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徐二嫂这一脚挨得也不算冤。
前世今生两个爱她如宝的母亲,都是她心底不可碰触的柔软,也是她的逆鳞。
如果今天徐二嫂仅仅只是骂她,她还不至于挨上那一脚。
毕竟,她也不想这么冲动,刚嫁进徐家,就和家里的人闹不愉快。
你不犯我,我不理你,大家和平相处不好嘛!
却没想到,有人自已犯贱,找死啊!
在环看一圈四周,感觉徐家人对她应当没有意见,相反,他们都将嫌弃的目光,看向了还在撒泼打滚的冯小翠。
为了让自已表现的更善良一点,于是,强忍着灰土土的冯小翠,蹲在她的一侧,
背对着众人,伸出手,拉住她的胳膊,故作大声道,“二嫂,对不起,我扶你起来,你以后可不要这么冲动了。”
见冯小翠不领她的好意,用仇恨的目光盯着她,宋锦和也不惧怕,反而笑眯眯的用只有她听到的声音道,
“二嫂是吧,我刚嫁过来,你就给我这么大个见面礼,你说我该拿什么报答你呢!”
随手往她手筋上一捏。
吓得还想躺着耍懒的徐二嫂一个激灵就站了起来,踉跄的往徐家老二的身后躲。
宋锦和踹她没让她感到害怕,却被她那笑里藏刀的幽幽语气给吓到了,像是从阎王殿里来索命的。
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她最害怕了。
紧紧抓住丈夫的衣袖。
院子成了她俩的主场,直到宋锦和又回到徐明礼的身边坐下,徐家人仿佛回神般,又重新拿起了自已手上的活。
不过,却在看向宋锦和的时候,眼神有了变化,很复杂,有对她的畏惧和佩服,还有对她大度的赞许。
尤其是徐芳芳小姑娘,她没想到,家里竟然有人能够打败二嫂。
对于她来说,只要是能够和二嫂作对的,就是和她好的,因为二嫂没少仗着徐松来抢她的好吃的。
整个家里她最讨厌的便是二嫂。
看向宋锦和的眼睛里都闪着星星。
对于徐家人的想法,宋锦和也不在乎,在不缺吃穿的情况下,最好没人来打扰她,清静!
离她最近的徐明礼五味杂陈,还以为她只是个有点胆大活泼,比较聪敏小姑娘,没想到竟然还深藏不露,这一张一弛,没一点损失的情况下,制度了家里最大的刺头。
鬼灵精怪的,装无辜扮可怜,恶人先告状,一套一套的,被她玩了个明白。
挺好,不容易被欺负。
现在,徐家人中,还有被她蒙在状况外的。
就比如他单纯的老娘,“老三家的说的对,冯小翠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是不是皮又痒了。
别整天吃了睡睡了吃,没事找事。
你既然有这份闲心,这个月,咱家的猪就归你喂了,要是让老娘看着瘦了,仔细你的皮!”
这一局,宋锦和完胜。
刚刚和冯小翠闹了一场,徐家人憋闷着没人出声,宋锦和也觉得再待下去也没意思,就和公公婆婆说了一声,“爹娘,我屋子里还有些东西没收拾,先回去了。”
“行,你忙你的去吧。”
徐明礼紧随其后,“爹娘,我也回了。”
无视家人挤眉弄眼的暧昧目光,徐明礼镇定的走在了宋锦和的身后。
“老五,你给我回来。”
徐老娘的一句话,让徐明智的脚步镇在原地,“娘~,我回我自已的屋。”
“平时野的和猫一样,到处找不到人,你又不要睡,屋子里黑糊糊你回去干啥。
老实编你的筐,老娘可没钱给你花。!”
这个年代,在农村没有通电,也舍不得浪费煤油,在没有娱乐活动下,夫妻之间的运动,成了晚上的最大的乐趣。
现在虽然夜色已经黑了,也才七点左右,正是新婚小夫妻,洞房花烛夜的好时候,宋锦和和徐明礼的相继离开,众人暧昧不作声。
却没想到,屋内的俩人只有惆怅。
折腾了一天,费力又费神,宋锦和是真累了。但她又爱干净,一天下来,红色的绸缎粘在身上,黏黏糊糊的,被褥又是新铺的,不洗洗,她不想躺上去。
但根本就没有洗漱的地方,甚至连热水还要自已去烧。
即便是如此麻烦,她也忍受不了脏脏的自已。
而她身后,淡定自若走来的徐明礼,就成了她抓住的那一棵稻草,“徐明礼,你去和我烧热水,我想洗洗身上。”
怕他不答应,想想又说,“这是作为丈夫的义务。”
不能怪宋锦和态度的强硬,她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么简陋的生存环境。
即便是前一个月的集体生活,吃饭、洗澡也不用她亲自动手。
而从来到徐家,各种不顺心积攒到现在,遇到洗澡这个难题,一下子就爆发了。
被娇惯出来的脾气,也撒了出来。
徐明礼脚步顿在门口,怀疑是自已的耳朵听错了,这么无理的要求,小姑娘是怎么做到理直气壮的!
还丈夫的义务?丈夫的义务多着呢,就她防备他的样子,他能不能行使还是个问题。
不过,虽然是命令的语气,却并不让人讨厌,尤其是对上她那双无辜的杏眸,根本让人生不起气来。
还是个小姑娘呢,他能计较什么!
人比他小了整整5岁,又是陌生的地方,下意识依赖最熟悉的人也很正常。
(他可能忘了,宋锦和可是进门一天就敢踹嫂子的人,还依赖?
有没有可能她就是缺个烧火抬水的人!)
于是道,“跟我来。”
领着人进了后院搭建的茅草棚里,这还是他回来后,找人新盖的,一般就只有他在里面冲洗。“你先在这等着,我去前院烧热水。”
不光是宋锦和爱干净,徐明礼同样也忍受不了身上的汗湿。
却也不想难为自已,去干这个大工程。
毕竟,他的身体今天已经到了极限。
正好撞见鬼鬼祟祟往后院挪动的徐老五,“三哥,你还没睡啊!”
那双眼珠子看天看地,就是不往他正脸上看,一看就知道他心虚。
于是问道,“你不在前院,乱逛什么!”
“编筐才值几个钱,我累死累活一个晚上,也就打个底,一个月都不一定挣个一块钱,没意思!”
他手都被划出血了。
也行,正好,让他抓个壮丁。
“我这有个比你编筐挣钱多的活,做吗?”
“干啥呀,三哥。”
见他三哥还在无声的打量他,顶不住压力,直接点了头。
这个家里,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个常年见不了几面的三哥。
对他不打不骂,就站在那的那个气场,他就淡定不了。
这次回来,感觉又强了不少。
但他最近也是缺钱的厉害,他娘现在断了他的花销,要不然他也不会强迫自已去编筐,划的手上一道道的,累死累活就那俩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