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笛其实正在走神,在想山上的泉水,她一般会在早上外出,赵小菊住的地方是山上风景极佳的一处,她的哥哥是山上的寨主,特别引了一道山泉进了赵小菊的小院,所以早上的时候只需要提了木桶就可以得到好喝的山泉水,哪里有如此的费劲,还要特意准备一个小缸存水。
被涂天骄的话吓了一跳,错愕的看着涂天骄。
看着楚笛突然间睁大的眼睛,涂天骄哈哈一笑,这丫头就好像是一只兔子,随时都可以受惊,然后一脸茫然的看着他,眼睛睁得大大的,满眼全是无辜,似乎在说:我又做错了什么?
“好吧,你随意。”涂天骄笑着说,“反正我也渴过劲了。”
楚笛以为涂天骄着急喝水,立刻用手语说:用木炭好慢的。
她的手语并不是标准的,在山上没人教她,她只是指着某样东西,再加上自己的想像表达出意思来,涂天骄稍微用些心思一猜,再加上联想也能获知一二,笑着说:“木炭烧出的水很温润,我不急,你慢慢来。”
楚笛叹了口气,重新不紧不慢的扇着小扇子,等着壶内的水开。
阿美在门口停了好一会,偷偷看着楚笛一脸无奈的烧水,这以前是她的活,一直是由她贴身照顾着涂天骄,涂天骄如今选了这丫头,长得这样丑,摆明了不是想要收在身边的,她觉得自己长得很漂亮,以前涂天骄小的时候常会夸她漂亮,但,她知道,他不会纳她为妾,虽然她的身子一早就给了他。
涂明良警告过她,她只是他儿子的丫头,暖床可以,想要个身份是绝对不可能的,茹太太虽然没说什么,但身为姨太太的茹倾世也偶尔会不经意的透露出绝对不允许涂天骄娶姨太太的意思,她明白,以涂天骄的身份地位,像金家大小姐那样的都不放在眼中,那样的身份地位他都不满意,她这样一个当丫头的,能够给他暖床已经算是天大的恩惠了。
看着楚笛寻常的面容,她多少有些安心,至少这个女人不会像杜月儿那样成为涂天骄枕侧的一个人。
刚走了几步,迎面差点撞上一个人,吓得阿美脱口惊呼了一声,“啊,谁?——娘,您怎么在这儿?吓死我了!”
朱妈看着有些失魂落魄的女儿,轻叹了口气,口中却忍不住有些严厉的说:“一早就警告过你,不可以动了心动了情,你就是不听,涂少爷是何等的人物,何等的身份地位,你一个伺候人的丫头,竟然存了私心,要不是太太一直暗中劝着,老爷早就活剥了你的皮,你爹也不会饶了你!你怎么还是不死心,难道还想着有一天太阳打西边出不成!”
阿美嘴一噘,眼泪立刻流了出来。
“好了。”朱妈叹了口气,女儿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大女儿阿香已经那个样子,这二女儿偏又是个痴情薄缘的人,“你早晚也得嫁人,人你爹已经帮你选好了,你也得收收心,准备准备嫁人。太太今天还问起我嫁妆准备的如何了,有些事太太是知道的,自然不会亏待了你,不过你自己也得存个心眼,这嫁人后就本分的做个人家的老婆,生儿育女,老老实实的过你自己的日子,对了,我准备了一样东西,等你出嫁的时候带着。”
阿美只是闷着,低着头被母亲拽着离开,虽然心不情愿,却没敢当着母亲的面再回头去看涂天骄的房间。
看得出来,楚笛是真的不太会泡茶,涂天骄难得心情不坏,竟然颇是有耐心的告诉楚笛要如何完成每一步,又说:“我屋里那间房是个书房,里面有些书,你自己找泡茶的,养花的,嗯,你看看与伺候人有关的全部找出来,对了,你会写字肯定也就认识字了,你应该看得懂,有不明白的,要是我在家就问我,要是我不在,你就问其他人。你是我的丫头,就算是我娘也会给个薄面不会太难为你。”
楚笛长长在心中叹息一声,不是太情愿的点了一下头。
等茶终于泡好,涂天骄还算满意的喝下一口的时候,楚笛觉得她已经困得想要打呵欠了,要不是面前是涂天骄,而且涂天骄的精神头还好得不得了,她真想直接在地上打个地铺就睡下,在山上的时候,赵小菊也没这么讨厌过,赵小菊喜欢缠着张茂森,一入黑,她大半就会被轰出去,回自己的房间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但是,现在,她心中哀叹,这算什么事,她可是又饿又困。
“来,你也试试味道,真的不错,品这味道真看不出你是第一次泡茶!”涂天骄高兴的说,闻着茶香,很是轻松开心的说。
楚笛真想吼上一句,但仍然是一脸恭敬的强压自己心头的郁闷和火气,用手语表达:我不喝,我又饿又困,我想吃东西,想睡觉。
涂天骄一下子就明白了楚笛想要表达的意思,诧异的说:“你没吃饭?”
楚笛有些不太耐烦的点了一下头,心想,你才知道呀!
涂天骄脸色一变,似乎是有些恼怒,低声说:“阿美呢?”
楚笛不明白这个时候涂天骄突然想起来阿美做什么,和自己有没有吃饭有什么关系,犹豫一下,叹了口气,遇到一个话痨的张茂林,已经习惯于装听不见,反正张茂林也不一定要她的回答,他只是自顾自的讲话,可是涂天骄是她的主子,所谓主子就是可以在这个范围内要她生或者要她死。她想,如果她不装哑巴可能更容易顺从涂天骄的安排。
大概,他习惯于晚上有阿美睡在一旁吧,她虽然不解男女情事,但傻瓜也能看得出来,阿美是涂天骄的人,或者说是暖床的丫头。
“来人,把阿美叫来。”涂天骄似乎对于时间没有什么观念,这个时候,完全不去考虑阿美有没有睡下,只是扬声对外面讲,声音中有些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