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晓原名李珍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女孩子,直到16岁那年她遇见了一个女孩,一个叫温初夏的女孩。
她从来没见过那么美好的存在。
她多希望自己可以变成初夏,变成那样美好的存在。
初夏好像拥有一切似的。
她的画连老师都忍不住夸奖,说她把人的灵魂镶嵌在画里。
她设计的衣服,哪怕还是高中生就可以获得国际大奖。
最让李珍不能理解的是,初夏有一对爱她的父母,将她捧在手心里,舍不得受半点委屈。
有时候李珍想不明白,为什么什么好事都是温初夏的,她更想不明白,这么美好的人为什么会和她这个平凡,没有才华的人成为朋友。
李珍从来不想回家,她爸爸带回来不同的女人,每个都花枝招展,每个都想让她叫她们妈妈。
被父亲教训过几次,李珍也学得聪明了,她会在表面上和这些女人和平相处,然后……
“你该走了。”
李珍还是保持着她爸爸在的时候的完美笑容,从牙缝里挤出对女人的逐客令。
这是他们俩的第一次相遇也就是和这个新妈妈的相遇改变了李珍的一生。
女人姓夏,叫什么李珍都记不清了,她只记得这女人高高的瘦瘦的,肚子一大片隆起,爸爸指着夏阿姨的肚子告诉李珍,这里面的是她的弟弟。
是她爸爸的女朋友,按她爸的话说,自从妻子去世后,我是他第一个带回家见女儿的女人。
这种胡话,这些女人,一个比一个愿意听。
夏阿姨好像已经猜想到李珍会抵触她。但是李珍笑着欢迎了夏阿姨,直到他父亲走进厨房,留下她们单独相处,李珍才显现出对不加掩饰的厌恶。
此时李珍爸爸不合时宜地笑呵呵的走来,宣布着他们这次来的主题。
“珍珍,爸爸和夏阿姨这次暑假带你去岛上度假,你也该放松放松了。”
“太好了爸爸,夏阿姨也一起去嘛?那就有人陪我玩了吖。”
李珍小小年纪就已经学会了急速的变脸,让夏阿姨没有反应的空间。良久才在他们爷俩注视的眼神里木讷地点头。
李珍知道,这个女人挺老实的估计没想当什么恶毒后妈,但是她也应该清楚即使生了孩子,她替代不了珍珍生母的位置。
“爸爸,我该喝药了,在我楼上卧室里,你帮我拿一下吧。”
李珍支走了她父亲。
“你该走了,从我父亲身边消失。”
父亲一走,李珍便从餐桌上拿起水果刀,玩弄了起来,她离得不近,却眯缝着一只眼睛瞄准着夏阿姨隆起的肚子。
“珍珍,你听我说,我不指望你接受我,但是我真的很喜欢你父亲。”
夏阿姨慌忙地解释。
“喜欢他什么?他的钱?他给你买衣服的温柔?”
李珍笑得很肆意,很甜,就好像夏阿姨说了个她很喜欢的笑话一样。
“你这孩子什么意思?”夏阿姨被她的没礼貌的话刺激得很生气。
可李珍接下来的话,却让夏阿姨感到浑身冰凉。
“你有问过他,我母亲究竟怎么死的嘛?他给你的买的这件白色连衣裙,和我母亲死的时候穿的一模一样。”
夏阿姨面色惨白突然感觉肚子一阵剧痛,她捂着肚子惨叫了起来。
真不经吓啊。
不过李珍没有想要吓过夏阿姨,最起码没那么想,她真的在警告这个不知道深浅的女人。
李珍的父亲是个画家,垂涎他的才华的女人不在少数。
他的画作堕落中的天使闻名遐迩,然而,当李珍的母亲穿着白色连衣裙一遍一遍从阳台跳下,她终于知道那天使给她的熟悉感来自哪里。
母亲总是在李珍十二岁那年坠楼而亡,那条父亲送的白色连衣裙被鲜血沁染。
没过多久,父亲又带回来一个女人,她笑吟吟地叫着李珍的名字,身上穿着那条白色连衣裙,像极了我妈妈死前的模样。我知道爸爸的天使可以又一次坠落了。
父亲将夏阿姨送去了医院,孩子有没有事李珍不在意,因为她自身难保。
父亲又想画画了,他需要钱,需要钱离开这个城镇,城镇里失去的女孩子们已经引起了警察的注意。
李珍知道父亲感觉不开心的事不只是这些莫名消失的女孩让他烦躁,还有一件,就是他的堕落的天使系列的画作,变了,变得不被喜欢了,变得不值钱了。
已经有陆陆续续地自称评论家的人说父亲才华已尽,父亲再也没办法创作出令人喜欢的画作了。
这股无处发泄的怒火,被温初夏点燃了,终于烧到了李珍的身上。
父亲唯一一次给她参加家长会,李珍打心底里开心,偏偏那天,老师们给所有的家长介绍学校出现的才女,温初夏。
她的画获得了金奖。
父亲的眼神都直了,不知道是因为画还是因为温初夏更配得上做她的女儿。他这位有名的画家的女儿。
李珍能够感觉到自己的普通已经让父亲这个才子感觉恶心。更有甚者,温初夏的父母竟然是一对儿普通的植物学家。
他们两家还是邻居,李珍总是能够看到初夏的父母在田地里忙碌的身影。
还有他们那个不大的小女儿,在他们身边蹦蹦跳跳的。
在她眼里他们明明就是两个没有什么本事的农民嘛,为什么温初夏不觉得他们丢人呢,还在他们身边笑的那么灿烂。
这样的底气,她李珍为什么从来都没有。
想到这,李珍不想走了。
她轻轻的敲开了父亲的画室的门,父亲在疯狂地撕扯着自己刚刚的画作,他不满意现在自己的所有作品又无能为力。
现在去打扰父亲是个很危险的事,很有可能,父亲的怒火会统统地发泄在李珍身上。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有用的东西,都是你那个没有用的妈,你看看人家温晚月的画。”父亲扯着她的头发,往窗口挪去,像是拖着一个布娃娃,甩得她乱晃。
“爸爸。”一阵毒打后,李珍努力地咽进去自己喉咙间的血腥味,“你听我说,我,我想到了一个你可以创作的内容。”
不知道是打累了,还是父亲真的在听她说话,坐在凳子上定定地听她说,大口地喘着粗气。
“父亲,你有没有兴趣,画一幅燃烧的天使,在火焰里升腾燃烧的天使。”
父亲的眼睛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