祸害?
“知道啦。”
花棠满口答应。
她心无城府,只想着有人陪她说说话,大多数的时候,她会在村里种草草,也会很忙的呀。
阿桔也一直在身边。
秦北越想了想,带着两人回了村,又跟刘大柱和沈莞交待了一番,就带着队伍进山了。
至于大棚菜的事,他全权委托给刘大柱了。
开挖山脉的任务,早已分割完毕,所有人都在按部就班地开挖,目前也没什么紧急的要事儿。
他一走,寒枭白后脚回山了。
他听说离惊亨的事后,二话不说就把人羁押起来。
花棠气得跟他争论。
他不客气道:“这人贸贸然出现,身份还不确定前,为避免出现更大事故,自然得先把人关起来。”
烽巫山之外,就是敌人边境了。
万一小男孩是敌国人呢?
“你,你胡说,棠宝不要听,你把人放了。”
花棠要去抓他,但被大望媳妇拉住了。
大望媳妇对她道:“你别急,等秦团长回来后,一切都会水落石出的,这是他们军人的职责所在……”
花棠不高兴听。
但离惊亨反而率先开口:“谢谢姐姐这么关心阿亨,阿亨不怕,阿亨是清白的,等你丈夫回来,他们都会知道的。”
“哼,寒枭白,你是坏人。”
花棠骂了一声就跑掉了。
等人一走,沈莞默默地过来了,跟寒枭白抢白了几句后,就进了临时关押的帐篷里,目光一瞬不瞬盯着男孩。
“你能给我摸摸骨头吗?”她问。
离惊亨抱着手臂,反挑着眉头道:“凭什么?你又是哪一号人?”
见他褪去孩童的纯真,沈莞几乎百分百确定了心中猜疑,猛地起身道:“你分明是怕我揭穿你,你根本不是个孩子,是不是?”
“呵呵,我不是怕,而是你要清楚一点,以目前的科技能力和医学水平,不管你怎么测,我都是一个8岁的稚童。”离惊亨笑道。
“你想干什么?”沈莞满脸警惕。
离惊亨从木板上蹦下来,摔着短胳膊短腿儿:“我是老天爷派来,保护花棠不受人伤害的,你信吗?”
“不信。”
“信不信由你,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