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带着耀目的金黄色,照在山顶房屋前的空地上。有几块大石头带着天然的嶙峋,风吹日晒留下表面斑驳的花纹。
楚丽纹送上竹垫子,朱细细拿个帕子擦了三遍,请楚芊眠和稷哥坐下来。
稷哥对坏人的屋子很好奇,见到搬出来一样,就高兴的手指指。
楚芊眠打量屋子,原先应该是山洞,后面开凿出来,所以清一色的石头房子,在初夏里幽幽放着清凉。
花四姑娘走过,楚芊眠叫住她:“你的功夫真好。”侍立在旁的朱细细、韩囡囡露出崇拜。
四姑娘踌躇一下:“楚姑娘,你真的是回家吗?”一开始走的飞快,现在又不慌不忙的坐在这里看山风。
“不许问。”花小五不知从哪里窜出来,山风把姐姐的话送到她的耳朵里,她和铁标小跑过来,眼神量过距离,把花四姑娘往外面推:“离稷哥太近了,以后先问过我。”
楚芊眠笑得弯下腰,稷哥笑嘻嘻。稷哥根深蒂固的知道,和他玩耍的人,先要熟悉,再就要干净。
花小五和铁标举起双手,两个孩子衣上带尘灰,小手雪雪白白:“我们洗过手了,母亲说清点完东西就洗脸,才可以离稷哥近。”
花四姑娘撇嘴儿:“小鬼,你们是哪里出来的拦路虎。”
花小五不理她,径直转向楚芊眠,讨好的笑容毫不吝惜:“姐姐别听我姐姐的,带上我们多玩几天。”
花四姑娘又鄙夷:“小鬼,楚姑娘出来是带你玩的吗?”
花小五的尖嗓子把铁权招出来,铁权吼一声:“点粮草!就没有闲人了吗!”
闲人花四姑娘小跑着走开。
上官夫人、楚家夫人,这是两队人,最先找到的是厨房。见到乱七八糟堆着东西,酒味也有肉味也有,就是找不到整齐和干净。她们打来山泉水,把锅碗煮上几遍,烧开水给稷哥煮吃的。
花夫人偶然寻找到女儿,见到她坐在楚稷哥的旁边,捧着碗边吃边说笑。
身后是花的影子树的光,看上去惬意的很。
花夫人笑了:“小五先舒服起来。”不再管她,和西宁王妃带着女兵清点强盗历年抢来的兵器和珠宝。
从京都出来的女眷们不会功夫,却会写字。幸好这里有笔墨,找出来把东西列出清单。
“大珍珠两匣,小珍珠四箱……”楚芊眠看到这里,就露出惊讶之色:“这一百来个人这么有钱?”
这是历年抢多少人才能办到。
拿来清单的是上官夫人,现在手上握着还有一叠书信:“王妃请我过去看,芊眠你看看,怎么处置他们的好?”
国舅夫人话中的推崇之意总是很明显,楚芊眠却不敢居大,欠欠身子。接过信浏览一遍,面容气的血色全无:“这帮子心思不正的人!”
信是附近一个叫广白城的县官写来,说今天有哪个地方来的难民求助,那个地方怎么走,让一个叫“王二”的人过去看看,如果有钱财就洗劫,有中看女人就掳来,特意的提到省里的某大人还在等着。
“难怪两年内乱他们不种地也不走,原来有消息来源也有靠山。”楚芊眠深吸一口气,断然地道:“除了这祸害,夫人您看可行吗?”
