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北越带着侦察兵细细检查,追踪溯源。
他还把每块地的土壤抓了一份,让沈炼送到军区医院调查成分,看看用的什么药物,如此厉害。
整个北苑都被封锁了。
连花棠都得搬出来住。
对此,花棠十分不满:“我不要,不要,棠宝喜欢北苑,就要住这里——”
土壤污染是很难解决,毒素要代谢掉,也不是一朝一夕的。
但她也不是全无办法的。
右手腐朽之力,可以加快人族毒素的分解和代谢,完全不需要换地方住,一个晚上就足够了呀。
这次,秦北越态度十分坚决。
在离开时烈夫的办公室,他道:“你家那块风水宝地,被好几个人盯上了,纷纷要求跟你换房子,你怎么看?”
秦北越求之不得。
最近,花棠在军区大院太招人喜欢,反面就是遭人惦记。
他正担心有人会暗中搞鬼,这就出现下毒事件。
不管他们是看中北苑屡屡出奇,还是冲他两口子来的,搬离北苑是最好的选择。
“好吧。”花棠哭唧唧。
下一秒,她举目看向自已种的花。
然后她黯淡的眼神瞬间燎燃,笑着道:“我要把我种的花全带走。”
坏人只毁了草,忽略了栅栏边缘的花。
太好了。
她拿起小锄头就开始挖掘,还去时烈夫家搬来好多小瓦盆,把已经长出来的不知名的花移栽到瓦盆里,打算搬去新家再移栽。
只是,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
秦北越带着她搬进了五层小楼房。
他们住在最高层。
再没有了土地供花棠种草的,她显得有点闷闷不乐。
秦北越不忍她伤心,宽慰道:“你放心,我会帮你想办法的,大不了,咱在楼顶上种,咱屋子还凉快。”
夏天的五楼,一台风扇,再怎么吹,吃顿饭都得大汗淋漓的。
花棠听到丈夫的话,泪珠儿收了收:“真的吗?”
“丈夫保证。”
得到他的肯定答复,花棠的感伤转眼消失了。
她一向心大,不会在一件事儿重复耽搁,也许一个念头,她就把自已哄开心了。
五楼的房间小,花棠住惯了北苑,是不太喜欢这种狭小的房间。
但再不喜欢,反正丈夫跟她一起就足够了。
她忙着把瓦盆搬到阳台,一溜烟儿排成排,挤得满满当当的,连衣服都不能晾晒了。
秦北越也不在意。
阳台晾晒不了,就去楼顶,再不济还可以下楼。
很快,小两口就接受了现实。
而北苑的院子,经过一通翻新,又掘地三尺,挖掉了被污染的土壤,从河边挖了新土填上后,时烈夫在一众申请里,挑了新兵连的于连长一家子。
于连长有个能干的媳妇儿,也是从乡下来的,一入住就开始挖地种菜了。
大院里的军嫂特意路过时,也会扫上几眼。
每每禁不住叹息。
多好的一块地呀,多好的棠宝呀,就这么被有心人惦记,好端端的,害得她们再还不上棠宝种的菜了。
最近嘴里淡得个鸟,吃龙肉都不香了。
而秦北越和沈炼这边调查来调查去,发现这块地被下了不下五种毒药,除了普通的农药,还有老鼠药,砒霜……
好家伙。
敢情妒忌秦北越和花棠的,不止一个人呐。
时烈夫拍着他肩膀安慰:“放心吧,一个平庸之辈,是不会遭人妒恨的,这人一定是跟你有点瓜葛,又没那么强烈的仇恨。”
不然,毒药下土里干啥,直接放碗里呗。
反正小棠宝憨憨傻傻的,把药掺和在糖果里,搞不好她吃得挺欢。
秦北越深以为然。
对方已经打草惊蛇了,他只放出会“死磕到底”的话,反而停止了追查,开始按兵不动了。
只是他也意识到安全问题,从此以后更是谨慎防范了。
军区医院。
沈莞刚从实验室出来,迎面就见到了寒枭白。
“你怎么在这儿?”她防备道。
她明明一次都没在他跟头露面,把自已藏得好好的。
寒枭白抚了抚镜框,笑得儒雅斯文:“沈军医,看不出进来,你挺狠的,你该不会喜欢上秦北越了吧,他有媳妇了。”
那一晚,他的线人说有个人鬼鬼祟祟的,藏在北苑外头。
等线人看清楚她的脸,发现她竟然敢是军区医院的一名姓沈的军医,与时烈夫还有前任军长身边的红人。
她走后,线人还拿了药粉给他。
寒枭白有自已的门道,把药粉送去检验了,是毒性极强的毒药。
“你不要胡说八道。”沈莞冷声警告。
说完,她转身就要离开,不愿再跟这人有什么瓜葛。
但显然对方不放过她。
寒枭白淡然笑道:“我这人眼睛毒辣,旁人看不出来的,独独我能一眼洞悉,你看向花棠时的眼神,带着一股子幽怨,那是看情敌的妒恨。”
尽管沈莞藏得极深极深。
以他对女人的深度了解,他敏锐地抓住了沈莞的要害。
沈莞后退一步,恨声道:“你想干什么?”
寒枭白轻笑:“我要弄走秦北越,你要挤走傻子,合作呗,我帮你达成所愿,让你顺利嫁给老秦,怎么样?”
沈莞冷冷睨了他一眼,继而淡淡出声:“寒枭白,我这人不是什么好人,底色就是灰暗的,你这提议无疑是与虎谋皮。”
她原本打算去北苑下毒的,让花棠收敛点。
但目睹花棠离经叛道的举动,沈莞瞬间冷静了。
下毒太拙劣了。
万一查到她身上,未免得不偿失,还会让秦北越对她寒了心。
她生完气就离开了。
什么也没做。
只是等她得知北苑的地被人下毒,她心里还挺震惊的。
那一刻,她也暗自庆幸自已没践行这馊主意。
寒枭白勾唇:“你想对北苑下毒,临阵退缩,我帮你一把,找了五个人去,迷惑了秦北越的视线,怎么也算一桩功劳吧。”
沈莞冷笑。
功劳?
如果他想挤走秦北越,下毒是下下策,反而暴露了他的狼子野心。
事实也是如此。
秦北越明面上不动声色,实际上暗中观察很久了。
五个人看似没有关联,实际上千丝万缕,加上几个申请北苑的,秦北越渐渐理清了思路,锁定了寒枭白。
明争暗斗时常有。
但花棠这里现世安好。
她摸着吃得滚圆的肚皮,又起身活动下筋骨,顺便去了阳台,动了动左手,将已经长势茂密的草催了催。
也是奇怪。
上次卖她种子的老农说了,这是山里的花种……她种了这么些日子,时常亲自动手催熟,都好几遍了,以普通草的生长周期,早就抽了好几茬。
这十几盆花,只长草不开花是几个意思?
在花棠百思不得其解时,她耐着性子又催了好几回,直到一个星期后的某个早晨,她起床吹风,走到阳台上,眼睛瞬间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