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婚礼的排场很大,公主以扇拂面,在十里红毯上一步一步朝对面的宋景松走去。
突然,一支利箭破风而入,打破了这喧嚣的热闹。
观礼的人群中有人大喊:“不好了,南楚军队反攻了,现在已经攻破上京了。”
公主惊得扔掉扇子,她厉声道:“怎么会!我北周的布防绝无错漏,怎么会让南楚军队如此快打到上京,除非…”
她似乎终于想明白了,旁边的婢女提醒她“公主,我们先回公主府,府里有密室密道,可以逃生。”
公主也顾不上婚礼了,匆忙和宋景松奔回公主府。
她气极了,婢女刚关上大门,她厉声道:“把陈四给我绑来!”
陈四被扔到公主脚前,公主狠狠踢了他一脚:“陈四,你前段时间劝诫本宫修葺府邸,书房只有你可进,你竟敢偷了我北周攻防图串通南匪,来人,给这个奴才剥皮抽骨!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陈四吓得屁滚尿流,他指着我,尖声道:“公主,奴才绝没有偷什么布防图,是这个婆娘,她跟奴才去过书房,还曾经不见了一小会儿!想必就是那时偷的!驸马可以作证。”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聚在宋景松身上。
他看了看我,我挺直了胸膛,即使他这时说实话,我也不怕死,我一人之命换来南楚的复仇,可太值了。
但他摇了摇头:“我未曾见过乔娘子出入过书房。”
公主自然是信他的,对陈四不老实更是生气,摆手让人拖了陈四下去行刑。
陈四撕心裂肺的声音传来,逐渐没了气息。我心中有大仇得报的快意。
公主转头看我,眼里是充满的杀意:“至于你…
她后半段的话没机会说出来了,因为旁边的婢女惊呼一声,指着她的皮肤。
她的皮肤就像蛇蜕皮一样,开始一块一块掉落,远远望去猩红一片,十分可怕。
旁边的宫人早已害怕的四散逃窜。
公主惨叫一声:“怎么会,怎么会,是嫁衣的问题,怎么会,因为怕你做什么手脚,本宫请了太医来来后后验了数次。”
她脱下嫁衣,发疯般在地上踩。
我大笑起来,笑出了泪珠。我怎么会蠢到在嫁衣里做手脚。
在得知她要拿不悔的骨灰入药,我就在不悔的身体里加了足量的毒药。这毒药能让她全身的皮肤溃烂掉落,却不致死,她的余生都会将在毒发钻心的痛苦中度过。
她以为她喝的每一口都能让我痛彻心扉,却没想到每一口都把她送上死路。
公主恨声指着我:“景松,杀死这个女人!”
我闭上眼,我不怕死,能苟活至今,全为了南楚,为了我的国家。
痛感却迟迟未传来。
睁开眼,却见宋景松热泪盈眶的看着我:“晚晚,你是晚晚,我都想起来了!”
我却冷冷的看着他:“我的夫君沈景松,已在两年前的战役中战死,您是北周宋驸马。”
他想到了什么,不可置信往后退了两步,看着自己的双手,样子如同癫狂:“我们的不悔…我亲手害死了我们的不悔?”
门外南楚军队的声音越来越响,在北周忍辱偷生这么久,只为了能为国家报仇。
公主府的大门被人撞开,南楚的将领向我伸出手:“扶晚,我们回家。”
我想奔出去,后面的公主突然点燃了本该婚礼庆典用的火把,朝我扑来:“乔扶晚,你想活着回南楚,做梦。”
我避无可避,突然有个身子压在我身上,替我挡住了这致命一击,是宋景松,他的半边脸都被火烫烂了。
他奋力把我推了出去,在我耳畔留下一句“晚晚,好好活着,这辈子,是我对不住你…”
我一转头,后面的公主府已经是火光漫天。
一颗泪珠从我眼角滑落,对宋景松的恨,对他的爱,似乎也在这漫天火光中烧尽。
上京一战,南楚大胜,北周军队受到重创,再也无力对南楚进行反击,南楚收复了曾经被北周吞并的土地。
两朝再无战争数百年。当然,这是后话。
回到南楚的我,并没有再嫁人生育,而是开办了我的刺绣学堂,教女子们学手艺,让女子们即使不嫁人也有个谋生的好手段。
只是再没有一个少年,会从乔木上一跃而下,对我好奇道:“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