上官夫人笑眯眯:“你当家,不用问我。”把余下的信放下来,和楚芊眠一起拆看。
稷哥歪着脑袋:“是哥哥给稷哥的吗?”点点自己小怀里:“稷哥收着。”
骨碌碌的大眼睛里希翼,轻易就醉倒人。
上官夫人暗笑,一分功夫出一分牵挂,谁能抢走儿子和楚姑娘的这份荣耀。
回着话:“哥哥以后写给稷哥,这个是姐姐要决定的正经事。”
稷哥依在楚芊眠身边,还是认真的看着。
铁权走来:“表妹,你都不知道这里有多少粮草?咱们要是在这里呆着,足够咱们吃一年。”
楚芊眠把手中信递给他。
顷刻,铁权暴跳:“拿下斩头,这官员要是在我父亲手里,一准还要示众几天。”
吕胜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打县城吗?妹妹这回归我了。刚才这小小阵仗让花四姑娘抢走。”
“明明是你打不起,四姑娘帮你。打县城,归我。”铁权斜睨。
“小王爷身份哪能打县城?以后追究你拿什么兜。”吕胜一句话把铁权噎住。
“咳咳,”铁权咳上几声,对稷哥堆笑:“表弟,你不会怪我对不对?”
这回换吕胜冷笑:“亏你想得起来。”
俞太傅看过信也是大怒不止,冷静下来后报出到县官的履历:“夏顺,前科的三甲,在广白县当县官有十年出去。他离京就任以前拜见过我,我至今记得他很机灵。嗯,他的政绩平平。按说,伪造卓异升个官不难,从这些信上也不难看出他搂钱还机灵,难道这广白县里出息很大?”
上官夫人点头:“太傅说的是。哦是了,我可以断定这不是国舅的人。”
“也不是我的人,就不会是楚云丰加过青眼。”俞太傅抚须唏嘘:“有时候我真想出京走走,看看外省的百态,只是抽不开身。”
对稷哥看去,太傅放柔嗓音:“要说一直都在难中,稷哥你吃苦了。但是你也算有福的,”
故意停顿一下,就可以加深印象。
“为什么呢?”稷哥果然问出来。
“因为你可以见见不同的人,不同的心思,等你长大,对你大有帮助啊。”
俞太傅的话,让上官夫人和楚芊眠都称是。
“太傅,这么说您也赞成拿下广白县?”楚芊眠问他。
俞太傅双手连摆:“呵呵,楚姑娘当家,楚姑娘当家啊。”
楚云期从来警惕,当然,他欢喜女儿当家。
铁氏对他说,云氏王妃认为芊眠随舅舅,在楚云期看来,这不是一派强扯吗?自己的女儿好,与舅舅哪有关系。
这好,都是楚先生自己的,楚先生格外的保护女儿这好才行。
他不是认为太傅和上官夫人会有诡计,而是如刚才吕胜说的话“小王爷打县城,以后追究要扯不清”。楚云期为芊眠,也有这样的心思。
他已走近,听完太傅的话,委婉的反驳:“芊眠还小,凡事还是由太傅和夫人当家作主的好。”
“是啊,从这广白县,咱们可以预想到,以后打县城不是一件两件。打县城这种,请太傅担承。杀叛乱这种,由我承担。”
上官夫人明了楚云期的心思。
俞太傅好笑,见楚姑娘和稷哥说着什么,压低嗓音问上官夫人:“你这是为以后省定礼?”
对楚云期坏坏的笑:“我为老王辛苦写礼单抱屈,不管夫人怎么疼爱楚姑娘,这定礼么,一件也不能少。”
楚云期失笑,他的岳父要的定礼超出想像,导致没有前例可以参考,是把他自己想的挺苦。而上官夫人也失笑:“太傅你心放回肚子里,尽管的为老王着想吧,我们家不缺定礼。”
楚芊眠扭头回来时,三个长辈已经说完。
“既然都答应打县城,这件放下,再说下一件。”楚芊眠揽着太子:“虽然我不知道打县城要多久,但是不管打多久,从现在开始直到天冷,除非上官公子有信来催,否则我们就在这里住下来。”
周围的景色很是美丽,最重要的是绿叶充盈,可见泉水不缺。
俞太傅沉吟:“是想把这一片的耕种恢复?好是好了,但是我们一路行来,活的人不多,恢复他们的衣食可以,恢复全省……。”
知女莫若父,楚云期笑着打断他:“太傅一开口就是全盘经济,让我好生佩服,但是芊眠不见得是这个意思。”
“咱们一路行来,活的人不多。因当初逃难时走官道的人不少,官道需要清理。没有清理以前,只怕过上病。”楚芊眠对爹爹笑盈盈。
