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蔡寅,绝不怯阵!”
陈霄点点头,沉吟道:“话虽这么说,还是要慎之又慎!”
她看着一旁的周行吩咐道:“传令给饶州刺史严振,叫他整备兵马,等待我的命令!”
周行躬身应是。
陈霄转向历鸣:“我身边有百宁他们跟着,你不必日日跟着我,去和苏舜一起,熟悉熟悉江州防务!”
“是!”历鸣应道。
陈霄又叫碧叶去准备马车,并通知百宁,稍候出门去江州城中看一看。
马车备好后,陈霄带着几个丫鬟出了刺史府,百宁带人骑马护卫在车旁。
陈霄在车上撩起帘子,仔细的看着这座江州城。
马车辚辚,车旁走过的百姓们观望了几眼车上的陈霄和骑在马上的百宁等人,又收回视线接着赶路。
听着道路两旁此起彼伏的商贩叫卖声,陈霄叫碧叶几人下车沿路买了各色吃食回来分给众人,又吩咐着她们仔细问一问价格。
转了大半日,陈霄留意城中大街小巷上并无多少无家可归的乞丐,又听着丫鬟们的回禀,陈霄默默的算了算,江州城中的物价,与江宁府的物价,差距倒不算大。
陈霄提着的心稍稍放下,一地物价之平抑,关系着百姓民生,眼下看来,江州城中民生倒还算稳定,并没有百姓吃不饱饭的境况。
江州地处江南西道,紧邻洪、鄂两州,与饶州、宣州接壤,又与淮南道蕲州、舒州交界,素有“据三江之口,当四达之衢”之称。
自古以来,江州被称之为“六朝重镇”、“吴楚雄关”。
太平岁月,这里是商贾云集、舟楫辐辏的贸易商埠,一副繁荣昌盛景象;战乱年代,这里是兵家必争的折冲要地。
而与江州毗邻的洪州城,则是人烟稠密,楼阁林立,百业兴旺。
马车回刺史府的路上,陈霄暗自思量着,要如何才能以最小的代价,迅速拿下洪州城?
且全力攻城之时,必须先行派人绕过洪州,切断洪州与潭州等各州之间的求援。
一举拿下洪州后,方能放出消息,以逸待劳,等着蔡寅的回防。
陈霄忽然想起之前与萧景商议时,提起的以她为饵的计划。
若是顺利拿下洪州后,叫苏舜暂不声张,只放出消息去说她在江州正要出兵攻打洪州。
蔡寅恨她入骨,必定率兵直扑江州,届时江州人马与苏舜隐在洪州的人马倾巢而出,两面夹击...
陈霄双眼明亮,两颊泛红,想着接下来要与蔡寅一战,她浑身战栗着,满身血液沸腾叫嚣,一如当初直面齐力和归蔺作乱时那般,叫人心中激荡。
回了刺史府,陈霄稍作歇息后,用了午饭,正要小憩片刻,苏舜叫人进来传话,说下午着人带蔡瑶镜来见她。
陈霄应下。
午后,接了消息的蔡瑶镜双眼晶亮,她看着来传话的仆妇问道:“这位妈妈,苏家姐姐什么时候到的?”
那仆妇姓王,她恭恭敬敬的回道:“回小姐,我们小姐是昨日晚间到的江州。”
“只因昨日天晚了,今日上午小姐又外出了一趟,所以下午请您过去!”
王妈妈一张脸生的和气,话也说的客气:“小姐是客,原该是我们小姐亲自来见您,只是小姐怀着身孕,只好请您移步!”
蔡瑶镜与霁月对视一眼,满脸的喜气,她忙道:“苏家姐姐怀着身孕,我过去见她,才是正理!”
顿了顿,蔡瑶镜又道:“王妈妈请到外间稍候,我换件衣衫就去!”
王妈妈微微躬身道:“是!”
见王妈妈退了出去,蔡瑶镜长舒了口气,看着霁月笑道:“我这心一直提的高高的,他原说叫我来陪他姐姐,谁知来了江州,却没见人,我还以为他诳我呢...”
蔡瑶镜眼中有泪光闪烁,她脸上满是庆幸夹杂着十分的喜悦:“还好还好,他并没有骗我!”
霁月扶着蔡瑶镜起身,走到梳妆镜前坐下,笑盈盈的说道:“小姐,这下您还担心什么?”
“我说是您的红鸾星动了,您还啐我来着!”
霁月一脸的委屈,她拿起一个簪子在蔡瑶镜的头上比了比,又放下了,又取了一对耳饰放在蔡瑶镜面前,问道:“这对如何?”
见蔡瑶镜摇头,霁月将梳妆匣子齐齐打开,看着里面琳琅满目的首饰,作难道:“也不知道苏家大小姐是个什么样的人,小姐是该打扮的华丽呢?”
“还是该打扮的素雅呢?”
蔡瑶镜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两颊并没有扫上胭脂,却已然是微红了,眼睛也如同汪着一泉清水一般,她脸上不由得一热。
霁月见她这般,不由得喜笑颜开的说道:“您看,这一路过来他对咱们不光照应有加,还叫人打点置办好些衣衫首饰,跟在潭州家中时,也不差什么!”
“想来是个家底丰厚的,将来若是上门求娶,大人和夫人必定同意!”
霁月如此说,倒勾起蔡瑶镜的满腹心事,她拿着一枚八宝簪子低眉沮丧说道:“我原本是要回河东搬救兵的,却稀里糊涂跟他来了江州,也不知道河东的信,送到没有,娘在家庙到底如何了!”
“方才的话,你以后不要再提了,我与他素昧平生,对他并不了解,说什么求娶不求娶!”
“人家只是热心助人,你怎么就提到了婚事!”
霁月嘟了嘟嘴道:“要我说,夫人为大人生了蔡家唯一的男丁,大人不会真拿夫人怎样的,小姐不过是关心则乱罢了!”
“我之前劝您回家去,您又不听!”
“这还好我们遇上匪徒时,恰好是他救了我们,否则我们还不知道会被卖到哪里去呢!”
蔡瑶镜心里也隐隐后悔不该贸然行事,可是事情已经出了,再后悔也无用。
她一面挂心着李氏,一面操心着河东的消息,想着苏舜,她幽幽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他是做什么营生,我们来了这么久,连这府门都没有出过,爹爹和娘,怎么会贸然答应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