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不带路?”
被拓跋翊一双眸子盯的瘆得慌,郁九倾忍不住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
“本王心情不好,此刻并不想去。”
“……”郁九倾真是恨不得上前痛打他一顿,面纱下咬牙切齿,一双眼睛却是泛着笑意,“那请问高贵的王,您要怎么才能开心呢。”
沉着冷静,圆滑世故。却对身份权力富贵,丝毫没有放在眼中。这样的一个女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又为何会出现在此?
“先跳个舞来看看。”一张薄唇里淡淡吐出几个字,很快消失在风里。
他说什么?先跳个舞来看看?跳你个大头鬼啊!她郁九倾是那种叫跳舞就跳舞的人吗?想看她跳舞,也得受得住才行。
郁九倾手握成拳,怒瞪拓跋翊。半晌后,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一低头一抬眸,嘴角瞬间一勾,扯出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手一挥,比出一个二,从眼前划过,口中念念有词道:“两只小蜜蜂呀,飞在花丛中啊,左飞飞,右飞飞。飞呀,啪啪,飞呀,啪啪……”
边念,边用手比翅膀,就当是在现代跟人划拳了呗。扇巴掌的动作也是对着拓跋翊,两眼瞪得圆圆的。
一阵凉风吹过,拓跋翊的护卫身子笔直,神情却是在风中凌乱,憋着笑意,脸涨得通红。
而拓跋翊本人,却是眉心直跳,这女人比划的什么鬼。这也能叫跳舞?他真是想把她脑子撬开看看,看看她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形象!
“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郁九倾看着拓跋翊俊俏的脸蛋上那一抹破碎的神情,颇为得意。厚脸皮的凑上前去,故意用一种极为谄媚的眼神,“深情”的凝望着他。
“噗——”有一名护卫实在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拓跋翊回头怒瞪那护卫一眼,甩手向宸王行营的反方向走去。
“喂,你是不是走错方向了?”
闻言,拓跋翊步伐不停,只淡淡开口道:“过来,本王明日会去,你最好不要让本王改了主意。”
郁九倾眉头皱了皱,看着那一身白色锦袍随风轻舞,顿了顿,却是没有说什么,静静跟了上去。只因为,她看见了拓跋翊在转身的那一瞬,一双本邪魅的眸子却荡着不合拍的落寞和沧桑。
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便成为桑兰的王者,纵然表面风光无限,游刃有余,背后必定也有不为人知的心酸,否则怎么会有昨夜之事?想到此,她有些不由的同情起拓跋翊。
只是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自己要肩负的责任,无论多难都必须走下去。何况他还是桑兰的王。
团子此刻并无危险,那忍一日也无妨,况且拓跋翊此举不管是不是有目的的,也是却是能帮到她不引起任何关注进到宸王行营。所以她没必要计较那么多,毕竟明日找到团子之后,大家就要桥归桥,路归路。
在郁九倾随着拓跋翊离开之后不久,团子跟着慕奕宸到了帐外,看着那小马驹,眼睛发亮,视线在在马群中来回的穿梭。突然噌的止住,落在了一匹不太起眼的小马驹身上。不管不顾的冲了出去。
马鸣四起,要不是慕奕宸动作快,一把将他捞了回来,团子怕是早被踩在马蹄之下了。
“柔兰这是何意?”墨旋站在一侧,看到慕奕宸阴霾的脸色,开口问到。
“哼,不懂便不要说话,这可都是上好的马匹。”达布双手背在身后,满是不屑的看了墨旋一眼。
“末将不才,却也知道这马虽好,却是上不了战场。可末将却记得柔兰承诺进贡的是上好的战马。莫不是想食言?”
“本将军何曾说过这是进贡的战马?”达布转脸挑衅的看着慕奕宸,“为表诚意,这批上好的母马和马驹,我柔兰也准备进贡给大凉,永保我两国友好。不过——”
达布顿了顿,本以为慕奕宸多少会有些在意,没想到他一脸平静,仿似根本没听他说话。自讨了没趣,却也不能不将话说完,转了目光到他身后,“不过,我要和你赌一局。”
“赌什么?”一小将见不得达布那一小番邦将领耀武扬威的样子,心急口快的说了出来。
此话一出,慕奕宸和达布同时变了脸色。慕奕宸眼眸沉了下去,看了一眼那说话的小将。而达布则是一脸得逞的意味。
“这五百匹马驹,分别是这五百匹母马的子嗣。若你们能准确的分辨出这五百匹母马和五百匹马驹中,谁是谁的亲生之母,就算你们赢,这一千匹良驹我们柔兰双手奉上。若不然……”
“不然如何?”
“若是你们输了,就免了今年柔兰的进贡!”
“你……”大凉的将士被气的咬牙切齿,刚准备开口,却看慕奕宸抬了抬手。
“一千匹战马,换一千匹母马和马驹。你们柔然莫不是没有教算术的师傅?不懂何为等价交易?”
达布皱了皱眉,这该死的慕奕宸果然不好对付,心下有些忐忑,正酝酿如何回答,却听一奶声奶气的声音说道:“恩,这个我学过!一千匹战马,换一千匹母马和马驹,再加五十万两白银。”
五十万两白银,你怎么不去抢!达布怒瞪团子,而后者却径直忽略,继续说道:“我娘亲说了,母马和马驹才百两不到,一匹良驹价值千金,算算一千匹应该是……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懂!就收你五十万两白银算了,就当让着你们了。”
曾经他在集市上看中一匹马驹,郁九倾便是这样告诉他的。但他哪里知道,这纯粹是因为郁九倾不想给他买马驹,胡编乱造出来的。
团子说的一本正经,一旁的墨旋却是险些笑出声来,明明自己算不清吧!马驹虽然不及战马,哪里有你说的那般不值钱!价值千金的,那是像狮子骢这般的宝马吧!再好的战马也没法相提并论啊,拿着狮子骢的市价狮子大开口,说的还跟自己吃多大亏一般。
达布一脸猪肝色,正准备开口反驳,却被慕奕宸抢先了一步道:“怎么?不是将军提出的赌局,如今不敢玩了?”
哼!达布咬碎一口银牙,恨不手撕了面前一大一小。看着他们均是一脸正经,丝毫没有狮子大开口坑人,只不过说了一番事实一般,达布气的说不出话。
梦然他眼神闪了闪,这一大一小两人竟有三四分相似,皱了皱眉,莫不是传言是真的,那小子是慕奕宸的儿子?他双眼眯了眯,闪过一丝算计,他冷哼了一声,他就不信有人能将五百匹马都分辨清楚毫不出错。这可是连他们桑兰最牛的养马官都做不到!
想着松了一口气,对着慕奕宸挤出一丝难看的笑意,“哼,本将军倒是不介意,不过大凉国看个马,不会要宸王亲自来吧!”
慕奕宸一双眼眸淡淡的看了一眼已然不淡定的达布,嘴角勾了勾:“自然,墨旋此事交于你,本王不插手。呈上纸笔给将军,免得将军担惊受怕。”
额,墨旋顿时觉得一阵头昏脑胀。他确实会认马,可是辨认那匹马驹是哪匹母马生的,这不是为难他么?要是找不到人解决此题,他可成千古罪人了。爷,你不能把属下往深渊里推啊!
他祈求的看向慕奕宸,而后者全然没有注意到他,而是低头有些询问之意的看着扯住自己袖口的团子。
“帅大叔!”团子扫了一眼马群,扯了扯慕奕宸的衣袖,压低了声音问道,“我刚帮了你,你是不是得表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