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女人?”
厚重的帐下,传出了祈白的惊呼。
慕白低哑暗沉的声音响起,“现在你也知道我的秘密了。”
祈白颤抖着指尖,浓厚的睫毛遮盖住眼底的暗光,嗓音柔软绵长,就好似在撒娇般,“大人就不怕我把这个秘密公之于众吗?”
被人拿住秘密威胁,慕白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而眼底却是一片暗色。
“贵妃娘娘尽管去说。”
明明是温和平静的声音,祈白感觉后背冰凉,随着动作间,起伏,声音断续,“祈白不会将丞相的秘密说出去的。”
慕白看着伸手抚摸着那梨花带雨的脸,声音平淡无波,动作力道却不减,“你可以去说的。”
祈白腰间一软,差点就跌倒在榻间,“祈白不敢。”
还是努力的直起腰,颤颤巍巍的说:“祈白现在和大人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慕白笑了,狭长而凌厉的丹凤眼微眯,温热修长的手指,抚摸着他的侧脸,声音温柔的安抚,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贵妃娘娘知道就好。”
风雨初歇。
祈白瘫软在床榻间,拉扯着慕白的衣袖,生怕她忘记两人之间的约定。
“大人记得帮我救人。”
带着雾气的眼眸迷离失焦,白皙的手指却还是紧紧的想要抓住人,生怕被利用。
慕白轻轻地摸着他的软弱无骨的手指揉了揉,染着凤仙花的指甲更显得皮肤白皙,玩够了后,将被子拉扯在他身上盖住。
只见清白犹如小鹿般惴惴不安,生怕她言而无信的,“放心,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的。”
祈白这才放心的晕了过去。
一个晚上被烈焰焚身,又遭遇毒打,后又两人解毒,精力已然耗尽。
慕白看到人昏睡过去,失去了刚才的平静,对着窗子外面喊道:“宋音进来。”
一个身着太监服的男子提着药箱,悄无声息地进入未央宫。
当宋音闻到宫殿里的气味时,就已然猜到里面发生了什么,但当看见情况后,还是被惊愕了一下。
只见素来稳重淡然的丞相抱着怀里好似失去生机快要飘零凋谢的美人, 声音再不似从前那般平和冷淡,透露着几分焦急。
他注视的时间太久,慕白将被子拉着盖在祈白的身上,将人遮得严严实实的。
转头的瞬间,眼里寒光闪过,平静的目光里藏着无数的危险,“你在看什么?”
宋音被吓了一跳,赶紧低下头,不敢再乱看。
慕白这才道:“过来给他看病。”
宋音走进床边那股血腥味还有其他的味道更加浓重,面上却不显,拿出丝巾盖在那位贵妃娘娘的手腕上把脉。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
宋音只觉得到身后的冷意越来越重,冷汗止不住的流,把完脉后,心中紧张依旧不减。
“回大人,娘娘脉象缓涩而弦,沉取若有若无,恐怕怒后不振,肝郁气滞,气血运行受碍,气血不通。”
说完偷瞄了一眼慕白,才继续开口:“要是属下没有猜错的话,这位贵妃娘娘身中剧毒。”
慕白静坐在床榻边,怀里趴着个人,祈白盖着被子趴在慕白的怀里酣睡,听到耳边有扰人入睡的声音,只是皱了皱眉,小声的哼唧了一下。
慕白安抚的用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等到他平静后陷入睡眠,才压低声音问:“什么毒?”
宋音也学着慕白压低声音,“这个毒手下还没有我见过。”
“给你一个月时间。”
宋音苦着一张脸,“主子,一个月时间根本就不够,求主子再宽限宽限,贵妃娘娘这一毒在体内多日,毫无声息,在毒发前没有任何症状,属下需要时间啊。”
“那你要多久?”
“至少要三个月。”
慕白:“尽快。”
两人的氛围就好像多年的老夫老妻,看的宋音眼睛疼,暗暗感叹主子也太大胆了,又有点佩服,这美人是老皇帝的妃子就敢明目张胆的来宫里偷。
生怕再待下去,又要挨刀眼,宋音识相的说:“属下这就回去研究解药。”
慕白看着提着药箱就要跑的宋音,缓缓掀开被子的一角露出纵横交叉的鞭痕,“金疮药。”
宋音嘴角抽搐,“主子,你们这玩的也太花了。”
都把人打晕了。
慕白一碰,祈白后背就疼,他就哼,实在痛就用手推,却被人紧紧的禁锢在怀里,根本没有逃跑的地方。
慕白看着宋音还站在原地,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滚。”
宋音麻溜滚蛋,拖着药箱迅速消失在未央宫,“好勒好勒,属下这就走。”
作为一个合格的属下,要学会为主子分忧解劳,宋音使了个小计,顺理成章的将宫里的人都支开,给主子留下更多的时间。
慕白在伤口撒上药后,祈白只觉伤口火辣辣的刺疼,伸手想去挠,却被人拦住。
睡梦中,一道温和的声音说:“不要碰,过一会儿就好了。”
祈白只觉这道声音好温柔,听她的话,片刻后便只觉清凉,没有刚才的刺痛。
再次醒来,床边就站着一个娃娃脸的假太监,嗓音清澈,笑嘻嘻的凑到床边看着祈白,眉眼弯弯笑容灿烂,“哥哥,你好漂亮啊,怪不得主子喜欢你,我也喜欢。”
祈白被猛然靠近的太监吓了一跳,抱着被子往后缩,警惕的问:“你主子呢?”
娃娃脸不知道从哪里掏出蜜饯,姿态娴熟的坐到床边吃着,吃着东西腮帮子鼓鼓囊囊的言语不清,“我家主子被狗皇帝叫走了,让我留下来照顾你。”
吃着东西,忘忧想了想,又从袖口掏出一张褶皱不堪的纸,“这是主子让我给你的。”
“主子还说了,这段时间让我听你的,要是有什么事情你尽管吩咐,我负责你的安全。”
看着祈白盯着他,忘忧看了看手里的蜜饯,叹了口气,以为祈白也想吃,依依不舍的把蜜饯给他,“给你吧。”
祈白就是发了个呆,手里就多了黏黏糊糊的蜜饯,还有一张被揉皱的纸条。
只见忘忧的目光还粘在蜜饯上,祈白笑了笑,将蜜饯还给他,忘忧疑惑:“你不喜欢吃蜜饯吗?”
“我不喜欢,你吃吧。”
忘忧眼睛亮闪闪的,“那你是个好人,一点也不像宋音那狗东西,每天都和我抢蜜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