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小絮根本不想多浪费时间,转身朝营地里走:
“让陈灼自己来见我!”
常文望着谭小絮双手背在身后的背影:原来陈灼的娃娃亲对象,这么不好惹?
见谭小絮根本不想跟自己废话的态度,常文只好再次跳上马背,骑马回到了三辆拖拉机旁边。
找到陈灼。
陈灼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怎么样,谭小絮答应让地了吗?”
常文语气有些无奈:
“她让你自己过去跟她谈判。”
陈灼蹙眉,而后冷笑一声,真是个难缠的主。
陈灼没想到,自己的动作已经足够快了,但谭小絮居然比他更快!
今天早上,他无比自信的带着人马和拖拉机来到二分场,准备大展身手,好让谭小絮输的心服口服时,却赫然看见,谭小絮居然已经烧荒圈了一大片地!
而且烧的很规范、很规整,没有丝毫跑荒的迹象。
她究竟是怎么做到,在这么短时间里、仅凭一辆拖拉机、完成如此巨量的作业?
而且,谭小絮居然很鸡贼的,把大面积、好耕种的地都圈起来了,周围只留下了那些布满水泡子和沼泽的差地。
这些荒地不是不能开垦,但要花费更多精力。
很明显,谭小絮就是故意的。
陈灼没想到,自己第一步就输了。
输的措手不及。
而且,自己堂堂正规军,居然输给一个小姑娘临时拉起来的的草台班子?
一帮臭劳改?
陈灼无论如何不能输的这么窝囊。
好在,即便自己失了先机,但仍然占尽优势,他有熊场长精心为他挑选的三辆拖拉机,其他农机,也都是配的最好的,甚至有的是专门从总场那边送过来的。
陈灼相信,谭小絮在看到自己这边有那么多拖拉机时,一定会气的发疯,估计会找上门来撒泼闹事。
到时他正好借题发挥,趁机夺块地回来,再狠狠杀一下对方的气焰。
总之,姑娘家家的,肯定不是自己的对手。
可是,陈灼等来等去,那边居然没有任何动静。
唯一一辆拖拉机,始终在地里来来回回的忙活。
陈灼坐不住了。
只能派了自己的发小——常文,前去谈判。
谈判毫无进展,谭小絮丝毫不上当,坚持要他亲自出面。
陈灼现在已经骑虎难下,不去都不行了。
不去的话,大家还当他是怕了谭小絮。
所以陈灼没有犹豫:
“走,多去几个人,我要看看,她到底想搞什么名堂。”
陈灼只留下两个人看守自己的临时营地,其余八个,全坐上拖拉机,朝谭小絮这边开了过来。
等他们快到十一连队的营地时,远远看见,谭小絮的连队,已经升起了袅袅炊烟。
临时搭建起来的、还很新鲜的土灶台上,已经架上了铁锅,锅里不知在烧什么。
灶台附近,立着一座尖顶木屋。
木屋上延伸出一个木头架子,上面晾着一张带血的狍皮,好像还挂着三张灰色兔皮。
离的不远处,有几个人砍了树枝,正在搭建栅栏。
栅栏圈起一块空地,空地里,居然是一群狍子!
栅栏一侧,三座堆的高高的草垛,应该是野地里割的草,被收集起来了。
另一边,还有貌似临时厕所。
总之,这片空地上人人忙碌,要不是旁边停着几样现代化的农具和车斗,这里真像一个小有规模的原始部落。
陈灼吃惊不已。
他们居然已经开始安营扎寨,真要把这里开发成一个新连队了?
只是,速度未免太快了点。
快的让陈灼怀疑,谭小絮是不是早就有所行动了,不然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一块不毛之地开发成现在这个样子。
拖拉机开到营地里时,所有人都停下手里的活,朝这边张望。
一个个面色不善,阴沉的很。
陈灼坐在拖拉机驾驶室里,迎着一道道吃人的目光,突然有种误入食人族的错觉。
怎么感觉好像,他们有去无回了呢?
陈灼身旁的拖拉机驾驶员武刚,也有点怕怕的:
“陈队长,这帮人看起来不像什么善茬。”
常文双臂抱胸,略带担忧的提醒:
“他们似乎很团结,而且,对咱们没什么好脸色,刚才我到他们那,他们都对我爱搭不理的,有几个人甚至暗搓搓的攥拳头,咱们还是要小心一点,情况不妙的话,一定要跑快点。”
拖拉机驾驶员武刚连连点头:
“对,一定要跑快点,毕竟他们有六个劳改犯——”
拖拉机来到营地中间。
谭小絮早就等着了。
汤庆祥默默地提起一把锄头凑过来。
其他人见老舅这架势,也纷纷抄家伙,拿镰刀的拿镰刀,扛铁锹的扛铁锹,站在谭小絮身后。
看的对方都不敢跳下车斗。
生怕一下来,就被这帮人摁在地上揍。
陈灼倒是有几分胆量,仗着自己是总场长儿子的身份,估摸着他们不敢胡来,率先推开驾驶室的门,第一个跳下来。
接着是常文、武刚。
这三人一下来,车斗里的五个人,才跟着跳下。
两帮人分别以各自的队长为首,形成了对峙的场面。
像极了后世港片里的场景。
陈灼双手自然而然的掐腰:
“谭小絮,你叫我过来的?”
谭小絮挑眉:
“不是你先让人到我地盘上找事的吗,怎么成了我让你过来的?”
陈灼冷静解释:
“我没找事,只是,你把大面积、好耕种的地全占了,未免太不讲道理了。”
“讲你妈的道理!”汤庆祥忽然挥舞起锄头,“讲道理,你跟你爹都该死,怎么有脸说我们占地,你们自己来的晚,还怪我们占地!”
“你个老头儿,你怎么一上来就骂人?”武刚脸红脖子粗的问。
“你谁呀,陈灼是你亲爹吗,你这么护着?”
陈灼这会儿也无法再佯装冷静了,拉长了脸道:
“谭小絮,这就是你的队伍?”
谭小絮好整以暇道:
“陈灼,别跟我啰嗦废话,你刚才让这位常技术员传话,要我把已经烧好的地分你一部分,是吗?”
不等陈灼承认,这边吕大秀才吕静波忽然来了句:
“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别骂的这么文绉绉的,”大舅母杨月娟忽然插话,“你就是陈灼啊,那个把人姑娘肚子搞大的畜生啊,得亏我们小絮没嫁你,真要嫁了你,那真一朵鲜花插牛粪上了!呵tui!自己来的晚,还怪我们占了地,狗都知道撒尿占地的道理,你居然连狗都不如?”
陈灼来之前就劝自己,一定要冷静,千万别跟这帮无赖一般见识,可听对方骂的实在太脏,还是气的涨红了脸:
“我跟你们队长说话,你个泼妇别插嘴!”
“泼妇?”杨月娟忽然炸毛了,“泼妇是吧,他-娘的,不扇你个大逼兜,对不起这声泼妇!”
话音刚落,杨月娟忽然朝陈灼冲了过去。