俞太傅哎呦一声:“原来如此。”
朱细细问楚丽纹:“逃难的人为什么不走小路,都走官道?”吕胜听到:“乱的时候还是大队的人走官道安全些。”瞄瞄放到楚芊眠身边的信:“但是官变成匪,走哪里都不安全。”
所以官道上最乱,在夏天的天气里,感染病的机率相对较高。有些地方白骨森森,有些不是。
这就俞太傅又敬服一回,楚云期悄悄笑话他:“我猜您准备给我岳父去信,让他再加定礼?”俞太傅大笑。
楚云期想想岳父又要苦恼了,他把该要的都要数倍,在金子银子上面加又不是他的风格,看吧,他又要半夜不睡的想定礼去了。
大家都没有异议,楚芊眠把这件事也定下来,叫来张春姑和张春姑的知己元团雪小郡主,还有楚家的姐妹们:“春姑嫂嫂揽总,借着咱们休息的这几个月,又正是耕种的好时候,凡是找到的种子和粮食,除去咱们留存的,还有一部分留给难民,别的都种下去。”
张春姑容光焕发,她没有想到她还能在夫人奶奶姑娘小姐们面前当总管。
而她早在小姑子重视种地的时候,就放在心上。铁权去点粮草,张春姑跟去清查可以种的粮食,还找到一些菜种子。而且强盗虽不种地却嘴馋,在屋后开一小片园子,种四时的瓜果尝鲜。
那园子里,此时就有留种的菜。
张春姑不知不觉的自豪了:“婶子大娘世子兄弟忙活的时候,我看过这山,找到两处泉水,浇地足够了。上山以前,花四姑娘能打,我不会打,我和小郡主看的是山下的地,除去咱们起初的地方黄土对天,好似没有水源,别的地方只要有绿的影儿,就能种出来东西。”
小郡主拿出商议大事的肃然:“春姑和我会想办法把黄土对天的地方,也种上东西。以后咱们回来走走,到处是果子树,多美气。”
吕胜翻眼,低声喃喃:“有多倒霉还要退回来。”
樊华又觉得张春姑很中用,中用对他可是千金贵重。这“中用”二字,契合到他以前的不中用上面。樊华很喜欢,亲事成的好。
这件也定下来。
当天把石屋子洗刷,天热干得快。当天大家休息,把强盗的好东西煮出来大吃一顿。当天,把掳来的人释放,他们不肯走,愿意留下来帮着种地。
有两个是商人,吕胜同他们交谈几句,验明不假,和他们聊起生意经。现在主要缺的是粮食,吕胜想知道最近的地方,哪里可以用珠宝换粮食。
……
广白县城里的夏县官不是天天都和强盗联系,但这天一数,有半个月了,王二没到城里要酒要肉交东西,难道本省的财宝真的已全到自己手里。
夏县官飘飘然。
他是个聪明人,十年寒窗的时候就知道要什么。而当上县官以后,更知道揽财的重要性。天天恨自己没机会,京里乱了,京都失去对各省的治理权。益王拥立二殿下以后,各省更群龙无首。
税银送不走,说不好到哪个省就让人劫走,省里索性不送。下面的县城效仿的很多,都以道路混乱为理由,或者说粮食不足又失去供给来源,暂借税银。
夏县官发现日子忽然就美了,天下掉大饼不偏不倚,砸在他嘴里。
然后,他就盯上难民。每个难民离家的时候,家当都在身上。
得来太不费功夫了,只要有人手。
王二本就是强盗,不过给夏县官送的银子多,省里几次围剿,凭王二的一百号人怎么挡得住,都是夏县官通风报信让王二活下来。
叫来王二,两下里一合计,官道上已没有难民走动,死寂的好似天地空空。
没了财路怎么办?到处搜索难民藏身之处,上门抢。
凡是往广白的难民,夏县官让衙役问出住址,让王二过去走走。有的地方难民走光也不空手而回,见谁家宅院大,总能找出些东西。有的地方就是避难所,女人和粮食就成他们的。
夏县官的底气,是往省里送女人和珠宝。
好吧,如果本省再也搜刮不出财物,夏县官颇觉遗憾,但是可以让王二把余下的财物送来。
他眯着眼想着大量的珠宝落到腰包里,而乱不可能一直下去,等到太平盛世将是多少钱,不由自主笑得张开嘴。
“轰隆隆,”
外面打雷似的出来一声。
夏县官一屁股落到地上,呲牙咧嘴的时候往外发脾气:“谁在喧哗!”
