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灿一直以为自己演大英雄的意义是让人们喜欢他。
而不是以这个理由被稳稳拉去冒险。
“怎么不行啊,电影里你不能一个打十个吗?”稳稳歪着头一脸认真地问着眼前的蒋叔叔。
蒋灿不知道该怎么说那都是假的呢?曾经的他可也是个对凡事都充满好奇的小孩子啊,怎么能用这么冰冷的话去扼杀另一个孩子的热情呢。
稳稳最会察言观色了,发现蒋叔叔有了一丝游移,马上退了一步,劝说道:“蒋叔叔,要么你看这样行吗?”
他拉着蒋灿的手左摇右晃,“你今晚就陪我在院子里睡一夜,然后,如果我们遇见怪物了就抓他,没遇见就算了。”
这孩子,小小年纪还挺会讨价还价。
蒋灿点点头,就这么应了下来。
一大一小两个人就这么搭起了帐篷,在盛夏的夜晚江家的后花园里。
“你太奶奶不会说你吗?”蒋灿有些担心,奶奶这个老太太生气起来,他还是有些发怵的。
“太奶奶今天有事,没什么时间管我们,你放心吧。”
“妈。”朱婷芳被江老太太叫到身边时已经猜到了她要说自己什么。
无非是替温晚月带回来的那个杂种说话。
“别叫我妈,你给我跪下。”江老太太满腔怒气将的拐杖往地上重重的一击,这些年真是她这个当家的太纵着她了。
朱婷芳不怕反笑。
“您还和从前一样,一语不合便让我跪下。”她慢悠悠的卷起裙边,一个膝盖一个膝盖的落了地,身子挺得直直的,总有千般的不服却也是照做,“我年轻时您也这么罚我,您还记得吗?”
朱婷芳面色冷冷的曾经也在这个房间她就这么顺从的跪着,跪没了自己第一个孩子。
“我知道,你小的时候我亏待了你。”江老太太知道朱婷芳委屈,这些年看着顺从实际上,心里一直别着一股子劲儿。
“亏待,您老人家何曾亏待过我,你做哪件事不是有你的理。”这话说的实在负气。
江老太太苦口婆心,“你还是私心觉得我亏待你,若是我真心区别对待你,你怎么会有机会管理江家的事务啊……”
当年她一时的计较让朱婷芳没了孩子,江老太太一直没有原谅自己干了这般折寿的事,哪怕那时候江富华领着外室回来,哭诉着求自己成全他们,她一想到朱婷芳便还是狠了心拒绝。
“你当真以为只有你一个人跪在我面前过?”
遥想当年,江富华何不是为了爱情,为了自由也跪在她面前过。
“母亲,母亲我求您,当初如果不是因为孩子,我不会和朱婷芳在一起的,现在我找到我爱的人了。”江富华那么骄傲的为了求爱情硬是一个人拉扯着身旁的怯生生的姑娘和她一起跪下来。
“富华啊,你不要难为母亲,朱婷芳刚刚给你生下一对儿双胞胎儿子啊。”
“母亲你明知道那夜我不是自愿的!”江富华赶忙上前拦住江富华。
“住嘴!我们江家不能有这么忘恩负义的人,若是你再一意孤行另这女人出现在江家你也滚出去,江家没有你的地方。”
江老太太哪里能想见自己再见到自己的亲儿子时,却已经是在他重病之时,不久后便白发人送黑发人。
“我为了你的公道,可是生生地赶走了我自己的亲儿子啊!”
朱婷芳听老太太这么说,冷笑一声。
“你是为了我吗?你赶走他,是因为你也知道你养出的儿子是个负心汉,我那时候还坐着月子啊,他怎么敢就那么带着那个女人登堂入室啊。”朱婷芳满腹的委屈在心底酿了几十年,苦不堪言。
“你……你都知道。”江老太太惊讶于朱婷芳这些年竟然早就知道江富华曾经带着蒋灿的生母来过江家,竟然忍了这么久从没提起过一句。
“我都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我忍着,以为我孝顺就能等到某一天会把我当作你自己的孩子,我忍着,以为我忍气吞声,就能等着这两个孩子长大成人,可你明知道这两个孩子是我的仅剩的指望,你偏偏还要从我这一个一个地夺走他们,你真的不用这么道貌岸然地装无辜。”
朱婷芳虽跪着,整个人的气势高扬,怨气在不受自持的弥漫在房间里。
突然天空一道闪电,轰隆隆的雷声吓得江老太太心有余悸,闪电的光影交替映照在朱婷芳因为愤怒而猩红的脸上,她活生生的像只要吃人的猛兽一般。
“你什么意思?当时江淮桉是长子,肯定要仔细抚养啊,当时我带走他你也是同意知道的啊,何来抢走一说呢?”江老太太百口莫辩,几十年过去了她仍然认为自己当初是好意。
“我说的不是江淮桉。”朱婷芳气急过身止不住的颤抖,支撑着腿站起身来,她也不是曾经的年纪了,跪了几分钟就已经撑不住了。
“你什么意思?”江老太太神情冷峻,如果朱婷芳说的不是自己抚养江淮桉的事,那她只的是谁?江念夕可一直在朱婷芳身边长得的啊。
而且江念夕已经死了……
夺走?难不成朱婷芳认为江念夕的死和她有关?
“你……”江老太太拄着拐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两人之间在一霎那剑拔弩张。
“对,和你想的一样,我就是在怀疑为什么念夕的车会出了事故,那之前这辆车明明是江淮桉常坐的车,你说过如果将帅有退路,就会有二心,而江淮桉就是念夕的退路,你为了不让江念夕离开江家,都做了些什么。”朱婷芳步步紧逼,逼得江老太太无路可退。
窗外的闪电又一次打破长空,此时,曾经风光无两的江老太太被硬生生的逼退到窗前。
“我没有。”
江老太太连连否认,她怎么会再去伤害自己的后代,她甚至以为江念夕的死是朱婷芳一手安排的,不去追究也是在替她的一时糊涂拼命遮掩。
如今看来,江念夕的死竟然和二人并不相干,江老太太突然后怕,感觉自己身后抵着一把无形的利剑,伺机在某个她放松警惕得瞬间重伤她。
重伤江家。
“你敢发誓,自己没有害过念夕,没有想过害过淮桉,害过我的孩子吗!”
轰隆隆,天空又是一道惊雷,打得大地跟着发颤。
三年了,这个人得存在为什么她们从没有发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