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黎花照样是在鸟儿清脆的啾啾声中醒来,她伸了伸自已的懒腰,抬了抬自已的腿,感觉很不错,恢复的挺好的。
黎花起床,不用穿衣服,她本来就是和衣而睡的,在这样的旷野中,虽然有个草棚遮风挡雨,但是挡不了歹人,所以她不敢脱衣服睡觉,枕头边还放着那把小刀。
她从墙上的一根绳子上取下一块灰布,她知道是用来洗脸的。昨天自已连脸都没有洗,只在小泉边用水抹了一下脸,今天她要到小泉那里好好洗个脸,顺便擦一擦身子,天气太热了,身上都散发出一股馊味了。
她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待会儿在小泉边擦洗完了之后,她还要把那套衣服穿脏了的洗一洗。只是这肚兜实在难看,而且不实用,哪天有条件了,她得自已做两个胸罩来穿穿。
她卷起床上的薄被子,背上包袱,提上那锅,那竹筒。火折子和小刀已经被她放进了包袱里。然后走出了草棚,顺手把柴门关上。
她觉得自已再也拿不了多余的东西了。而且她现在这个样子要不是穿的襦裙漂亮,自已脸蛋白净,她觉得她简直是个前世她所见过的乞丐。
她一路向小泉走去,沿途看见能用的野草就放进衣袖里,这衣袖很有乾坤,就像衣服口袋,可以放很多东西。
来到小泉边,她先用竹筒装了满满一竹筒水,然后洗脸擦身子,最后把衣服洗了,只是没有皂荚,只能搓洗掉衣服上的汗馊味。
她拎着东西,慢慢的向山脚下的木房子走去,她还得去给老寡妇摔个盆子,让老寡妇投个好胎去。
来到老寡妇的木屋里,她都不敢认真瞧那一堆土,壮着胆子走到灶台前,没有盆子,摔碗也行。
找来几个碗,乒乒乓乓的摔了个四分五裂,七零八落,边摔嘴里边细细碎碎的说着:“大娘,您一路走好,昨天忘给您摔盆子了,今天补上,愿您下辈子投个好胎。”
她准备离开时,被墙角的一个大篮子和一个水壶吸引住了,那大篮子她可以装那床薄被子和小锅,那水壶有塞子可以代替她那没有盖子的竹筒。那竹筒自已在弄得时候,有一头的节被破坏了,装了水会洒出来。。
黎花提着那两样东西,又走到老寡妇的坟头前,又恭恭敬敬的说道:“大娘,这篮子和水壶我就拿走去用了,等我日子好过了,我给您烧纸钱用。”
说完这几句话抬脚要走的梨花感觉感情好像没有到位,又补充道:
“您这东西放在这儿也没作用,我说到做到,等我日子好过了,一定一定给您烧很多很多纸钱,您在那边使劲的买买买,知道不?所以您一定乐意我拿走的,对不?我再给你磕三个响头。”
说完放下手中的东西磕了三个响头,等她抬起头来时,额头上留下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就她那神神叨叨的样子,如果有旁人在侧,一定会觉得她是个神经颠,跟个死人都能唠叨半日。
但是她实在是个好人,随便拿人家的东西就是偷,她不想做小偷。
从小幼儿园的老师就教导她们自已的东西保管好,别人的东西不能拿。所以她要解释清楚,等价交换,等她日子好过了,烧纸钱给老寡妇用总行了吧。
梨花说完才转头向远处的那条道路走去。
一路上,她背着包袱和水壶,提着装着被子和小锅的篮子,走的比较轻松,于是她又在心里把老寡妇的好念了千万遍。
就在她快要走到那条道上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一声苍老的尖叫声,那声音还朝着她奔过来。
“啊!杀人了!救命啊!”
黎花怔住了,赶紧躲进了旁边比较茂密的灌木丛里去。她猫着紧绷的身子,一动不动,但她知道自已全身在发抖。她紧紧的抠着地面,一双眼睛向声音来处望去。
只见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踉跄着在前面跑着,后面跟着三个凶神恶煞的壮汉。那三个人手中还握着一把刀。
没过多久那三个人就追上了老人,他们举起手中的刀狠狠地向老人身上捅去,老人立刻鲜血直流。
黎花睁着那双漂亮的大眼,满眼惊恐,她似乎还听到了刀子扎进肉里的声音,就像她切萝卜似的声音,她用手紧紧的捂住自已的嘴巴,唯恐发出一点儿声音。
老人倒地后,挣扎了一会儿,不动了,那三个人在老人的身上摸索了一遍,其中一人咂着舌头说道:“真是个穷光蛋,连个子儿都没有,白让我们跟了他家这么长的时间。”
说完三人在老人的身上揩了揩刀子上的血后,转身大摇大摆的离去。
过了很久很久,确定没有了一点儿声响后,黎花才从那丛灌木里慢慢地爬了出来,她脸色苍白,身体颤抖。
当她来到老人的身旁时,那老人已经死的透透的,一双眼睛瞪得鼓鼓的。
黎花本来想学电视里的剧情一样,把老人的双眼合上,可是她不敢,伸出去的手抖得像筛子。
她无奈的垂下自已的手,转头向道上看去,此时正是晌午,半天还没其他的人经过,也真算得上是条僻静的路。
她挪动自已的双腿,借着旁边灌木丛的遮掩,来到了路口,她伸长脖子向道上看过去。
妈呀!!!
路上还杀死了两个人,看衣着相貌,一个好像是个老太婆,一个好像是个二十几岁的男子。
天呐,三个人一起逃荒都不能自保,那她哪里能行走寸步!
“回到草棚里去吧!”黎花在心里说道,“那里暂时是安全的。”
“安全吗?”黎花喃喃地说道。
当然不安全!原主是怎么死的,也是被杀死的!是奸杀!
这点记忆还在她的脑子里呢。
今天她是不敢在这条道上走了,她折回身子,像猫似的轻轻的悄悄的走在回去的山路上,再没有了她早上走在这条山路上的豪情壮志。
“冲鸭!”变成了“躲鸭!”
回到草棚的黎花煮了点野菜充饥。下午又来到小泉边用肠子涂上毒草汁成功地放倒了两只鸟儿,一只晚上炖汤就吃掉了。另一只做成了烤小鸟能保存,留着明天吃。鸟的肠子照样留了一些。
这天晚上,黎花做了一个晚上的噩梦,梦中一会儿被那三个凶神恶煞的汉子拿着刀子追杀,一会儿又被那老人家喊着还我命来追赶。
“不要追我!”黎花猛地坐了起来。
从梦中惊醒过来的她已经是冷汗连连。她透过草棚顶与草棚墙之间的缝隙,看看外面,黑漆漆的一片。
她再也睡不着了!
虽然闭着眼睛,心里却异常敏锐的留意着外面的动静,哪怕一只鸟儿从屋顶飞过,发出扑棱棱的声响,她都要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好像从草棚顶上飞过的是索命的魔鬼。
她快要崩溃了,觉得自已再不离开这个地方,迟早会变成疯子。
过了好几个钟头,东边的天空终于露出了一丝白色,天就要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