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春花一脸尴尬,挡在秦北越和花棠前,想替弟弟遮掩一番。
“春花姐,我是南大军区的军医,也是组织派来参加助农活动的,刚给村里的大伯大妈看了病,才回来。”她笑道。
上午被花棠拉去干活,她生怕傻子又找她,索性就去村里上访,给老人们看病,忙完后就在借住的人家躺着小睡了一会儿,听到外头动静就过来了。
秦春花听这话,一颗心才落地,忍不住夸赞道:“我就说嘛,你漂亮又能干,是我家北越没福气啊。”
“春花姐,瞧你说的,吃过了吗,要不要去我那边喝点茶。”沈莞客气道。
“不用,不用,晚上喝茶该睡不着了,你别跟我讲究,我是个没文化的妇女,啥也不懂,只操心家里的事儿。”秦春花道。
“谢谢沈军医的好意,我带她去洗把脸,早点休息,你也回去吧。”秦北越打岔道。
他听不得秦春花旧事重提,又啰嗦一堆。
尽管花棠不一定听得懂,可他不爱。
“好,好,明儿咱再谈。”
秦春花跟沈莞道别后,抬腿跟在秦北越身后,一起进了刘大柱的家。
村长家人多,房间不多,都是一大家子挤在一张大床上,不够就在地上堆个茅草床,一张草席就够了。
花棠和秦北越单独住在靠外门的次卧。
刚刚好。
秦春花一来,屋子不够住的,刘大柱就拆了个门板,放了一床发黑的棉絮,再盖了一张草席,将就着住了。
这一幕看得秦春花两眼一黑。
棉絮上有跳蚤……
她嫁的人家也很穷,但家里女人都很勤快,哪怕是棉絮,也不至于生跳蚤。
心灵遭受重创。
不过,花棠这边倒很干净。
她不喜欢虫子,一来就把房间里里外外“清理”了一遍,几乎连蟑螂君都找不到一个,全死绝了。
秦北越搂着她睡了个好觉。
天不亮,他就起床了,跟秦春花简单交待了一番后,就匆匆出门开工了。
沈莞见有人照顾花棠,也去山里搭把手。
天一亮,秦春花浑身痒得直哆嗦。
她左抓抓,右抓抓,露在外头的手臂全是一道道血痕,惨不忍睹,刘大柱还怪不好意思的,特意把棉絮抱出来晒了晒。
一大早,村民端来两碗清汤寡水的红薯粥,飘着几粒米,比她前锋村的日子还苦。
花棠醒来时,发现床边放着一把红枣,一把花生,还有一个干干的饼子,简单吃了几口,吞不下去,索性就没吃了。
等她看见村民送来的红薯粥,顿时眼神放光:“哇哇哇,我最喜欢的红薯粥耶,谢谢阿姨,谢谢。”
啪。
她从口袋里抓了一把水果糖过去。
时烈夫说过,她的零嘴儿,时家都包了。
出门前,王桂华特意提了老大一袋子的糖果和各种点心,让她带进山里吃的,她吃不了那么多,刚好用来换粥喝。
“不用,不用,太多了,太多了,这米和红薯都是你对象送来的,我们不能要,真不能要的。”
妇女忙推拒,但花棠忙着红红薯粥泡干饼子,端着碗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秦春花见花棠大手大脚的,一碗水换一把糖……她替弟弟心疼得滴血。
哪有女人手指缝这么粗的。
她这样还怎么给她弟弟持家,挣再多,也得被她败光。
“你不要的话,就还给我吧。”秦春花冷声道。
村妇也不是傻子。
糖是花棠给的,跟她有什么瓜葛,只假笑,掉头就跑了。
这把秦春花气得够呛的。
她匆匆去了花棠的房间,见她丢了一堆光饼进去,吭哧吭哧炫着泡饼,心里一肚子野火。
“这是我带来的饼子,谁准你吃了?”她没好气道。
花棠端着碗,背过身去,继续炫。
“你,你个傻子,还敢跟我犟,我问问你,你有没有在外头跟别的男人睡觉?”秦春花上来就问。
一个傻子,她可没放眼底。
花棠嘴里包了满满的泡饼,没功夫理她。
“傻子,你倒是开口啊——”秦春花不罢休,把公鸡碗往桌面一放,堵在她身前继续追问。
“啊,你不吃吗,那给棠宝。”
花棠不等她反应,手脚麻利地将她碗里的红薯粥,全到自已碗里了。
秦春花那叫一个气。
所以,没问出个所以然的秦春花,上午被花棠拉着去翻地时,饿得前胸贴后背,整个人都要歇菜了。
中午有士兵来送饭,她看见自已碗里只有几块红薯,眼泪无声无息流下来。
而花棠呢。
好家伙。
她不仅有煎蛋,还有一块腊肉,更过分的是,还有炒青椒……底下卧着的还是小米。
“她为什么吃独食?”秦春花愤怒问。
士兵又被cue,便认真道:“这位女同志,花棠的饭菜都是她在大院里,用她种的菜甘蔗跟大家伙儿换的,这次都带来了,她吃的跟所有人都不一样。”
秦春花信他个鬼。
她憋了一肚子火,打算等秦北越回来了,一定好好盘问盘问。
照花棠这个吃法,败家的速度就赶不上建设的速度了。
家得被她一个人吃垮。
饭后,花棠再喊秦春花干活,她死活不动,就坐在边上石头上挠痒痒,这么抓了一个下午。
晚上,花棠跟阿桔去喂鸡,看见她的鸡生了好多鸡蛋,每天盘坐在鸡蛋上,看得她心水直冒。
“姐姐,一共有10个蛋,你说会孵化多少小鸡呢?”阿桔问。
把鸡抱进村里,母鸡生的蛋,一部分留在了军帐里,一部分就被她带上山,留着孵小鸡用的。
但秦北越说过,不是每个蛋都能孵化,若是有坏的,或者母鸡没照顾好,也是不能生小鸡的。
她点着指头,笑道:“我猜呀,一定是十个。”
小耳朵感应了一下,每个蛋壳里都闪烁着生命的激荡,全部都在生长中呢。
只是她只有植物的繁殖力,对动物是无效的。
不然肯定给小鸡仔上加速度。
“花棠,你给我过来——”
秦春花还是不甘心,又担心秦北越回来,会偏袒这个傻子,便把人拉到土房墙角,压低声音问:“你有没有怀……宝宝?”
怀宝宝?
花棠眯眼思考着,她会种草宝宝,跟宝宝有关的,她统统会。
所以,她天真无邪点头:“有啊,我有宝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