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花棠很苦恼。
她一想到秦北越说要把宝宝种肚子里,整个人都不好了。
那是怎样一种可怕的场景?
岂不是把身体当土壤……
她又不想理他了。
可阿桔的妈有事没事儿找她,说要帮她生宝宝,一听到这话,她忙双手捂住耳朵大叫:“棠宝听不见,棠宝听不见。”
大望媳妇快要哭了。
她还以为事情很简单,只要带花棠去看看村里母猪咋怀孕,咋生小猪,这丫头也该明白了。
可花棠一听这茬,像惊弓之鸟似的撒丫子就跑,抓都抓不住。
她没辙了。
于是,半夜时分,她就跟刘大柱讨论了一嘴。
刘大柱摇头:“还是让秦团长自已亲自教吧,毕竟是两口子,晚上睡一个屋,一张床,说不定不用操心,自然就水到渠成了呢?”
而这期间,沈莞回了一趟南大军区,她调了一批药材,顺道去了军区医院见了上次的妇科主任,两人闲聊了几句。
她再次回狗婆岭时,就带了一个画册。
见到花棠时,沈莞把画册递给她:“送你的,你应该用得上。”
花棠一脸迷糊。
这是什么?
她接过画册,打开看了看,顿时惊得目瞪口呆,一把将画册丢沈莞怀里,嫌弃道:“画得太丑了,辣眼睛。”
沈莞也很无奈。
大望媳妇找她好几次,说她是女人,又是个厉害的医生,用什么方法可以让花棠开窍,对房里那点事儿不产生抵触。
那时,她就明白了。
花棠跟秦北越至今未曾同房。
说不震惊都是假的。
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又正值壮年,身边有个唾手可得软糯可欺的美娇娥,夜夜搂在怀里睡,他竟然忍得住。
怎么做到的?
这完全超出她对男人的认知范围。
男人一般都是先有X再有爱。
他俩处得比兄弟还纯洁,秦北越面对着花棠,是怎么生出绵绵爱意的。
她真的不理解。
可某个瞬间,沈莞又悟了。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正是一口肥肉挂在嘴边,又总吃不到,他才对花棠牵肠挂肚的,深情款款。
若是彻底得到了一个女人,男人丧失征服欲,自然就会觉得索然寡味,寻找新的猎物了……
而且,女人怀孕生子后,精力会集中在孩子身上,夫妻感情大多数时候在这时走向破裂的边缘,慢慢处成真“兄弟”。
沈莞决定:帮他俩一把。
“花棠,你好好听着,你现在是秦北越的妻子,你明白什么叫妻子的职责吗?”沈莞开口道。
花棠鸡啄米点头:“知道,就是帮丈夫种草。”
现在,整个狗婆岭种满了村民喜欢吃的蔬菜呀,有青椒,茄子,豇豆,黄豆绿豆,鸡毛菜,小白菜,大白菜,鸡肝菌……她上次看见山涧泥土湿润,还打算种一批土豆,扩充下品类呢。
沈莞扶额。
她抓住花棠的手,用力道:“你错了,那不是你分内的事儿, 你该做的事儿要替秦北越开枝散叶。”
啊??
花棠傻眼了:“他又不是树,为什么要开枝散叶?棠宝只能在土里种,不能在身体里种,哼,你们全是坏人,棠宝不理你们了。”
说完,她就气鼓鼓地跑掉了。
苦恼的花棠,跑去遛小鸡仔,她跟阿桔一起坐在山包包上,风吹脸上,带来山花的淡淡香气。
她托着腮帮子问阿桔:“你说,他们为什么都要棠宝在人身上种草呢?棠宝没有这种能力呀。”
阿桔一脸小大人似的安抚她:“你有的,我阿妈说了,每个女孩子长大了都要嫁人,生孩子的,这是老天赋予我们的礼物。”
“那……生孩子,就要在身上种草?”花棠好奇宝宝附体。
阿桔想了想,道:“我知道三婶家的小媳妇要生娃了,我带你去看吧。”
“好啊好啊。”
花棠很兴奋。
她一直以为种宝宝是她独有的能力。
没想到,这颗星球上的雌人都可以种草。
终于找到同伴了。
她一定要跟她好好交流交流心得。
抱着这种心情,她跟阿桔一起去了周三婶家。
周家忙忙碌碌的。
有人烧水,有人拿着盆,有人提水,还有几个老婆子采摘了松柏一些树叶洒在木盆里,嘴里还念念叨叨的。
“啊——”
屋里传来一道刺耳的惨叫声。
花棠捂住耳朵,惊恐万状道:“里头在杀人——”
噗。
这下,连阿桔都没忍住,一下子笑了。
她拉了拉花棠的衣袖,低声道:“不是杀人,是他们家女人在生孩子。”
花棠懵了。
她连连摇头:“不是的,这不是种宝宝,不是的……”
哇哇哇哇。
这时候,屋里传来婴儿啼哭声,外头的男人女人老人小孩都露出笑容:“啊,生了,生了,这一胎该是男孩了吧。”
一群人冲进屋里。
花棠也跟着进去了。
然后,她见到了这辈子都没见过的画面: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浑身满水,身下全是血迹,而女人衣服半露,怀里抱着个没穿衣服的小人儿。
女人还在笑!
花棠“啊”的一声,吓得落荒而逃。
这一晚,秦北越收工回来,浑身尘土,进屋前特意拿水沾湿抹布擦了擦灰,这才迈步进了房间的门。
“丈夫——”
他一回来,原本总噘嘴不理他的小呆瓜,像一道流星扑进他怀里,不停的扭来扭去,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惊吓。
“怎么了,这是,发生什么事儿,有人欺负你?”他顿时紧张了。
秦春花都走了。
也没人敢明目张胆欺负他爱人吧。
“没有。”花棠抬眸,目光楚楚的,泪珠儿要掉不掉,“棠宝看见了,看见人族生小人儿……好,好可怕,棠宝不要生小人儿。”
当时,她被吓得瑟瑟发抖。
脑海里翻滚的全是女人浑身血抱着孩子笑的诡异画面。
小耳朵说:“主人,你现在换了人类的壳子,说不定你肚子里已经有小人儿了。”
那一刻,花棠忙跑回屋,把自已埋在被子里,呜呜呜地哭泣。
她怕了。
不想做人啦。
秦北越哭笑不得。
他没想到,他俩什么都没发生,她提前受了惊吓。
“好,好,咱不生,不生就是了。”他低声哄。
“不要,不要,棠宝现在是人族了,阿桔说了,每个雌人都会生小人儿,棠宝是不是要生了?”
她不停发抖。
小眼睛扑闪扑闪的,像被风吹得摇晃的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