“老爷,这是……”
“交出贪官夏顺!夏顺杀人越货,偿命的日子到了。”
夏县官也听清楚,露出凶狠:“去看看是谁,再把老爷的人马叫出来。”
省里不是所有大人都吃贿赂,夏县官随时有一班应付的人。
两百来个恶霸模样的人来到衙门,城外的呼声也问明白。
“老爷,附近的难民声讨您,为首的是个姑娘,打一面旗子,上面写着楚姑娘。”
夏县官哼哼两声:“如果好看,老爷收了她。”带着恶霸们上城头。
往外面看,见到一面旗帜风中露沧桑,好似经历过无数风雨。
夏县官想想,附近没有楚姑娘这一枝,这面看似扬起许多年的旗帜是从哪里出来。
难道是让自己杀了的米铺大户楚家?
还是落到自己手中的哪一个姑娘娘家?
让衙役对外面喊话:“就说老爷是朝廷命官,让他们不要胡闹。要知道这乱的时候,老爷有勾决的权利!”
旗帜下面,楚芊眠听完回话,对稷哥道:“这个自称朝廷命官的人,是个坏人。”
“坏人!”稷哥握紧小拳头虚打一下。
“去会会他。”
楚芊眠说过,一溜出去好几匹马。
铁氏、西宁王妃、花夫人、花四姑娘到阵前,手指城头大骂:“狗官,一箭就可以射杀你,不过要在全城老少面前揭你的罪名,留你一时三刻不死。”
夏县官往下一看精神百倍,都是好看的小娘子,有一个面如芙蓉般细嫩,还是个黄花。
揭自己的罪名?
夏县官狂笑,做梦去吧!这整个城里,除去一些他不敢动的人以外,别的人都是他的爪牙。
他不敢动的,指有伙计和仆从保护的宅院和商铺,再就也需要一些能忍的老百姓才有城的规模。
这些人听到又能怎么样?
他猖獗地对城下道:“本官纵然有罪名,谁敢来审判本官?就凭你们吗!”
楚姑娘旗帜后面是一批难民,人数是不少了,但是广白城墙历年修缮,坚固的不是轻易能打进来。
城下根本就不管他说什么,那最年青的女子打开一张纸,大声宣读起夏县官的罪名。
“……。杀人奸掳、抢劫财物…。城内的若还有心存黑白的人,洗清你们的时候到了。”
难民们齐声长呼:“洗清的时候到了。”喊不到两声,有的人泪流满面,这是在强盗手里吃过苦或在广白县城里遇过难的人。
稷哥小脸儿紧绷,察觉出气氛的不一样。过上一会儿,他自己总结出来,问姐姐:“遇上坏人?”
“是啊,他们都遇上城头上的那坏人,让坏人占去很多东西。”
“抢回来!”
稷哥举起胖拳头,挥舞几下。
俞太傅不在这里,只有楚芊眠和上官夫人为稷哥喜欢。
城里听到以后,街道上出来轰动,有些人走到城门内看动静。
见城外宣读声结束,一声厉斥:“犯官伏法,拿下!”
“哈哈哈……。”夏县官笑得就更开心,手拍着城墙:“你倒是进来啊,小娘子,本县等着你。”
城门内,有数声怒喝出来:“好!”
楚云期手持花枪直奔城头,吕胜、楚行斧拦下试图拦截的人,铁权立下一处屋檐下面,身后是俞太傅。
太傅采纳上官夫人的话,攻城的事情,由太傅承担。
城外也没闲着,花四姑娘一摆手:“攻城。”
“攻城!”
