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天福的质问,裴禾沉默一瞬,而后开口道:“当然不是,只不过我知道一件事情。”
“至少对于我来说,发生的任何事情都应该得到解释,如果不想被别人误解就应该主动解释并拿出证明。如果一味觉得做自已的事情,任由别人去说也无所谓。”
“这样的想法,这样的做法才是真正的幼稚。”
“所以天福,当初发生那些事情的时候我在现场是不是有问过你原因?是不是有说过只要你可以说理由我就可以帮你。”
“但结果呢?”
原本是天福质问裴禾的话。
不过几个来回的功夫,裴禾便拿回了主导权,反而开始一步步朝着天福靠近。
而天福却被裴禾周身浮动的金光逼得后退。
直到来到供台前,裴禾停下脚步,目光注视着他,缓缓开口道:“天福,那个时候的你什么都没有说,什么解释都没留下,只是自暴自弃的说了一句‘一切如我们所看到的那样’。”
“怎么?你都说了这句话了,难道还指望我们继续相信你的所作所为都是对的吗?”
“天福,你该清楚的,当时的我和你根本不熟,而这世界上能完全懂你的人也根本没有几个。面对大多数人的时候你不去解释不去争辩,那就别怪别人拿刻板印象去看你。”
面对裴禾的一番话,天福的眼神逐渐暗淡了下来。
他的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意,淡淡开口道:“是啊,能懂我的人,唯一懂我的人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闻言,裴禾一愣。
自已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就在裴禾开口想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天福却突然开口道:“丰禾,这件事情只有你能做到,所以恢复法力这件事情你也必须要接受。”
“凭什么你让我……”
“过段时间有一个持续一个月的庙会,就在郊区的那个祈福山上。”
天福解释道:“到时候会有大量的游客和信徒前去参拜,我有一个法术能让那些人参拜后产生的信仰和法力转移到你的身上。”
话说到这里,裴禾即便是不停下去也清楚了他的意思。
“你是让我去偷那些大神仙的法力?”
“那些大神仙每天要面对参拜的人这么多,你鼎盛时期的法力不过他们的千分之一,就算是拿走一些也根本没有影响。”
天福似乎是认准了这件事情,说话的语气都不容质疑。
可裴禾听后只觉得荒唐,当下便直接否定道:“不可能!我要是偷了大神仙的法力,那那些信徒的信仰谁来解决?如果他们是祈求安康,祈求学业,你让我怎么完成这些愿望!”
“为什么非要完成!?”
“什么?”
看着裴禾执意不肯,天福原本还算平静的语气瞬间怒了起来。
就像是被戳中了什么痛心事。
“你我都清楚每天祭拜大神仙的人有多少,数都数不过来,你真觉得那些大神仙会一个个的都去实现他们的愿望吗?这不可能!”
“因为人太多了,所以他们只能抽取一部分幸运的人,只要有这一部分幸运的人得到了结果,那就会有更多的人相信他们是真的,就会有更多的人相信这份信仰。”
“那些大神仙的思维和我们这些小神仙根本不一样,我们懂得珍惜,可他们不懂!”
“所以我就是偷他们一些法力又怎么了?就当那些信徒是被选剩下的那一批,本来也没有什么区别……”
“啪!——”
天福话还未说完,便只听着一声清脆的声响。
裴禾便忍无可忍的直接一巴掌扇在了天福的脸上。
似乎是没想到裴禾会这么做,天福一时间有些发懵,愣在原地。
原本身上还不断外泄的紫雾也逐渐的散去。
此刻的裴禾眼眶通红,眼底满是怒意,恨不得要将眼前这人给扒层皮下来才算事。
“天福,几百年过去了,上次见你的时候我本来以为这么长时间下来你变得知道思考了。可现在看来你还是个只会冲动做决定的家伙!也难怪你那些信徒会离你而去。”
此话一出,算是彻底戳中了天福的禁忌。
他的周身瞬间爆发出紫色的浮游,周身的空气不断流动。
裴禾立马分散出法力去护住自已的供台。
可眼瞧着持续不了多长时间,裴禾干脆顶着法力一步步朝着天福走去。
而后下一秒,裴禾一咬牙直接冲上去将天福扑倒。
伴随着两人同时散去法力的那一刻。
裴禾直接掐着天福的脖子,恨不得将人给直接掐死。
可当裴禾一时冲动上头时,天福却突然松开了抓着裴禾手臂的手。
任由她不断加大力气。
“裴禾!”
身后突然传来一句呼喊。
裴禾的理智在一瞬间回笼。
看着眼前几乎快要昏过去的天福,她猛然起身后退。
双手都在不停的发抖。
谢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阁楼中。
见到裴禾这般模样,立马上前,担心道:“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
看着裴禾有些失神的模样,谢桉又转而看向了从地上堪堪爬起来的天福。
只见他捂着自已的脖子,喘息着粗气,露出一抹笑来,“真是可惜了,我本来是想让你杀了我的。毕竟这样的话,咱们就是一类了。”
听着天福的话,谢桉眼底逐渐露出恐惧。
“疯子……”
“你说对了人类,在这些神仙眼里,我就是疯子。”
“闭嘴。”
“怎么?我说的有错吗。”
“我让你闭嘴!”
裴禾冷声怒斥道:“你要是再逼我,我现在就砸了这个神像,到时候我反正还能继续过我的逍遥日子,可你想找的人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此话一出,天福果真就沉了下来,没再开口说一句话。
双方如此无声僵持了片刻,最终还是以天福的退场作为结束。
看着那一身古装的男人一步一步走下了阁楼,裴禾紧绷的神情一瞬间放松下来。
她直接脚下一软,面对着神像直直跪了下来。
“这家伙,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