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仙音此生维您不嫁。如今仙音身披喜袍,国人尽知我是您八抬大轿从宫外娶回来的妃子,您若是突然把我赐给大臣,这让天下人如何看您啊?”柳仙音自然要想尽千方百计,留在宫里。
太后被这个皇帝气得七窍生烟,逆子!逆子!
她向前走了几步,宫女马上扶上她往前走,“皇帝,你这是要让天下人耻笑哀家啊!”
余珊珊笑了笑,慢条斯理地说道:“母后何出此言?仙音是朕的表妹,如此倾国倾城,朕不贪恋美色。又把她赐给我最中意的臣子,有何错?天下人应该会夸儿臣懂事理,为着朝廷和臣子、以及天下百姓着想。这又岂不是母后教子有方,让天下人效仿?”
李公公站在皇帝的背后,感觉后脊背凉凉的,皇上今日怎么变成了这样,真是让他猝不及防。他拦着的机会都没有,这下可玩完了。
柳仙音听皇帝这么说,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
太后愤怒地指着皇帝说道:“逆子,你这是真的要与本宫作对吗?”
“母后,儿臣从未曾想违背您的意思。只不过,儿臣认为宫里嫔妃众多。而周大人年岁已高,家中又缺个掌事人,便想成就这一番美事。”余珊珊自然也能自圆其说,让太后抓不到一点尾巴。
太后气得跺脚,“你这种顽样儿,让我如何在百年之后,去见慕家的列祖列宗?”
“母后,您不用着急,列祖列宗不会怪罪您的!”余珊珊一本正经地说道,“反而会夸您教子有方呢!”
柳仙音听到皇帝这么说,心中明朗了些许。她一路谋划到今日,自然是为了宫中的一席之位。而皇帝竟然当着百官的面,如此羞辱她。换做别人,自然会撞柱子身亡,不甘留于人世。
只是她柳仙音自然不会如此。她咬了咬牙,说道:“陛下,太后,是仙音能力不足,无法讨得陛下欢心。太后您也别责怪陛下了,陛下也有自己的苦衷。仙音于皇宫无缘,自知也无任何颜面留在人世间。罪女自知败坏了柳家的名声,因此仙音也不强求留于人世间。”
说完,柳仙音就往一个柱子那里撞去。这一出苦肉计,不成功便成仁。她狠了狠心,撞了上去,眼睛一白,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明白的是,太后一直站在她这边,所以不惧怕。
余珊珊心中一惊,马上跑过去,抱起美人。“来人啊,请太医!”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没有想要这么个美人的命!却没有想过这个女子竟然如此刚烈,倒让她刮目相看。她不禁想到了被后母硬嫁给老头子的自己。而此刻,她又何尝不是在扮演着后母的角色?
这些悔恨,让她无地自容。余珊珊,你怎么可以为了一己之私,而让一个鲜活的生命、一个如此美貌的女子葬身于大殿之上?
太医很快就来了,把柳仙音抬走了。
太后气得捶胸顿足,她怎么会生出这样的逆子?
余珊珊感觉今日的闹剧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便说道:“爱卿们,今日先行回去吧!改日再议!”
百官们如释重负,太后与皇帝的战争一触即发,他们可不想继续留在这里当靶子。恰好皇帝这么一说,他们立马逃得无影无踪。特别是周相国,抬起腿就跑,生怕皇帝抓着他娶柳仙音。
现在朝中有言论传出,千万不能得罪皇帝,要不然皇帝就把妃子,赐给你。这样子的封赏,让朝中的风气瞬间好了一个层次。那些贪官,近期也不敢造次,生怕被皇帝逮住赐个妃子。
而一向两袖清风、不问男女之事的周相国,回府之后立刻娶了一房妻子,纳了几个小妾,又买了几个填房。
由此,大元朝开始了建朝以来,唯一一次河清海晏的局面。这一局面被载入史册,让一些史官们研究了很久。但是史官们对这个时间褒贬不一,也没有找到这其中的规律,这是照常把这个局面给写了下来,让后来的帝王参照。
余珊珊此刻被太后罚在祠堂里,李公公守住她旁边,她并没有跪下,只是大喇喇地耷拉着腿,无力地与祠堂中的灵位大眼瞪小眼,最后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皇上!”李公公叹了一口气,喊道。
“要说啥,赶紧的。”余珊珊不耐烦地说道。晓得如此,她就把那个美人给娶了,反正留在宫里,不去宠幸,也没啥事。
非得弄出人命来!
“张太医遣了一个公公来报,柳姑娘已经无大碍了,请皇上放心。”李公公说道,自己不自觉也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虽说柳姑娘是太后的人,但是皇上您娶了她,也没有什么损失。不喜欢的话,放在一旁就行了,又何必闹今日这一出呢?”
