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买了机票飞回了国。
我和许凯住着的别墅外,有警车在轮流监视着。
我开门进屋,客厅里到处都是散落的酒瓶和烟头。
许凯陷在客厅的沙发里,正在开一瓶新酒。
“别再喝了。”
因为被酒精麻痹的人生,是感受不到任何的痛苦的。
许凯掀了掀眼皮,并没有理会我。
大概是觉得我的出现也改变不了什么。
“我可以让你走出这栋别墅。”我将离婚协议书放在桌子上,“只是你需要先在这里签上你的名字。”
这一次,许凯放下了酒瓶。
那天,我仅带着一份离婚协议书离开了别墅。
半个月后,许凯死在了别墅里。
警察是在许凯死后一天才发现的,因为他早晨没有再点外卖买酒喝。
法医最终给出的结论是,许凯死于大量的安眠药注射。
他自己给自己注射了大量的安眠药。
而这些安眠药是许凯很久以前就放在书房暗格里的,所以警方之前未能清查到。
我换上了一身黑衣,化着浓重而精致的妆容,以前妻的身份出席了许凯的葬礼。
没有掉一滴眼泪。
葬礼结束后一周,我按照许凯的心愿,将他的骨灰撒在了大海里。
警方的追查、民众的讨论,都随着许凯的死到达了高潮,后又慢慢恢复平静,最后无人关心。
回家的那天,我告诉许凯,只要他有办法让自己假死,我就有办法能让他离开别墅,去国外以新的身份重新开始生活。
“这可是你最擅长的方式,不是吗?”我极尽嘲讽地对他说道,那一刻我不再伪装。
许凯全身明显僵硬了一秒,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他抬眼看向我,大概是觉得面向媒体的那套说辞,无论如何也说服不了我。
于是,他也不再伪装,冷漠地问我,”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完全可以弄假成真,直接将我火化了。”
“你没有选择。”
这是我离开别墅前扔给许凯的最后一句话。
他没有选择。
他必须得按照我给他安排的余生来度过。
葬礼举办了三天。
这是当初许凯让我举办的葬礼天数。
在第三天的晚上,许凯在棺材里睁开了眼睛。
许凯不愧是心脏科方面的专家,他给自己打得剂量,堪称完美。
既逃过了法医的检查,又如期在棺材里醒来。
棺材里,有提前放好的一些现金。
再之后,我便带着一具空棺去了火葬场,将提前准备好的骨灰撒在了大海里。
在许凯葬礼结束后,我接着去了躺精神病医院,将张圆圆从里面捞了出来。
出来后的张圆圆,没了许凯这座靠山,又是曾上过微博热搜的有名的精神病患者。
没有任何人敢收她打工。
她彻底沦为了街边的乞丐,每天靠去别墅门前翻垃圾桶过日子。
再次见到张圆圆,是在一个艳阳高照的下午。
我穿着新买的比基尼,开着新买的跑车,正准备去家附近新开的酒店里去游泳。
听说那里泳池的水,是从海边运来的真正的海水。
张圆圆从车窗里认出了我,将我拦在路上。
疯狂地拍打车窗,说是我害惨了她的人生。
“可是,我到底做了什么,害惨了你的人生呢?”我将车窗摇下,平静地看向张圆圆,“我只是把你带出了精神病院,不是吗?”
“更何况,这还是你求我的。”
张圆圆呆愣在了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看着现在的张圆圆,满脸皱纹,脸色蜡黄,头发稀疏,身材干瘪得也早不是当初她颇为自满的前凸后翘。
我从车后座拿出了一瓶刚买的香槟,递到张圆圆满是污垢的手里,“送给你的,这是你最爱的口味。”
今天,正好是上一世张圆圆穿着比基尼,开香槟一家三口庆祝的日子。
而这一世,她既没了儿子,也没了丈夫,每天麻木地捡着垃圾,吃着别人吃过的食物。
于是,我决定力所能及地送她一瓶香槟,表达我最后的关怀。
接着,我便开车离去了。
并告诉保安,今后我家别墅旁的垃圾桶,禁止别人来翻。
否则扣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