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夏一夜无梦,睡醒之时,韩以歌从浴室里刚刚出来。
他勉强能下地,就要跑过去洗澡,走几步便开始喘,今夏连忙将他扶回床上休息。
“以后要去叫护工,或者喻天景,万一你有个意外,我不能进去呀。”今夏很怕他在浴室里面出意外,连忙跑过去拿浴巾,给他擦头发。
喻天景作为韩以歌的心腹,承担了他大部分的工作,常常住在韩以歌卧室的另一个房间里,方便对韩以歌汇报工作。
这要是在蔡西贝眼里,又是一种纯洁的爱,一嗑就上头的那种口味。
“好,下回叫天景。”
韩以歌被她像小孩子一样照顾,满心的满足:“夏夏,哥哥为了这一刻,死也满足了。”
“瞎说,你死了,我又是一个人了。”今夏不想听他说丧气话:“我才刚决定和你当家人,你要是丢下我,以后恨你一辈子。”
她和喻天景沟通过,韩以歌必须有活下去的信念,不管这个信念是什么。
韩以歌做了一个敬礼的手势:“收到,一定用尽全力活着。”
两人吃完早饭,家庭医生要给韩以歌检查身体,今夏才有空回自己房间休息,想起给时寅打电话。
但先问她的是刘英杰:“你昨天干什么好事了?!师父回警队办公室喝了一晚上茶,梁队给他烟,他都不接!”
今夏心中一沉,担心时寅为韩以歌的事生气,立刻给他打视频电话。
那一边,时寅真的在办公室里,但看不出来昨晚一夜没睡:“忙完了吗?”
“还没有,比较麻烦。”今夏一股无言的憋闷,只能把韩以歌的情况如实告诉他:“他现在很棘手,我走不开,暂时要住在这边一段时间。”
时寅和韩以歌互看不顺眼,今夏提到这个话题,提心吊胆。
但时寅一句没多问,只是提醒今夏:“今夏,你要记住,你和他不是亲生的兄妹。”
他不反对,今夏松了一口气,满口答应:“我当然知道了,不会和他越矩。”
昨晚只是一个例外,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时寅还有案子要查,挂了电话,今夏出去见韩以歌的家庭医生。
他名字叫方策,从韩以歌绑架回来之后,一直是他的主治医生,对韩以歌的病情最了解。
他带来了韩以歌的用药记录,许多救命的药在当时很有效果,但它有很多副作用,现在百病齐发,在韩以歌身体里面打架。
“至于生育方面,也不是没有办法。”
方策自己也一直在关注着韩以歌这方面的问题:“我们的团队在国外一直在研究韩先生身体状况,但他现在人在国内,我们无法实时检测,所以治疗困难很大。”
也就是说,要韩以歌康复,还是需要出国治疗。
“今小姐,如今韩先生最听你的话,不如你做一做,劝他尽快出国治疗。”方策很担心:“他再拖下去,我担心他熬不住了。”
今夏点头,如果让韩以歌出国能够康复,她当然支持方策的治疗方案。
只是,当今夏提议韩以歌出国治疗,韩以歌却轻描淡写的拒绝了:“治了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再说,我好不容易把你接回来,再也不想和你分开。”
韩以歌微笑:“夏夏,不如你陪我一起去?”
他想让今夏和他一起去,但今夏不想出国,更不想离开这个地方,这个话题就这样无疾而终。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正常去医院上班,每天通过方策来监控韩以歌的身体状况。
小医院不那么忙,今夏有许多空闲时间,开始研究韩以歌的病情,时寅一直忙着,没什么时间来见她。
石林每天接送她,回去以后,今夏亲自再给韩以歌检查一遍,所以喻天景汇报工作,也并不避讳今夏。
“安村那边又停工了,警方拿贺怀喻手上的事做文章,现在不让工地动工。”喻天景很头疼,想问贺怀喻怎么办:“我私底下和他沟通过,他自己并不执着抓到真凶,但他的父母很坚持。”
两个案子恰巧在一起,怪不得时寅那么忙。
喻天景很担心:“韩先生,市委上面追的很紧,如果安村的工地再不动工,恐怕会让我们在官方的形象变消极,到时候影响到其他工程。”
“你和他领导谈一谈,让一个项目给贺怀喻,让他们撤案。”韩以歌捂着嘴,一口药吃的他口苦,不想让今夏看见:“他以前救过夏夏,全当我谢谢他的谢礼。”
上一个项目早就黄了,现在又点名给贺怀喻让一个,凌薇就算手眼通天,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刁难贺怀喻,也算是保住他了。
这件事,竟然是韩以歌大出血平息,今夏等喻天景走了以后,才道谢:“谢谢你呀。”
总是有她的原因在里面,才会对贺怀喻如此宽容。
“谢什么?等爸爸的遗嘱一公布,以后你也是集团的主人,这种事情我们见得多了。”韩以歌不放在心上,这集团迟早都是今夏的东西,早早培养她的大局意识,以备不时之需。
“夏夏。”
韩以歌叹息:“集团开会决定,两天以后对外公布爸爸离世的消息。”
今夏猛然抬头,又明白这件事不能规避,一旦韩叔叔死亡的消息传出去,余惠熙肯定会回来分遗产。
没人知道韩叔叔的遗嘱里写了什么,但如果里面有今夏的一分一毫,她和余惠熙多多少少都要再起争执。
“嗯,我没关系。”
今夏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她能接受任何针对。
韩以歌保证:“别怕,到时候哥哥保护你。”
今夏当然相信他,只是她心里更注重韩以歌和时寅的关系,她要是再不做些事缓解彼此之间的关系,说不定她以后将面对比婆媳关系严重的矛盾。
下午下班,今夏特地让蔡西贝做了许多饮料和蛋糕,她和石林一起送到警局。
时寅这段时间都在办公室住,贺怀喻突然撤案,弄得他们焦头烂额。
梁山这个暴脾气忍不住骂道:“妈的!韩胜集团简直就是无赖!现在贿赂贺怀喻撤案,弄得我们又没有调查的线索了!”
“不要这么说,撤案是别人的自由。”时寅劝他:“不是已经有了线索?按原来的思路查吧。”
“我就是气不过,咱们现在比瘟神还恐怖,人人都躲着我们。”梁山心里不平衡,向时寅提议:“要不然,你去和嫂子说一声,让她找韩以歌通融通融,配合我们调查!”
“门都没有!”时寅厉声拒绝,对着整个警队警告:“我警告你们,任何人不允许私下去找今夏,不允许她和韩胜集团有关系!”
今夏就在门口,也听到了时寅的决心。
这里不能久留,她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走进敞开的刑侦队大门,笑着说:“来吃下午茶,饮料快递。”
一群人立刻收起关键资料,跑到今夏面前哄抢蛋糕,刚刚的谈话不曾发生过。
今夏跟着时寅进办公室,时寅关上窗户的百叶窗帘,转过身问今夏:“韩以歌好了?”
“没有,他这老病根,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今夏坐在沙发上,报告自己的:“过几天他们公布韩叔叔的死亡消息,等公布了遗产,我劝韩以歌出国治疗,便功德圆满了。”
以后他的事,便由方策接手,今夏回归正常生活。
但时寅心事重重,问:“你要分韩伟霖的遗产?”
遗产?
“那些遗产不可能有我的份,我没做富豪的命。”今夏连想都没想过,韩伟霖要给她遗产,当年就不会大张旗鼓骗她:“韩以歌想让我过去听,我就是个充数的。”
毕竟也算是韩家人,到场就到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