余珊珊气得从地上爬起来,这不是形势估计错误吗?要不然她敢趟这趟水吗?要是真皇帝知道自己这样蹂他的妃子,会不会把她大卸八块?
但是若是她与皇帝换了过来,她一定远走高飞,不在这里生活,让他们找不到自己。
“现在又该如何?”余珊珊叹了一口气,宫妇难为,皇帝更是难为。这真是要她的小命啊!
“您要不去给太后道个歉?”李公公小声地说道,又不禁瑟缩了几步,怕皇帝打他。
余珊珊叹了一口气,“太后此刻正在气头上,朕若是现在去的话,自然得被批一顿。可不是跪祠堂这么简单的事了!”
“陛下考虑得周到,那咱们又该如何呢?”李公公问道。
“这里有没有榻?”余珊珊现在真是瞌睡得不得了,得赶紧补觉去。
“可是太后让你跪着。”
“朕可是她的亲生儿子,谅她也不希望我就这样英年早逝。好的,没事的。你在这守着,朕去补觉了。”余珊珊打了个哈欠,便径直地走向内间,果真有一张榻和被子、枕头。
她脱下鞋子,舒服地躺了上去,用被子盖住自己,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祠堂之内,她梦见自己的原身穿着喜袍在街上狂跑着,后面有一群人在狂追着,可她的脸上毫无惧怕之意。
只不过她依旧体力不支,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众人围住了她,她冷冷地望着这群人。
突然她的继母从人群之中走进来,张牙舞爪地对她说道:“余珊珊,你还想逃到哪里去?你这辈子只适合嫁给老头子!赶快跟我回去!”
余珊珊挣扎着看到梦中的那个她,脸色丝毫未变,而是淡淡地说道:“那看你的本事了。”
她着急地喊道:“余珊珊,你赶紧跑啊!”可是挣扎了半天,她只有口型,发不出声音。
而就在这时,余珊珊发现梦中的她,是会武功的。三两下就把那群人给解决了。她欣喜地拍着手,不禁说道:“余珊珊,你真厉害!”
余珊珊从梦中惊醒,才发现那是一场梦。她的灵魂穿越到这个身体中来了,可是她的身子呢?会不会那个皇帝穿越进去了呢?
她的身子被后母找到了吗?被后母嫁给了那个老头子吗?
她愈发烦躁,也许是今日大殿上柳仙音撞柱子那一幕,让她的心开始触动了。她来到这具身子里也快一天了,而她原来的身子怎么样了?
心中的担忧一层盖过一层,而这时,她的肚子开始狂响。她想到自己的今日一天没有吃饭,还被太后那个老太婆给送到这里来了。
她穿好鞋子,发现李公公还在祠堂里守着。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她睡了一天吗?
“李公公,你怎么还在这里啊?”余珊珊揉揉了眼睛,问道,“我睡了多久?”
“皇上,您睡了一天了。”李公公小心地说道,他可怕太后的人突然跑进来,发现皇帝在睡觉。
“李公公,朕饿了!”余珊珊毫无顾忌地说道,完全忘了自己的身份,以及说话的语气。
李公公吓得趴在了地上,“陛下……”
“怎么了这是?”余珊珊问道,“难道朕说错了吗?”
“陛下,太后让你在这里反思三天,不吃不喝。”李公公谨慎得把太后的话重复一遍。
云以为陛下会有所顾忌,没想到余珊珊说道:“朕是一国之君,怎么能受这个苦呢?万一饿坏龙体,动摇国之根本,使得国家动乱,百姓无法安居乐业,又该如何?”
李公公瞬间无言以对,他是皇上身边的人,又怎么能站在太后的立场上说话?
他在这里呆了一整天,也非常得饥饿。但是他不敢去吃,主子未食,他亦然不敢。且今日皇帝在大殿上说出那样一席话,太后没有治他的罪,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你饿不饿?”余珊珊问道,若是李公公也饿了的话,那就可以一起逃出去吃饭啊!
“奴才不敢!”李公公立马下跪,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余珊珊想着,若是说服李公公,和她一同去找食物吃,也是神不知鬼不觉的。而且自己对这个皇宫又不甚熟悉,自然是不敢乱走。而且李公公熟悉整个皇宫的构造,自然是最佳的人选。
“李公公啊,你跟着我这么些年,难道一点惜主之意都没有吗?又或者说,你根本就是太后的人?”余珊珊狡黠地说道,“又或者你根本就是想让我饿死?”
李公公连忙说道:“奴才不敢,陛下您真是冤枉奴才了。奴才自小与您一块儿长大,这些年一直忠心耿耿地跟着您。奴才对您的忠心,青天可见啊!”
“既然对朕如此忠心,为何朕要与你一同去找吃食,你却再三拒绝朕?甚至还有拦着朕?”余珊珊这才把问题摆到明面上来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