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3月13日,广州下了一场雪。
于两天后,有环卫工人清雪的过程中,在盘古北路的尽头发现了一具腐尸。那具腐尸已剩断肢残骨,被埋葬在垃圾堆里,以此来掩盖尸体腐朽的臭味。
不过,也许掩盖尸体味道,这并不是目的。这个人的样子,看起来应该已经死了有些日子了,经法医部门判断,他曾埋在雪地里,被铲雪车铲成了如今这副样子,死因不明,五马分尸,死状惨不忍睹。
2005年十月,警方通报,被害人的四肢及身体,头颅均已经找到了,死者,身高在一米七左右,目测生前体重,超二百斤。尸体呈腐败巨人观,日前,死者身份还在进一步的追查,了解当中。
我记得这个事情,按理说,纵然广州腥风血雨也挨不到我们这边儿上来,诚然那一年,大雪压倒梧桐树,起风了,就总是该变天的。
2005年,除夕夜,警方发布消息,确认广州白水寨大哥温宿已死亡,致年关,全民同庆。
同时,据可靠消息,称温宿还有一个儿子流落在外,其身份,姓名暂不可知,请持续关注。
后来,高二寒假以后再开学,我便再也没见过骆晟,房军耀也不来了,陈昶隔三差五不知道在忙着什么。
我想,在他们的心底,更像是铸起了一道坚不可摧的牢,把自己困在里面,外面的人进不去。
偶然,我听人提起这件事,就发生在年关那段时间。
2006年,年初正月初七,骆晟曾找过陈昶。
房军耀回到村子里,面对着这里熟悉的一切,和陌生的人,他不免有些感慨,生命终将悄然流逝,年轻的人啊,也总是散落远方。
“军耀哥哥,你回来啦?”陈念见他进门,便殷勤的朝他迎过去了,她兴致勃勃,年少的玩伴并不多见,在如今这样的时候,就连二三十岁的少年也不常有了“咱一晃,后来都不怎么见面了啊。”
“啊…以前常坐在村口的吴奶奶呢?”房军耀问“怎么刚没看见她。”
“吴奶奶,嗯,她去年就不在了,你不知道啊?”陈念说“吴奶奶在临死前说想再见你一面,哦,对了,她还留了一个东西给你。”
“什么?!不…那你们怎么,也没人告诉我啊。”房军耀含糊其辞,他吞吞吐吐的说着。
少年常不见生死,更不知别离,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有些人经年一别,竟是最后一面。
“我…我怎么告诉你啊?”陈念怔了一怔,她看着房军耀无措的样子,茫茫然,表情无辜的解释说“我也不知道你在哪儿啊,没法见你…我.”
“你哥呢,我要见你哥。”房军耀道。
“哦,他在里面呢,”陈念说“进来说罢。”
“你…不是,吴奶奶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啊?”房军耀一看见陈昶,便忙不迭的控诉他说。
“什么吴奶奶?”陈昶不假思索,他甚至对她没什么印象。
“你…”房军耀不免语塞“军耀哥哥,”陈念则继续插嘴说“吴奶奶说,如果我有一天能再见到你,让我把这个转交给你。”
那是一把玉梳,吴奶奶在还活着的时候,房军耀管她要,她是连碰都不带让他碰一下的。
“吴奶奶死的时候,你也不跟我说,你要跟我说了,你说,我不管再怎么样,我也得回来看看啊,”房军耀用双手将玉梳捧在手心里,他边说着,边将那把玉梳紧紧的攥住了,他将那把玉梳捂在自己的心口,潸然泪下“我…吴奶奶以前没少疼我…”
“我…我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死了。”陈昶说。
“是,他可不比你多回来过几趟,”陈理霖说“别说死了一个吴奶奶,就死了爹他都不知道。”
“你…”陈昶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