另一个嗓音也出来。
花小五和铁标骑在一匹马上,由母亲的亲兵牵着马,小手摆出威风模样。
又喊:“稷哥,该你这样了。”
稷哥见到,也摆动小手,奶声奶气嚷嚷:“攻城,打坏人!”
花四姑娘忍无可忍的白个眼儿:“你来的可真是时候。”再就不理妹妹,见云梯搬出来,头一个登上去。
危险对着夏县官扑面而去,他没有想到难民中间还会有云梯,还不止一把。
云梯是树枝扎出来,节省时间还有绿叶,但是相当结实,没一会儿爬上去十几个,眼看就要到墙头,那梯子稳风不动。
西宁王大营的训练有素,用在这里势如破纸……恶霸们近身功夫,连个射箭的人都没有。
楚云期跳到城墙上,手舞花枪大喊:“挡我者死,下跪者生。”经过的路上跪倒的比倒地的多。
花四姑娘一步迈到城头,双刀直奔夏县官而去。
刀架到夏县官的脖子上时,枪尖扎上身前。
楚云期不厚道地说着:“四姑娘,这是我的。”
花四姑娘把另一把刀也架上去,言词彬彬有礼,意思寸土不让:“叔父,这是我的。”
“那怎么办?”楚云期琢磨下:“你一半我一半?”
“叔父好主意,我的刀快,劈的均匀,我把他劈了吧。”花四姑娘作势扬刀。
“慢着,我的枪破人也是练过的,还是我来分。”楚云期晃晃带血的枪尖。
“扑通!”
夏县官跪下来涕泪交加:“别杀我,我把钱都给你们。”
城门大开,稷哥又神气的挥挥手,难民和女兵们冲进去,迅速守住各处街道。
俞太傅走出来,请稷哥进城。楚芊眠带着他到城门外下马,欣然地告诉他:“稷哥,神气些,大步走进去。”
放开稷哥的手,打算让他自己进,稷哥却不愿意,一只手握住姐姐,另一只手无师自通的叉在小腰身上,小胖腿踢哒的比往日更有力,昂着头走进去。
进到城门后,按着姐姐教的话,转过身子大声宣称:“我稷哥进城了,我稷哥收服广白城!”
俞太傅哭了起来。
上官夫人哭了起来。
楚夫人等女眷都哭了起来。
他们都想到被迫出京的那一天,再由稷哥进这城的神气,联想到以后回京的神气劲头。
回京。
回家。
是他们梦中也不会忘记的期盼。
花小五正在乱指挥:“别和我抢,我第二个进,我也神气。”就见到大家哭,和稷哥一样傻眼。
得城是高兴事,为什么哭呢?
花夫人就更糊涂,下意识的对着西宁王妃看去。西宁王妃带着她走到一旁,低声道:“听仔细,放心里!”
“是。”
“你还记得京乱的时候,和国舅一起出京的大贵人。”
花夫人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想到。太子太小,都以为他不在人世。
还是西宁王妃告诉她:“太子殿下!”
花夫人吓得瞬间脸雪白,不敢相信的眼神收不回来。
西宁王妃再一次肯定的道:“稷哥就是太子殿下!”
潮水般的疑惑,在花夫人脑海里统统解开。这就可以解释楚姑娘和父母亲昵,而楚稷哥总差些什么。这就可以解释俞太傅总是围着楚姑娘姐弟转,而花夫人还以为太傅是以楚姑娘为尊。这就可以解释上官夫人对楚姑娘姐弟百般迁就……
太子殿下。
花夫人默默复述,又一波潮水般思绪把她淹没。
王爷接妹妹出动大军两千里,铁权和老王一年多不在家中,原来是救驾去了。
做为王爷的铁杆心腹,花将军以后会有很多的好处,而花夫人母女蹭女婿而跟来,也将留名。
花夫人郑重的拜谢西宁王妃,说自己不会乱说一个字。去找女儿,打算让她离太子远些,就见到花小五正在摆威风:“退后退后,稷哥不和生人说话。”
难民中的人,让花小五指使女兵拦住:“稷哥走在前面远了,你们才能进来呢。”
花小五这是报仇也好,是显摆她可以和稷哥亲近也好,反正做的有模有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