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经过去十日左右,二妹妹和顾昭公子没有任何动作,似乎肯定下毒者不是南家人。”
“父亲怎会因为皇上对二妹妹的封赏而开静安堂?”
南欣想不明白,遂吩咐喜枝。
“喜枝,你去云花巷找二妹妹,就说,就说父亲已经找到下毒之人,请她回来辨认。”
喜枝已经跑到门口又回来。
“小姐,二姑娘要是不愿意不回来怎么办?”
不愿回来。
不愿回来,她能有什么办法?
只能是狠下决心了。
南欣一咬牙。
“若她不愿意回来,你便说,母亲已经承认。”
“快去。”
南欣飞快跑到静安堂。
看见秦氏的人都被挡在外面,寇嬷嬷正在看着他们。
“大小姐请留步。”
“寇嬷嬷,我有急事找祖母,请您让我进去。”
“静安堂内有要事,老夫人和大人需认真商议。”
“大小姐,您是晚辈,大人吩咐了,您不可插手此事。”
南欣推不开寇嬷嬷和阻拦的婆子,只好不顾形象喊起来。
“祖母,祖母,我是欣儿啊。”
“祖母,欣儿真的有要事儿,还请您让我进去。”
“祖母。”
“祖母,二妹妹告知欣儿一些事儿,欣儿需要此时跟你说明,还请祖母成全。”
南老太太站在窗边,“让她进来。”
南欣推开一群婆子跑过去,看到静安堂内,秦氏被两个孔武有力的婆子按压肩膀跪下。
“娘,娘,您怎么样儿,没事儿吧?”
南欣跪在秦氏身边,心疼地抱住她。
南老太太冷哼一声。
她当然知道南欣没有要事跟她说,放她进来,只是不想让她大声嚷嚷。
退一步来说,有南欣在身边劝说,秦氏更有可能承认。
“秦氏,今日我和大郎在此,再问你一次,你有没有对妗丫头下毒?”
“你若是再不说,我可就要把族老们请来了。”
南氏的族老的辈分,比南老夫人还要再高一辈。
南氏的各家子孙遇到什么事儿,自家不好解决,便会请族老出面。
族老出面,做出的决定,不好改变。
真想改变也可以,只能等三个月后,再一次请族老出面。
来来回回的麻烦人家,人家也不会愿意。
因此南家还从未出现过,族老做出决定后,再推翻改变的情况。
一旦族老给秦氏定罪,就无回旋余地。
“你不怕,你也得为欣丫头和瑞儿好好想想。”
竟用她的孩子来威胁她。
难道她的孩子,不是南家子孙?
南家子孙丢掉颜面,对南家有什么好处?
秦氏垂下眼眸,目光生怨。
再次抬起来,隐藏得很好。
“老夫人,夫君,我承认,是我,是我给妗丫头下毒,你们满意了吧?”
“母亲!”
南欣惊呼,也跟秦氏一起,跪在南老夫人面前。
“祖母,我母亲说的都是气话,您别相信。”
“欣儿恳请祖母和父亲给母亲一个机会。”
“母亲绝对不会做出此事。”
南老太太拄蛇头拐杖,动作利索站起来,目瞪南欣贴下去的脑袋。
“妗丫头离开京城多年,如今回来,也是住在圣上御赐的宅院,南家的大门,她不愿踏入。”
“秦氏,你身为大郎的正妻,做南家的当家主母多年,怎么还是学不会正妻主母的雅量!”
“你这般容不下妗丫头,在南府传传也就罢了,自家人,可以不计较。”
“可你偏偏不知悔改,让事情传到圣上耳朵里。”
“圣上今日是没说什么,难保明日不会!”
不过是四年前两姐妹起的小龃龉,过去了也就过去了。
就算家宴那日的宾客知晓真相,不小心传到圣上耳朵里,圣上也不会因此降罪大郎教女无方。
下毒可不一样,这是害人性命之事。
秦氏贴耳听南老太太的声声教诲,心中冷笑连连。
什么当家主母,说的好听。
这么多年,她当家主母的权力,哪一样不是受老夫人压制?
南家大部分的掌权事务,还是握在老夫人手中。
老夫人无力管家,也会让手底下的嬷嬷打理。
她啊,也只有看的份。
“老夫人,儿媳愿意受罚,只求老夫人和大人莫要迁怒欣儿和瑞儿。”
南老太太立刻吩咐。
“来人,把秦氏带下去,先禁足,其他的事儿,稍后商议。”
站在门外的南妗听得这样的结果,心绪无波无澜。
南家开静安堂,再以这样的方式收场,这不是雷声大雨点小?
真是想不明白他们在做些什么。
南欣让喜枝把她请来,就是为了让她看这点事儿?
南妗转身想走。
“妗丫头,来了,快进来。”
“祖母好些日子没见到你,想念得紧呢。”
上次家宴两人并没有见面,“好些日子”算起来也有四年。
南妗犹豫片刻,还是迈步进入静安堂。
两个婆子正押着秦氏离开,南欣跟在后面。
南妗只看一眼,若无其事转过身,朝南老太太行礼。
“老夫人,南大人。”
在外庄的时候,她无数次幻想回到京城,回到南家的场景。
如今真的回来,是带着知晓自己不是南家女儿的记忆回来。
心情,竟出乎意料的平静。
南大人对南妗并不亲近,甚至到了这种时候,她还能感觉到南大人对自己的厌恶。
厌恶从何而来?
南老太太看南大人一眼。
“大郎,你有事儿先去忙吧,我和妗丫头说说祖孙的体己话。”
“娘,您留在此处,儿子不放心。”
听明白了,这话摆明是对她说。
南妗垂下眼眸,嘲讽之色尽显。
南老太太用拐杖戳地。
“你在说什么浑话,快出去。”
南大人出去。
静安堂外还有南老太太院中的婆子,两三个呢。
还有静安堂的家丁,个个有些底子。
“妗丫头,来,到祖母身边坐。”
“老夫人,我还是坐这边吧。”
“你这孩子,不过是几年没见,怎么对祖母这般生分。”
南老太太嗔南妗一眼,看到她的头发,脸上流露出疼惜。
“孩子,你受苦了,害你的秦氏,祖母已经惩罚她为你做主。”
“从今以后,整个南家,再也没有人敢陷害你。”
“皇上都已经为你洗清冤屈,外面那些人,更不敢在背地里妄议你。”
“妗丫头,你搬回家住吧。”
南妗对这句话置若罔闻,静安堂里都是南老太太一句句体贴小辈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