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要。”花棠噘嘴。
她在星际生活几百年,从没被水泡过,上次掉水塘里,险些淹死。
棠宝不想死掉。
秦北越咬牙。
他想在家给她洗的,可自知忍耐力没那么强,万一情绪激动要了她……触发她遗忘的记忆,该怎么办?
等时间久一点,她彻底恢复……他才会好好考虑……
“那就拜托你了,沈军医!”
秦北越将搪瓷盆递上去。
沈莞成功研发养荣丸,治好周成军偏瘫多年的爱人,她又将秘方上交,很快就顺利成为大军区的军医。
“不要,不要。”
花棠一路挣扎,但还是被沈莞带进公共浴室。
里头有不少人在洗啦。
花棠头一次见到这么大场面,一个个都剥掉了外头的皮,用冒着热气的水往身上泼……连皮肤都冒烟儿了。
“啊啊啊,我不要冒烟——”
花棠尖叫着捂住眼睛,想要逃走,但手腕被沈莞强而有力地抓住,接着她说了一番话,令挣扎的少女停了下来。
“花棠,有人想害你丈夫,你就不想帮他?”沈莞,“如果你一意孤行,只想做个寄生虫,秦北越圈养的废物,你大可以走掉。”
害她丈夫?
不可以,不可以。
花棠松开手,透着水汽,目不转睛看向沈莞,反向抓牢她的肩膀:“哪个坏人,我现在就去把他抓起来,用他喂虫族,吼吼,棠宝不是废物,不是寄生虫,棠宝很厉害,会很多本领——”
哼哼。
她说的是尊嘟,尊嘟。
沈莞暗笑,神色变得漫不经心:“现在有人想挤掉秦北越上位,他是个厉害的角色,也是秦北越一生劲敌,谁都打不过。”
“棠宝打得过!”
花棠举起右手。
她的腐朽之力很强很强的,只要不割开左手,就不会失控了,再强大的人也经不住她呼上几巴掌。
“我知道你厉害,所以,你听我说——”
沈莞一边说,一边替她解开衣服,然后提了热水,在小女孩浑然不觉中,慢慢替她冲洗得干干净净的。
不得不说,花棠身体娇嫩,哪怕毛巾擦过,白嫩的肌肤都会微微泛红,她傻归傻,但身娇体软,嗓音软萌,仰起头定定看着人的眼睛,会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
这也是沈莞第一次发现。
难怪秦北越会被一个傻子迷惑住了。
她好像懂了。
澡堂外。
秦北越坐在粗糙的大石头抽烟,脚边丢了好几个烟头,等候的时间总是漫长又煎熬的。
他脑海里回荡着周成军的嘱托。
边境不安定。
他们这群人从参军到分配南大军区,早就心知肚明,也没有丝毫退意,敌人越强大,他们越坚定不移。
可从去年到现在,天灾不断,还有各方面复杂的原因,日子太难太难。
他该如何破局?
这么想着,身后传来一道冷冽刚劲的嗓音。
“秦团长,你也是来洗澡的吗?”
秦北越侧着头看去。
石头后方站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清瘦如柴,锁骨突出,或许是来洗澡的,所以他穿着一件白色背心,底下是个大裤衩子。
手边拖着个搪瓷盆,里头有毛巾和肥皂。
与别个不同,男人带个金丝框眼镜,透过那层玻璃,一双狭长的眼镜透着锐利的精光,像是蛰伏在草丛里的眼镜蛇,定定锁定目标时,有股莫名的绞杀气息。
“你个王八羔子,怎么舍得下来?这很不符合你的风格。”秦北越唇边抿着香烟,用力吸了一口,吐出个烟圈儿,唇角挂着嘲讽。
“拜你的功劳,当年不是你举报我流氓罪,我也不至于来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寒枭白冷冷一笑道。
当年在京都,他俩同是新兵,一起训练,分到同一个连队,寒枭白一心想做狙击手,奈何枪法还没做侦察兵的秦北越强,一次次被刷。
他就此跟秦北越较上劲了。
时烈夫看在眼底,有意想栽培两人,有个竞争对手,对他,对两个新兵绝对是件好事儿……
一开始,如时烈夫所言,两人齐头并进,脚踏实地,一路变强大。
人生路上第一个分叉路口在A队来新兵营挑选新人,有意组建一支特殊军队,出特殊的任务。
两人同时入选,但A队只招一人。
寒枭白出了个损招,在好兄弟的鞋里放钉子,在那场训练里,秦北越被淘汰了。
人生自此发生改变。
寒枭白一路打高端局。
秦北越一路下沉,跟着时烈夫辗转各大军区,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京都郊外的一场特训里……
而在此之前,他一次外出,见到大着肚子,在火车站闹事儿的女人,她哭着说她对象叫寒枭白,以结婚为名义跟她处对象,没想到他俩才好,寒枭白就不承认。
女人以死相逼,走着来到了京都,四处打探,也只知道对方叫寒枭白,其他什么都不清楚。
秦北越拿出寒枭白一张登记黑白照,女人一下就认出来。
那场特训里,他连续问了寒枭白好几次,对方矢口否认。
压在秦北越心头的怒火,顷刻间爆发了。
他调头就以流氓罪举报了寒枭白。
多年的好兄弟,好战友在这一刻彻底决裂了。
分道扬镳,从寒枭白第一次对他出手就注定啦。
从此,一个在北,一个在南。
再没见过面。
没想到,两人在这种场合重逢。
“告诉你个好消息,我从XX军团副师长平调来南大军区,不出意外的话,我上次发明的新排炮已经投入生产,组织也记我一功,有意让我来南大军区当师长的,虽然比不得在京都威风,勉强能接受吧。”寒枭白幽幽道。
说完,他抱着搪瓷盆就进了澡堂子。
嘶。
秦北越狠吸一口烟,将燃尽的烟头丢地上,用军绿色的球鞋碾压着,熄灭了烟火,缓缓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这时,沈炼也过来了,将寒枭白调来军区的文件,顺手递给秦北越。
“这位寒副师长,明显是冲着你来的,你不要紧吧?”沈炼小声问。
刚才,他就目睹寒枭白挑衅秦北越的一幕。
碍于两人身份,他不好出来打扰,才隐忍到现在的。
“呵,老子怕他不成?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秦北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