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今天在黎花娘亲那儿吃了一块鸽子肉,又喝了一些汤。
要不是奶奶叫他,他一定能够喝完娘亲的那一小半锅鸽子汤,又喝了一些米糊糊,虽然被葛春秋挖掉了一大勺,但是也基本上吃饱了。
此刻正睡得香甜。
慕容显赫和孙大光他们聚在一起确定了晚上守夜的人。慕容显赫被安排守下半夜。
孙大光看着慕容显赫说道:“大郎,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孙大光刚刚传话下去说不许大声叫唤,结果他家小宝哭的撕心裂肺,邹氏把葛春秋打的哇哇大叫。
慕容显赫叹了一口气说道:“慕容显贵家的偷吃小宝的米糊糊闹的。”
“这娘们真是的!该揍!”孙大光愤怒的说道,这不是把小孩往死里逼嘛。
慕容显赫跟孙大光他们打了个招呼,就回去了,等会儿自已要守下半夜,得早点睡。
慕容显赫回到落脚点,把小宝从邹氏的旁边抱到自已的身边睡。
搂着手里小小的人儿,慕容显赫却睡不着了,竟然感到满腔的心酸,感觉自已的人生就是一团糟。
自已娶的女人有三个,却一个都守不住。只有一个儿子安慰一下自已这颗满目疮痍的心,结果又碰上旱灾,遇上糟心的妯娌。
小宝这么小,要是遇到不测,自已都不知道该如何活下去。
想到这里,他又怨恨起黎花来,自已那样好好的对她,结果自已的一片真心喂了狗。
现在自已的儿子被人欺负,哇哇大哭,她都不来瞧上一眼,真是冷心冷肺的女人,她就这样不待见他们父子俩吗?
黎花要是听到了慕容显赫的心声估计会哈哈大笑几声。
她倒是想来看自已的儿子呀,可她家的老娘会同意吗?
每次挖野草迎面碰上都要朝她吐一口口水!
再说这次要不是自已提醒小宝,葛春秋在挖他的糊糊,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发现,到时候瘦弱的小宝还吃的消吗?
慕容显赫在思绪中迷迷糊糊睡着了,到了夜半,王孟后把他叫醒。
慕容显赫看着王孟后道:“要换班了吗?”
“嗯,到你值夜了。”王孟后挠挠脑袋道。
“有什么异样吗?”慕容显赫问道。
“没有什么异样?”
“你去睡吧。我这就起来。”慕容显赫从地上的被子里钻了起来,又帮小宝拢了拢被子,开始四处巡视。
天上的月亮高悬,投下幽幽的月光,给大地增加了一丝安宁、一丝神秘。
慕容显赫走在横七竖八睡着的人群外围,观察着四周。一有什么响动,他就会立刻停止脚步,像声音的来处仔细查看,直到疑惑消除方继续行走。
走了几圈后,突然好奇那个臭女人此刻睡在哪里,于是又围着人群开始走一圈。
当走到自家的落脚点时,才发现黎花就睡在他家不远处!两者之间被一丛低矮的灌木丛隔开而已。
月光下,黎花卷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脑袋上那块灰色的布巾还被她扎在头上。此刻只隐隐约约看见一点儿脸,那脸在月色下沾染了不少灰尘,眼睛上的两条睫毛犹如天边水平相接的弧线。
慕容显赫轻轻地站在她的旁边,阴沉着那张英俊而略显疲倦菜色的脸看着睡梦中的黎花。
什么时候她吃过这些苦?听说在家被父母娇养着,嫁给自已后,更是大门不迈,二门不出。倒是没想到她也有坚强的一面。
不知道她这两年是怎么过的?穿的衣服还是自已曾经给她买的,难道那货郎对她不好吗?看来是不好的,否则也不会像个丧家犬一样跟在自已的后面。
这次她要跟就跟吧。
唉,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在他们村里和附近村里都是不能容忍的,是要浸猪笼的,看在小宝的面子上就饶她不死吧,自已对她已经是仁义至尽了,自已也不想与她有什么瓜葛了。
慕容显赫想了一通后,自顾自地离开了。
黎花在睡梦中做了一个噩梦,梦中她被一条毒蛇死死的盯着,那毒蛇通体都是黑色的,向她吐着信子。
第二天天蒙蒙亮,大家就被值夜的人叫醒了,催着大家赶快上路。
黎花在自已的毒肉投放点收获了一只不知叫啥的小动物,摸着有点肉,赶紧把它用叶子包好丢进篮子里。
自从小宝找上了她,她就开始暗戳戳的努力挣食物,决定把小宝喂饱喂好。
同时她从篮子里拿出一个水果,它看起来像李子,但是是野生李子。个头不大,是黎花昨天挖野菜看见的,统共只有两颗,这颗是最大的。
黎花昨天吃了一颗,味道还不错,酸酸甜甜的,就是水分太少了点。
这颗李子她用空心野草注入了一些毒草汁水,她是给田寡妇的大儿子刘布交准备的。俗话说来而不往非礼也,虽然它毒不死人,让他肚子疼一疼也算给自已报了仇。
大家艰难的行走在山中的小路上,他们的鞋子因为行走而开始破烂。有些人家事先有所准备可以临时换下来,有的带了针线的在休息的时候也可以缝一缝。
但是有些像黎花一样走的匆忙的,就遭殃了,一双鞋子拖在脚上,鞋面和鞋底都要脱离了。
黎花看着自已的鞋子,前面已经张开了口子,露出里面的布袜,而整个鞋面只有一点地方还和鞋底亲密接触,随时都会脱离关系的那种。
黎花每走一步都要仔细留意着自已的鞋子,走的异常小心,异常艰难。
否则自已到时候只有穿着布袜走路,但是这布袜又能坚持多久呢?它的后跟已经破了,难道自已不久就要光着脚走在这些荆棘上吗?
那她还能走吗?还能活吗?
十一点左右,在大家跌跌撞撞的行走中来到一个比较宽阔的地方,终于听到了孙大光的喊声:“大家就在这里休息,准备午饭。”
人群中传出了轻呼声,随后大批的人就地倒了下去。
黎花也是一屁股坐在地上,脱下自已的布鞋,轻轻地揉着自已的双脚,那双脚又酸又痛,感觉还特别硬,再这样走下去自已这双脚就要残废了。
过了一会儿,人群开始排着队领粗米。今天大家每人只领到了半瓶盖的粗米,负责的人说再过几天这粗米就吃完了。
大家听到这样的消息心里更加沮丧,不知道自家没有了这点米还能够活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